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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錄:女宦官的宮闈秘事》285.第285章 禦香縹緲(2)
  王蘊提著的心,因她這一聲而頓時落了下來。他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望著眼前的臘梅,唇角浮出一絲笑意。

  不過片刻,黃梓瑕開了門,走到他的身旁。

  他回頭看她,見她一身銀紅色的衫子,袖口與領口可以看出裡面的緋色中衣,深淺色相配,頗為好看。他不由得注目多看了兩眼,輕聲微笑道:“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穿的也是銀紅色的衣服。”

  黃梓瑕本想說第一次見面時,自己好像是穿著小宦官的服飾,過來教授王若王府禮儀。但話未出口,她隨即便想到,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應該是在自己十四歲時,大明宮中。鄂王曾經說過,當年王皇后召見她時,王蘊曾拉著他偷偷去看自己的未婚妻,那時的自己,確實是穿著銀紅色的衣衫。

  想到十六歲的王蘊拉著鄂王偷看自己的場景,黃梓瑕心頭不由得湧起一陣感動中混合著感激的複雜情緒,低聲對他說道:“是啊,難為你居然還記得我當時模樣。”

  王蘊微笑著,深深凝望著她,輕聲說:“緋色配銀紅,正如晚霞映梅花,這麽美麗……我當然不會忘記。”

  黃梓瑕低頭,轉開話題:“衣服總要配同色系的好入眼。”

  “是啊,可不能像子秦一樣。”王蘊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聽說過,他娘親眼睛不好,看淺色和暗色都弱,所以自小便喜歡給孩子穿花花綠綠的豔色衣服。現在長大了,其他兄弟都拒絕穿母親給選的衣服了,只有周子秦還樂呵呵地穿著,好像已經固定了這種穿衣服的習慣,即使自己穿也是那閃亮的配色。”

  黃梓瑕默然點頭,腦中又閃過一個無法忽視的記憶——鄂王從翔鸞閣跳下的那一夜,紫色的錦衣之中,為何獨樹一幟穿了一件黑色中單?

  “其實,因為子秦,所以我以前還有點擔憂,在聽說未婚妻擅長查案之後,我甚至想,每天接觸這些的女子,會不會是個凶惡可怕的母夜叉,這可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才放心。”

  聽到他的輕笑聲,黃梓瑕也跟著他在臘梅花下抿嘴一笑。可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什麽。

  王蘊見她臉上淺淺的笑意,隻覺得胸口氣息灼熱滌蕩,不由走到她身後,自後方輕輕伸手將她擁住,聲音溫柔地在她耳邊說道:“那時我跟在你的身後,一路走過那條開滿凌霄花的走廊,心中忐忑又緊張。直到你在走廊的盡頭一回頭……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我的人生圓滿了。”

  他輕擁著她,俯下的頭貼在她的發上,溫熱的氣息彌漫在她的發間,讓她的身體僵硬,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

  一貫溫柔的王蘊,此時卻緊緊抱住了她,不讓她掙脫自己的懷抱。他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響,但高牆之內一片安靜,似乎沒有其他聲響傳到這邊。

  他按著她的肩,將她近來越顯纖瘦的身子扳過來,低頭凝望著她的神情。她略帶緊張的面容上,那眼中流露出的不安與暗藏的感傷,幾乎要灼傷了他。

  他卻沒有如往常般放開她,隻抬手輕按她的肩膀,俯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如今你我雖有波折,但終究還是得成眷屬……梓瑕,我此生於願已足,定不會負你。而我,也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心意。”

  黃梓瑕聽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之中,隱藏著微微顫抖的聲調,似是在恐懼,又似是在懇求一般。

  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與他的語調一般,顫抖了起來。

  她一直垂在腰間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攥住自己的裙子。手抓得太緊,顫抖得幾近痙攣,可她終究還是沒有放開自己的手,終究還是無法順理成章地抱住擁自己入懷的這個人。

  她閉上眼睛,任由他緊抱住自己。

  王蘊的手撫上她的頭髮,讓她將臉靠在自己的胸前。他面朝著庭前,隔著臘梅花看著前方的院落,依然是安安靜靜,毫無變化。

  他的手握緊了她垂下的發絲,在柔軟微溫的發間,一點冰涼碰在他的指間。是一枝銀質的簡單發簪,簪頭是碧玉雕成的卷草紋,看起來,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枝簪子而已。

  他便沒有理會,隻俯頭將面容埋在她馨香的發間。他的手慢慢滑下去,收攏雙臂,緊緊將她貼在自己懷中。

  王蘊離開的時候,轉頭看院中,卻只見她站在廊下目送他,臘梅花影幻化成一片迷離的金色,映在她的面容身上。她深陷在燦爛顏色之中,卻隻浮出一絲蒼白的笑意,勉強送他。

  他默然對她點了一下頭,轉身沿著走廊一路行去。

  廊上的魚依舊無知無覺,在牆上鑲嵌的琉璃片之後緩緩遊曳。日光從後面照進來,在它們的身上流轉,金色紅色白色的鱗片閃耀著詭異又美麗的光線,在這條走廊中晃動。

  他想著她隱藏在花影后的蒼白笑容,茫然地走過點點光芒。就在走出門之時,啞仆拉了拉他的衣袖,口中呀呀地叫了兩聲。

  王蘊看了他一眼,見他以手比劃著:“剛剛有人來找她。”

  王蘊的目光轉向裡面,慢慢地動著嘴唇,無聲問:“什麽人?”

