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中央的秦臻。
面色無悲無喜,閉著那雙幽黑入骨的桃花眸。
身上沒有一絲火氣。
寧灼華看到他之後,眼睛紅得像是能滴血,抬手想要摸一下。
卻被一雙冰冷的手截住:“暫時不能碰他。”
沙啞,涼淡。
宛如高山之巔的雪水,一點點冰封人的心臟。
跟他的眼神似的。
寧灼華這才看到依靠在床頭的夙青城。
對他對視幾眼,寧灼華才淡淡的開口:“他什麽時候能醒來?”
“我要怎麽辦?”
只是瞥了夙青城一眼,寧灼華便將全部心思放在秦臻身上。
自然沒有看到夙青城那驟然變得深晦的眼神。
“你現在可以跟他說說話,但是不要叫醒他,不要碰他,讓他感受你的存在之後,再慢慢的觸碰他。”
說完,夙青城看向自家師兄,慢吞吞的從床頭坐起來。
看著夙青城的動作,謝瑾抬手扶了一把。
“皇上?”
如風連忙給自家主子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即便是用了赫連先生的藥,主子這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痊愈的。
很快,諾大的寢殿就剩下了赫連池跟寧灼華。
自然還有已經被赫連池扶著躺下的秦臻。
“你這麽碰他他沒有感覺嗎?”
寧灼華緊張的問道。
看著寧灼華這臉上終於染上了幾分人氣,赫連池面色稍霽,“無妨,我陪你一起。”
“你去外面嗎,我想跟他說說話。”
寧灼華因為不能觸碰秦臻,所以只是抓著秦臻的衣袖。
話語不容置疑。
她滿心都是秦臻,其他人的反應,想法,根本都與她無關。
所以,夙青城為何給他們留下空間,為何沒有就纏她,寧灼華都不想要去想。
自從看到了秦臻之後,寧灼華心裡就容不下旁的東西。
閉了閉眼睛,赫連池低低應了句:“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好。”
赫連池還是不放心寧灼華,就在外殿等著,此時外殿,謝瑾與夜七少相對而坐。
兩個人的臉色皆是沉重。
夜七少見赫連池出來,低聲問道:“我家主上,這是被你們催眠了?”
“這個世間恐怕也只有秦臻催眠別人的份兒,那有被人催眠他的份兒呢。”
聽到赫連池的話,夜七少倒是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夜七少的話,謝瑾倒是微微搖頭:“他現在是清醒的,但是卻是殺人的心思,不知道寧灼華能不能喚醒他。”
“若是華兒都喚不醒他,這我們先逃命吧。”赫連池特別認真的開口:“搞不好他殺完了齊周城的人之後就累了,咱們還有機會逃到天涯海角。”
“畢竟天地之大,他總不能殺盡天下人。”
赫連池聲音平靜又冷漠。
講真,能說出這麽冷血的話的人,真不像是一個醫者父母心的大夫。
比秦臻更沒有良心。
夜七少看赫連池的眼神有些詭異了。
此時裡面卻傳來了低低柔柔說話的聲音,他們都沒有故意去聽,所以只能隱約聽到寧灼華的說話聲,卻不知道她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