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年紀不小了，如今的生辰，已經是73歲生日。

  這一天，莫家上上下下的親戚都會來到莫家大院。

  莫家大院很大，是上世紀遺留下來的軍區大院，後來改革開放之後，因為莫家軍功赫赫，這一片大院全部給了莫家。

  但莫家人口眾多，平分下來，其實剩下的空房間並不多。

  而穆西臣的母親，老早就被分了一套房子，不大，一房一廳。

  穆西臣在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人住在了那裡，距離莫家主院很近。

  出門走兩分鍾，就是大院的操練場。

  黎北念跟穆西臣到來的時候，清清楚楚可以感受到周圍的氛圍，肅然起敬。

  這是真正軍人居住的地方！

  莊重、嚴肅！

  黎北念帶了個大箱子，開的車也是黎北念的攬勝。

  顧明野開車，來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光市冬天，尤其濕冷。

  不同於北方的乾冷，光市這邊是空氣都透著刺骨寒霜。

  因此，黎北念身上穿著一件毛衣，外搭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另外還穿上了加絨褲子才沒那麽冷。

  穆西臣則是穿著一件長款的羊絨外套，不厚，將他筆直頎長的身姿勾勒得尤其筆直。

  而此時，操場上有人正穿著一件薄薄的軍綠色背心，飛快在操場上奔跑。

  這樣的人不止一個，三兩成群你追我趕，半嬉鬧半運動，面上均是帶著笑意。

  其中一個人體態尤其纖細，高高瘦瘦，線條比起其他人都要來得漂亮。

  很顯然，是女孩子。

  這幾人在看見穆西臣之後，均是停了下來。

  那女孩明顯一臉驚喜的樣子，朝著車子這邊跑過來，喊道：“西臣哥！明野哥！”

  穆西臣已經開門下了車，黎北念也跟著下來。

  發現這穿著軍用背心的女孩，留著一頭利落的齊耳短發，英姿勃發，看起來比莫笙允要成熟一些，五官輪廓更深，十分中性的一個女孩。

  短發女孩看著黎北念，兩眼放光，道：“嫂子！”

  毫無疑問的口吻，接著就，滿臉開心對黎北念道：“我是西臣哥的表妹，我叫莫笙歌，你好！”

  爽朗地對著黎北念伸出手來，笑意盈盈。

  黎北念跟她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黎北念。”

  “嗯嗯！”莫笙歌上下打量黎北念，直言不諱，“你比電視上還要漂亮啊，我本來是不看電視的，但是因為聽說龍珠傳是你演的，我就去看了，臥槽那女主的演技太辣眼睛了，還是你演得好，霸氣十足，帥死了！”

  黎北念莞爾，“謝謝。”

  “跑完了？”穆西臣出聲，看了眼莫笙歌那裝扮，“沒點女孩子的樣子。”

  其余兩人也跑上前來，其中一個看起來長了一張娃娃臉，比起其他兩個，顯得白白嫩嫩的，看了眼黎北念之後，接了穆西臣的話，“可不是嗎，我也說過她好多次了，這女孩子留長頭髮多好看，她倒好，這頭髮是越剪越短了！”

  說話的看起來年紀不大，穆西臣手指點了點他，跟黎北念介紹道：“這是莫笙然，我表弟，這是莫笙簫，我二哥。”

  “你們好，”黎北念彎著眼睛笑了笑，落落大方的模樣，“久仰大名。”

  “嘿嘿，”莫笙然看著黎北念，撓了撓臉，道：“嫂子真好看，怎麽就看上西臣哥這個悶葫蘆了，嘖嘖。”

  “噓，”莫笙歌將莫笙然一拉，“別說，人艱不拆！”

  穆西臣瞥了他一眼，“皮癢了？”

  莫笙然嬉皮笑臉，莫笙簫出聲打圓場：“好了，先去把東西放好吧，差不多時間可以吃晚飯了。”

  “嗯。”穆西臣只是應了聲，就拉著黎北念往後備箱走。

  將行李箱搬下來，黎北念不住回頭看。

  只見顧明野松了松筋骨，看向莫笙然，“小子長大了，來過兩招？”

  莫笙然也一臉躍躍欲試，“來啊！”

  ……

  夫妻兩人的行李只有一個箱子，箱子裡面只有換洗的衣物。

  安頓好了之後，穆西臣就帶著黎北念去到了主院。

  莫家人不少，莫老也不是喜歡勞師動眾搞什麽大壽的人，來的只是莫家的自家子孫。

  但是莫家自家的親戚也是不少，塞了滿滿當當一個庭院。

  祝壽的人很多，按照輩分一一上前去說了祝詞。

  莫老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可在這日子裡子孫滿堂的樣子，也忍不住被哄得眉開眼笑。

  輪到穆西臣的時候，他自然地就帶著黎北念上前去祝壽。

  作為第一個成家的孫輩，穆西臣領著媳婦兒一臉自然，仿佛沒感覺到周圍傳來的各種打量目光一樣。

  反倒是黎北念，被周圍的人看得有些緊張。

  平時站在台上，接受所有觀眾的目光洗禮，反而沒有那麽多的顧忌，該笑的時候就笑，該說話的時候就說話，可到了這婆家的人面前，心態思想就登時間不一樣了。

  穆西臣將禮物放上來，道：“外公，生日快樂。”

  穆西臣從來就不是會說各種花裡胡哨的話的人，此時就這樣結束，眾人也都是一臉預料之內的模樣。

  黎北念聽到這樣，臉頰微紅，道：“外公，祝您長壽如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

  祝詞沒什麽創意，黎北念緊張著將禮物遞上去之後就準備退下了。

  穆西臣將她的手拉住，道：“就這樣了？”

  黎北念本來就有些緊張，被這麽一拽，就有些懵了，道：“怎麽了……”

  她漏了什麽嗎？

  應該……沒有吧。

  穆西臣難得看她這樣緊張的模樣，手掌在她手臂拍了拍，安撫道：“見見人。”

  黎北念有些說不出的窘迫，可也立馬就想到了好像還有不少人不知道她是誰。

  果真，穆西臣大剌剌將她一抱，道：“這是我老婆，叫黎北念，二月初八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希望到時候各位長輩都能到場。”

  一個看著六七十歲的老嫗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那現在是女朋友嗎？”

  莫笙歌聞言，道：“叔婆，西臣哥跟嫂子已經領證啦，已經是夫妻啦，只是還沒婚禮而已。”

  叔婆老眼眯著，耳朵也不太好使，因此莫笙歌的聲音格外大。

  叔婆聽了點點頭，歎息道：“這樣啊，挺好的，情深的兒子也娶老婆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莫情深，穆西臣媽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