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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113.第113章 吾非斷袖(2)
  姬鳳離收扇在手,忽然解開身上雪氅,隨手一扔,雪氅精準地罩在了花著雨的身上。

  狐皮做的雪氅,尚帶著姬鳳離的體溫,極其溫暖地包裹住她。這種溫暖,就像是她夢裡尋了好久的溫情,令人忍不住想要依戀。

  花著雨卻淡淡一笑,笑容從唇角蔓延到眼角眉梢,看上去燦爛至極,卻也冰冷至極。

  姬鳳離一言不發地解開捆綁她的繩索,又拋給她這件雪氅。這算什麽意思,施舍?

  “你可以回帳篷了!”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轉身欲走。

  “你的東西,我不需要!”花著雨伸手一揚,雪氅蕩起一股疾風,飛旋著落到了雪中。

  姬鳳離沒有回身,駐足靜靜地站在她面前不遠處。

  天地一片靜好,白茫茫的世界,雪花悄然墜落。

  他靜默!

  她也靜默!

  漫天雪花,無聲飄落。

  他頎長的背影,好似要和漫天飛雪融在一起。

  撲面而來的寒風裡夾雜著冰涼,而花著雨,臉龐早已麻木得感覺不到了。她直起身子來,抬腳便要離開,卻忘了自己在這裡綁了兩個時辰,兩條腿早已麻木了,腳下一軟,她竟然撲倒在雪地裡。

  姬鳳離快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欲扶她,又似乎想起了什麽,那雙手僵直著撤了回去。他猝然轉身離開,就連雪地裡的雪氅也沒有去拾。

  花著雨眼見他要走,忙從雪地裡爬起來,追過去問道:“她呢,醒過來沒有?”已經好久了,錦色應該已經醒過來了吧。只要她沒事,花著雨就放心了。

  姬鳳離的腳步猛然頓住,回身凝視著她,目光灼灼,好似要將她燒灼一般。

  “你喜歡她?”他的聲音,清冷得好似漫天飛雪。

  花著雨怔住了。

  他沒有問她,她是否認識錦色,也沒有問她是如何認識錦色的,而是問她是否喜歡錦色。

  她知道,方才在戰場上,他早已看出她違反軍規,發狂地奔往北軍,就是為了救出錦色。狡詐如他,如何還會認為她和錦色是陌路?肯定以為她對錦色有愛慕之心。

  她不知錦色是如何到姬鳳離身邊的,她也不知姬鳳離是否清楚錦色的身份,這個問題,她要如何回答?如若再答不喜歡不認識,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片片雪花撲面而來,帶來冰涼寒冷,花著雨心頭一片空茫。

  北風漸急,他佇立在她身畔等她回答。

  她終於燦爛一笑,說道:“我喜歡她!”她自然是喜歡錦色的。

  “為什麽?”手臂一緊,已經被姬鳳離狠狠扣住,他的語氣清冷而沉重。

  為什麽?這用問為什麽嗎?

  花著雨幾乎失笑,抬眸向姬鳳離冷然笑道:“我早說過,我不是斷袖!”

  姬鳳離如同被燙到一般甩開花著雨的手臂。

  漫天飛雪裡,他一張俊美容顏慘白如雪,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清冷得好似冰雪雕就的花,冷極、寒極。

  好一個我不是斷袖啊!

  姬鳳離望著花著雨,一身的冰寒之氣,那目光深涼而哀痛。

  他說他不是斷袖,可是他卻招惹得自己幾乎成了斷袖。

  這一瞬間,他有一種要掐死花著雨的衝動。

  姬鳳離渾身散發著冰寒的戾氣,驀然轉身離去。

  “她醒了沒有?”花著雨冷聲喊道,問了半天,他還沒有告訴她。

  “別忘了,你的懲罰還沒有完。改為禁足兩日!”姬鳳離冷厲的聲音,從風中悠悠傳了過來。

  兩日,不算短也不算長。這兩日花著雨差不多是睡過來的。到了第三日,她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帳篷,去尋錦色。

  這一次,門口的侍衛並未攔她,只是進去稟告了一聲,便傳了她進去。

  錦色的帳篷,布置得極其清雅,很有女人味。住久了男兒住的帳篷,花著雨一瞬間有些不適應。

  帳篷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極其清苦澀然。一張簡潔的床榻上,緋色煙羅素帳垂掛著,姬鳳離正斜坐在床榻邊上,凝視著床榻上的人,不知在說些什麽。他看到花著雨進來,皺眉起身吩咐道:“退下去吧。”一個圓臉大眼的侍女正端著藥,聽到姬鳳離的話忙施禮退了下去。

