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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錄:女宦官的宮闈秘事》9.第9章 身為宦官(2)
  花架上的花盆落地,砰的一聲巨響,隨即那個凶手腿被掃來的花架絆倒,摔在地上一個嘴啃泥。

  還沒等他站起來,黃梓瑕已經爬起來,狠狠一腳踹在他的手腕關節上,凶手吃痛,手中的匕首頓時拿捏不住,被黃梓瑕一把抓過,然後頂在他的後腰:“別動!”

  而李舒白則一直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直到她製服了那個凶手,才說:“不錯,身手利落,可惜沒什麽章法。”

  黃梓瑕都無語了:“你不會進來幫我一下?”她都在這生死關頭了,他居然還在袖手旁觀,在月光下連發絲都沒動一下,渾身沐浴著明月光華,飄飄欲仙。

  “裡面有女人要生孩子,我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進去?”他徑自悠閑地抬頭看天空的月亮,一句話就把她的聲音堵了回去, “現在孕婦的情況怎麽樣?”

  黃梓瑕還沒說話,孩子的哭聲已經響徹了整個房間。

  院子中聽到這邊混亂聲音的婆婆終於顫顫巍巍地跑過來了,看見原本只有媳婦一個人的房間裡,現在有小書童一個,被書童用匕首指著的黑衣人一個,虛弱的兒媳婦一個,兒媳婦床上蠕動哭鬧的嬰兒一個,後門外還有站著看月亮的男人一個,再加上剛剛摔破的花盆一個,砸得稀爛的花架一個,頓時讓她傻了眼,驚懼非常:“哎喲我的天!怎麽……怎麽回事?”

  旁邊的鄰居們聽到孩子的哭聲,已經紛紛開窗詢問,而公公也端著熱水到了門口。一片嘈雜聲中,黃梓瑕只能無奈地抬頭對著他們擠出一個笑容,說:“抱歉啊,我們是來抓強盜的。”

  公公婆婆看看她手中的匕首,再對望一眼,往後對著外面大喊:“來人啊,救命啊,有強盜來殺人啦——”

  幸好街上巡邏士兵很快就過來了,在見過李舒白之後,趕忙將那個凶手五花大綁。

  穩婆趕過來後則大為驚奇,說:“產婦受到驚嚇,因此一下子用力,孩子立刻就出來了。幸好產婦身體康健,才得保母子平安——我趕緊給孩子洗洗。”

  孩子的爹則握著孩子他娘的手,濃情蜜意地說:“娘子你辛苦了,我決定了,這個孩子咱們取名叫‘驚生’怎麽樣。”

  虛弱的產婦無力地靠在床上:“‘驚生’?你幹嘛不叫‘嚇生’?”

  “好主意,就這樣決定了,魏嚇生,挺好挺好……”

  黃梓瑕看到,就算李舒白這樣的人,也難免嘴角略微地抽了一下。

  崔純湛和王麟誠惶誠恐地跑來夔王府時,已經是即將天明的時刻了。

  看著他們熬紅的眼睛,李舒白也不說什麽了,命人上茶給他們壓壓驚,說:“四方案的凶犯已經落網,明日開堂問審吧。”

  王麟趕緊點頭稱是,而崔純湛則略有遲疑,問:“王爺,這四方案,至今還沒有案發緣由、犯案物證等頭緒,王爺確定今晚抓到的,就是四方案凶手?”

  “是與不是,明日審問過後,不就知道了?”李舒白端茶送客,說,“京城宵禁,夜間各坊封閉坊門,不能來往。他定然要事先留宿普寧坊的客棧中,你們可以去查一查他留宿的客棧。”

  第二日,刑部與大理寺同審,核對了凶器,確定是殺害前幾個死者的凶器無疑。又在凶手住宿的客棧中翻出凶犯抄寫的經文,與凶手在現場留下的字跡相對,走筆寫字習慣完全吻合。

  凶犯自知無法抵賴,只能供認不諱,並將前幾次殺人的細節與緣由和盤托出,自此,京城喧喧嚷嚷三個多月的四方案一舉告破。

  大明宮紫宸殿,最近一直身體不適的皇帝李漼,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有了精神,命人召諸王及大理寺少卿崔純湛、刑部侍郎王麟等覲見。

  “換件衣服,跟我進宮。”

  黃梓瑕剛剛補完眠,跑到語冰堂去見李舒白,他就通知她。

  黃梓瑕有點詫異,問:“進宮?”

  “我說過,若你十天之內能破了這個案件,才有資格替我做事。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有一件事情要你替我去辦,而這件事,需要給你一個確定的身份。”他站起身,姿態閑散而優雅,完全不像是在和別人談交易的模樣,“總之,今天是你這個王府小宦官重要的日子,我不帶著你去,豈不是少了很多好玩的熱鬧?”

  她低頭,“是”了一聲。

  李舒白又走到門口,吩咐侍立在那裡的人:“叫景翌過來。”

  不一會兒景翌就來了,是個極乾淨伶俐的長相,打量了黃梓瑕幾眼,然後才問:“王爺有何吩咐?”

  李舒白慢悠悠問:“你是我手下掌管府中人事的,我問你,如今府中有多少在冊宦官?”