  “不認識的一位貴人,他走到小院門口,便返回了。我見他沒有進內,便也沒有驚動公子和黃姑娘。”

  王蘊的面容上,不自覺地泛起一絲淡淡笑意,目光卻是冰冷的。

  那啞仆想了想,又示意他先別走,從屋內拿出一幅裝裱好的卷軸,遞到他面前。

  王蘊慢慢打開,看了一眼。卷軸是幅畫,畫上有三團類似於塗鴉的墨團,形狀怪異,看不出什麽具體模樣。

  啞仆比劃著:“是剛剛來的那位公子留下的。”

  他點了一下頭,慢慢地將畫卷好,遞還給啞仆,無聲地微動嘴唇:“過一個時辰再給黃姑娘。告訴她,是個奴仆送來的。”

  啞仆連連點頭,將這幅畫收好。

  “再有人來,便告訴他們,黃姑娘忙於婚事,不喜見客。”

  王蘊什麽也不再說,拍拍啞仆的肩,便轉身離開了。

  春天將到,雖依然是春寒料峭,但地氣已經溫暖起來。

  仿佛一夜之間,小庭的春草便冒出了一層,綠色鋪滿了庭前。而昨日開得正好的臘梅花,卻在陽光之下略顯衰敗,那種明透的金色花瓣,一夜之間似乎變得暗沉起來。臘梅那種微帶檀香的氣息,也在這樣的天氣之中顯得綿軟稀薄。

  黃梓瑕將小幾移到庭前,在花蔭之下揮筆在紙上勾勾點點。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溫暖洋溢,偶爾有一兩朵臘梅花掉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沒有理會,隻提著筆沉思。

  外面有仆人的腳步聲急促傳來,未等她抬頭,周子秦的聲音已經傳來:“崇古,崇古!”

  黃梓瑕將筆擱下,站起來迎接他:“子秦。”

  周子秦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懷裡抱著個大箱子,朝她點頭:“快幫我搭把手,好重啊。”

  黃梓瑕幫他將那個箱子放到廊下,問:“這是什麽?”

  “你猜?”他得意地把盒蓋打開。

  黃梓瑕仔細一看,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手腳和頭顱。她頓時扶額:“什麽啊?”

  “喏,你不是和王蘊快要成親了嗎?這個是我送給你的賀禮。”周子秦一臉惋惜肉疼,“哎,真是舍不得啊!可畢竟是你要成親了嘛,我怎麽能不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送給你。”

  黃梓瑕無奈蹲下去,拚湊著那些頭顱和軀體四肢。東西入手沉重,以白銅做成,中間空心,關節處可以連接轉動,比之前壓著周子秦的那個銅人可方便多了。

  “你看,周身共刻了三百六十個穴道,肌肉脈絡都刻好了,還用黃銅鑲嵌出血管和筋絡。”他說著,又把那個軀體胸腹前的小銅門拉開,一個個取出裡面用木頭做成的五髒六腑,“怎麽樣?栩栩如生吧?我親手雕刻好又漆好的!”

  黃梓瑕臉上露出不忍促睹的表情:“這個……我可能不需要吧,我早已熟悉了。”

  “不是給你的,給你將來的孩子的!你想啊,將來你的寶寶一出生,就抱著這個銅人一起玩一起睡,自小就對人體了如指掌,結合了我的仵作本事和你的探案能力,將來長大了還不成為一代神探,名揚天下?”

  黃梓瑕無語:“子秦,多謝你有心了……”

  雖然,她覺得小孩子還是騎竹馬、玩遊戲比較好一些。

  “不客氣啦,咱倆誰跟誰呢?”他有些肉疼地拍著胸口道。

  黃梓瑕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示意下人幫她把箱子搬到屋裡去。周子秦坐在欄杆上,一低頭看見了幾案上的紙,便拿起來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

  阿伽什涅、符咒、鄂王之死、張家父子之死、先皇駕崩異象、陳太妃瘋癲事。

  周子秦詫異地問:“這是什麽?”

  黃梓瑕淡淡說道:“是我已經查知的事情。”

  “什麽?這麽多你都知道真相了?”周子秦愕然將那幾個事情看了又看,忍不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激動得口水都快噴到她的臉上去了,“快告訴我啊!崇古,求你了,我要知道真相!”

  “不,我不能告訴你。”黃梓瑕搖搖頭,低聲道,“子秦,此案太過可怕,你知道了真相,無異於引火燒身,對你有害無益。”

  周子秦大吼道:“無所謂!我一定要知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不可以。”黃梓瑕抬手打開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認真地看著他,說道,“子秦,我無父無母,自是已經不在乎。然而你父母兄妹都在,你若出了什麽事情,萬一連累到他們,你準備如何是好?”

  聽到父母兄妹,周子秦頓時呆住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問:“真的……真的有這麽嚴重啊?”

  黃梓瑕緩緩點頭,輕聲說:“連夔王都被牽連其中,無法自保,你對自己,可有信心嗎?”

  周子秦倒吸一口冷氣,只能搖頭:“還……真沒有。”

  她歎了一口氣,想了想,站起身到內堂去拿出一個卷軸,說:“你看。”

  周子秦打開一看,精心裝裱的厚實黃麻紙上,赫然是三團形狀怪異的塗鴉。他頓時愕然:“這不就是……張老伯幾次三番托我尋找的先帝禦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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