  姬鳳離拂袖從床榻上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花著雨面前,淡淡說道:“你可以見她一面,不過,也只能見這一面。日後,她便是本相的夫人了,你們恐怕再不能見面了。”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花著雨,黑眸中一片清寂,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帳篷內,瞬間寂靜無聲。

  花著雨站立良久,才緩步走到床榻前,掀開垂掛著的緋色羅帳。

  床榻上的人斜靠在錦被上,她雲鬟低綰,斜插一支玉簪,素面雖因失血而蒼白,但氣色卻是極好。

  她抬眸望向花著雨,頓時僵住了。

  “小姐?”錦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花著雨,“你……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錦色慢慢撐起身,伸手抓住了花著雨的手。

  “錦色!”花著雨含淚點了點頭,“我們都還活著,真好!”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流下了喜極而泣的淚。兩人都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對方。都以為對方已經不在人世,卻不料竟然乍然相逢。

  “小姐,為什麽你這麽一副裝扮,難道你一直在軍營中?你就是相爺說的,在昨日戰場上那個將我救回來的將領?”錦色抹去臉頰上的淚珠,疑惑地問道。

  “一言難盡。錦色,你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裡,為什麽會在姬鳳離身邊,還成了容四?”花著雨低聲問道。

  “是相爺救了我。當夜,我……”錦色一開口,眼圈又紅了,“當夜那幾個人想要對我不軌,我拚死抵抗,受了極重的傷。奄奄一息中,眼看著清白即將不保,便看到一道白影閃過,後來,我就昏迷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十日後了,而我,已經從連雲山回到了南朝。我從丫鬟口中知悉,說是和親的花小姐已經身死,南朝和北朝因此爆發一場大戰。那時,我以為小姐已經不在了。”

  花著雨握了握錦色的手,她又何嘗不是以為錦色已經遇難了呢。兩人都憶起了當日之險,依舊心有余悸。沒想到,兩人終究都逃過一劫。

  “當時,我對姬鳳離恨之入骨,而他們以為我是小姐您,以為死去的是丫鬟。所以,我就將計就計,承認了自己就是小姐。他們給了我一個新的身份容四,讓我留在了他們身邊。我原本是要查出相爺害花家的證據,可是,沒想到,這些事情根本都不是相爺做的。小姐,相爺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官。”

  “你是怎麽知道的,又是怎麽查出來的?”花著雨凝眉問道。

  “小姐,相爺是有很多不得已的。他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小姐您。當日洞房之夜的那杯毒酒,毒是他下的,卻是炎帝賜的,為的是怕小姐在和親時拒絕吵鬧,不肯去和親。炎帝給的奴婢不知是什麽毒,但奴婢猜想一定是很厲害的毒藥。相爺給小姐下在合巹酒裡的毒,是讓唐玉專門配的,是他特地換了的。相爺說,隨便一杯酒就能解去的。當日他救我時,就以為我自己已經將毒解了。”錦色生怕花著雨不信,蹙眉細細說道。

  花著雨凝眉想了想,當日,她的確是隻喝了一杯蕭胤灌下去的奶酒,就將身上的毒解去了。當時她還覺得疑惑,沒想到,原來酒真的是解藥。和親路上,如若她早一點兒飲一杯酒,事情是不是就會完全不同呢?

  花著雨掩不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過了好久,才定了定神,眯眼說道:“縱然你說的是實情,縱然他是個好人,可是,也不能說明花家的案子和他沒有關系。都說官場險惡,他年紀輕輕就身為左相,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不可能兩袖清風。他的心機和手腕,恐怕是你我都對付不了的。錦色,你所知道的,都是從他口裡聽來的,你不能輕易相信他的話!”

  “可是,小姐,他確實是救了奴婢啊!他原本不知道南朝拿我們做棄子,要中途舍棄的,後來知悉後,他便晝夜兼程地趕了過來,親自從那些人手中救下了奴婢。只是,奴婢當時昏迷了,不然的話,便可以將小姐一道救下了。”錦色急急說道,因為怕花著雨不信,說得太急,竟然猛烈地咳了兩聲。

  花著雨輕輕拍了拍錦色的後背,擔憂地問道:“你的傷怎麽樣,還疼不疼,不礙事了吧?”

  錦色點了點頭,笑道:“奴婢沒有事,聽說是一個年輕將領將奴婢拚死救回來的,奴婢還納悶是誰呢,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小姐。聽說事後相爺還因為違反軍規罰了小姐,一會兒,我就告訴相爺,你才是真正的花小姐。”

  花著雨蹙眉道:“錦色,千萬不要!日後你還是花小姐,我還是軍營裡的一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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