  “一共是三百六十七人。”

  “若是三百六十七人忽然變成了三百六十八人呢?”

  景翌會意,又看了黃梓瑕一眼,略一思忖,說:“奴婢記得,去年九成宮暴雨天災,失散不少小宦官。那些宦官大都是孤兒被送進宮的,有些屍骨無存,至今沒有下落。”

  李舒白點頭:“這麽說,她可能是九成宮中離散的小宦官?”

  景翌很誠懇地說:“奴婢就是這麽猜測的,但具體是誰,卻還想不起來,請王爺容我去查看一下檔案。”

  李舒白揮手示意他下去。不一會兒,他捧著一本厚厚的名冊過來,說:“奴婢已經查到了,九成宮中有位小宦官,名叫楊崇古,負責的是‘常與煙嵐’閣的灑掃。年約十六七歲,身高五尺五寸,纖細瘦弱。他是孤兒進宮,在九成宮中又孤僻無友,一個人呆在煙嵐閣中,是以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在了去年天災中,宮中已經注銷了他的名檔。”

  “嗯,只是沒想到,這個楊崇古大難不死,入了我的王府。”李舒白看著黃梓瑕,問,“景翌說的這個身份,你覺得怎麽樣?”

  黃梓瑕站在那裡,感慨萬千。她逃亡了數月之久,千山萬水拚命遮掩身份,誰知這麽短短一段話,就能讓她擁有另一個身份,成為另一個人,從此光明正大出現在別人面前,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本朝夔王李舒白所說的話,有誰能質疑,又有誰敢質疑呢?

  所以她對著李舒白躬身行禮,說:“奴婢楊崇古,多謝王爺。”

  從大明宮建福門進入,在穿過重重疊疊的朱門與高牆之後,便看見高高佇立的含元殿。高台之上重殿連闕,就如鳳凰展翼環抱著所有進入宮門的人。含元殿之後,是莊嚴華美的紫宸殿,殿後金碧輝煌的飛簷鬥拱連綿不絕,直至目光所窮之處。

  紫宸殿是內殿,近年來皇帝召見內臣也不大在含元殿了,尤其是和王公近臣,多在紫宸殿。黃梓瑕在殿內等待不久,身著玄色常服的皇帝便在宦官們的簇擁中進來,身形略顯豐腴,卻並不肥胖,圓潤的下巴,細長的眉眼,自有一種可親的模樣。

  皇帝李漼,今年不過三十五歲,但自十來年前登基之後,一直縱情聲色,不理朝政。若說是個太平天子雖然有點勉強,不過倒也沒做什麽擾民的事情,老百姓也還算安定。

  黃梓瑕心想,雖然是兄弟,但皇帝看起來倒比李舒白溫和多了。又看看昭王李汭他們,又在心裡想,所有人看起來都比這個李舒白好糊弄啊,為什麽偏偏能幫自己的,只能是這種人。

  皇帝坐定,滿臉笑意對李舒白道:“四弟,天底下真是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得倒你啊,這四方案,朕前日才想過是不是要托你辦理,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昨晚你就已經破案了,果真是神速。”

  李舒白說道:“這倒並不是臣弟的功勞,破案的另有其人。”

  皇帝的目光落在崔純湛的身上,崔純湛趕緊誠惶誠恐地躬身道:“此案得破,一切都靠夔王。臣等有罪,臣等只在城東巡視,不聽夔王指示,是夔王隻身前往,現場力擒真凶,破了此案。”

  皇帝的眼睛這才落在李舒白身後的黃梓瑕身上,問:“四弟,你身後那個小宦官,似乎平日未曾見過?”

  “啟稟皇上,這位就是破案的人,所以臣弟不敢居功,帶她上殿來面聖。”

  眾人的目光頓時都落在黃梓瑕身上,見這小宦官面容清秀絕倫,上來叩見皇上時,始終垂著眼睫毛,臉色平靜,連發絲都沒有動一下,眾人更覺不俗。

  皇帝笑道:“這是內殿,朕平時與兄弟等也都隨便慣了。你看,今日都是朕一眾兄弟,純湛亦是崔太妃的侄子,王尚書是皇后的叔父,你這小宦官也不必太過拘束。叫什麽名字?”

  “奴婢楊崇古,叩見皇上。”她上前跪拜行禮。

  康王李汶畢竟年輕,見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紀,趕緊跳出來追問:“你就是破案的人嗎?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你趕緊跟我說說,這案子不是四方案嗎?為什麽南西北都出了命案,最後一個卻不是在東面?”

  黃梓瑕抬頭看皇帝,見他點頭,才解釋道:“這只是常人思考慣性,結合了‘常樂我淨’菩提四面之後,又見案件發生在京城北、南、西各面,便認為凶手殺人的規律是東南西北。誰知凶手殺人,正是借了這個名號,卻不是以這個規律來的。其實之前凶手殺的第三個人,是在京城西南常安坊,根本不是城正西。所以我想,按照四方來定案,本就是一個錯誤。”

  昭王李汭趕緊追問:“那麽,我事後聽說,你們第一日將凶手下手的目標定為京東南,第二日定在京西北的普寧坊,又是什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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