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樺行還清清楚楚記得，當年薄程程說這話的時候的表情。

  甜蜜的、開心的，幸福的。

  但是此時此刻，程樺行再一次問到了這個問題，她只是淡淡嗤笑一下，看不清喜怒的樣子，簡單兩個字：湊活。

  程樺行很久之前聽過一句話，印象十分深刻，也非常喜歡。

  那句話是這樣的：幸福的女人，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公主。

  而現在這個小公主儼然已經從小公主完全蛻變，明顯比以前更成熟、更有魅力，可眉眼間卻是已經沒了當初那樣簡單幸福的純粹笑容。

  薄程程抿唇淺笑，斜眼瞅來，一雙眼睛仿佛帶著電，程樺行的心在那一瞬間酥了一下。

  她說：“我還想說你呢，人家小芸好歹也跟你好了那麽多年了，怎麽說分手就分手了，總該有個原因吧？”

  程樺行：“嗯，她出軌了。”

  薄程程的笑容微微一滯，像是有些難以相信，“出軌？”

  “嗯，”程樺行苦笑，“很難相信吧？”

  這哪裡是難以相信啊！

  這話要是從另一個人嘴巴裡說出來的話，八成薄程程會直接一句話：怎麽可能？

  當年他們的感情誰都看在眼裡，小芸對程樺行的影響非常大，影響大到他甚至放棄了自己正在上升期的工作，而跟著小芸一起出國留學。

  程樺行壓根不會法語，可依然是義無反顧跟著她去到了巴黎。

  小芸就這麽出軌了？

  程樺行面上不見什麽哀傷，像是沒事人一樣敘述：“她跟她的導師在一起了，那個導師很年輕，隻大了她五歲，是個法國人。”

  喝了口水，程樺行抬眼看著薄程程，笑容揚開，“後來，她接到博士生資格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她發現她懷孕了。”

  薄程程怔怔，“是那個導師的？”

  “嗯。”

  “你怎麽知道是他的，萬一是你的呢？”

  程樺行笑容更苦澀，“那個時候，我在打工，她在學校，我忙，她也忙，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

  更何況，也五年了。

  那麽長的時間不見面，什麽不舍、什麽煎熬，在生計之前，都不值一提。

  “那她就這樣懷孕了？然後呢？”

  “那一天她特地來找我，紅著眼睛將產檢報告放在我面前，”程樺行搖頭，不知情緒地笑，“她吞吞吐吐地說了很多，大致意思就是，希望我可以放她走。”

  “我靠！”薄程程忍不住了，咒罵道：“那女的怎麽這麽賤啊，明明自己有男朋友了，就這麽忍不住寂寞？”

  程樺行搖頭，“沒有，我們在一起時間太長了，其實我也可以理解她。”

  “放屁，在一起時間越長，責任感應該更強才對，我真沒想到她是這種女人！”薄程程的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真是看錯她了！”

  程樺行又搖頭，“我們雖然是在一個城市，但是也算是異地戀，熬不住太正常了，程程，我不怪她，只是後來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去。”

  “她還有臉邀請你去參加婚禮？”

  程樺行輕笑，點頭，“我們沒有撕破臉皮，雖然分手了，但也偶爾會有聯系，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頓了頓，程樺行補充：“換句話說，我們也算是和平分手，唔，至少分手的時候，還是很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