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急,再也呆不住了,急急地扛著木柴往回走。
往回沿著自己踩過的足跡走了好一陣,站在一塊石塊上,環顧四周,她卻懵了,這四周皆是一樣的,除了密密麻麻的樹外,還是樹,除了草,也還是草,她卻是再也尋不著來時的路了---。
秋風接二連三地吹過,吹得山上的枝葉相互拍打著,落葉紛然落下。
秋蟬的聲音越來越急切---
在這大山裡的山腳下,一群人背著一捆捆的木柴開始下山----
而在深山中,卻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始終在崎嶇的山上徘徊著,因迷失了方向而急得滿頭大汗,雖然她努力地往前走著,卻始終尋不著正道。
太陽漸漸往西而下,天空忽然間暗了下來----,
獨自一個站在山上,寧靜君混身正打了一個寒戰,看著眼前那一棵棵大樹,心中極迷茫,此刻她當真不知該何去何從,眼看這天氣要暗下來了,她不由得急得哭了出來:“琛兒,娘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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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談話夾雜著陣陣的腳步聲,殷琛喜出望外地跑到出門,站在院門外望著鄰裡的叔叔嬸嬸們扛著木柴,推著推車陸陸續續地路過。
他一直盯著前方的路,尋找著他娘親的臉孔,沒多久,街上人的都各自回家了,巷子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卻依舊未見他娘親的身影。
他沒著急,因為他知道,娘親往往都是走在最後頭的。
再等一會,娘親就回來了---
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院門外,舉目殷切地企盼著,然而過了許久,他要等的人始終沒出現。
天色已經暗了許多,他不由得急了,再也按捺不住,開始往巷口跑去,站在巷口處睜著那大大的黑不溜秋的黑瞳眼巴巴地張望著前方。
一些路人匆匆走過,見這孩子長相俊俏,不由得緩下腳步來多看了幾眼。
行人匆匆,卻始終沒有一個是他的娘親,夜慕已經悄悄地降臨,天漸漸黑了,眼前只能看到幾丈以外的景象。
“娘---娘---你怎麽還不回來?快回來啊---”望著夜色,殷琛急紅了眼。
夜更深了,秋風蕭瑟,入夜泌寒----
孩子再也站不住了,急急地往深巷跑去----
“砰!砰!砰!砰!”急急地叩響了鄰居的大門。
“誰啊?敲得那麽急,像跟門有仇似的----”伴隨著一陣埋怨的聲音,門開了,陳大嫂看到站在門外的孩子,楞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問道:“怎麽了?”
殷琛仰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她,問道:“嬸嬸,我娘跟你們上山去了,但現在還沒回來,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陳大嫂一聽,極不耐煩地說道:“不知道,去,去,去,別在這裡搗亂。”說罷便又:“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殷琛孤伶伶地站在門外,望著那緊閉的大門,他倔強地抿住唇,蹬---蹬---蹬地又跑到旁邊的一戶人家門前敲響了門。
“誰啊?”
門拉開了,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殷琛仰起頭:“叔叔,您知道我娘去哪了嗎?”
“孩子,這我沒留意到喔,你在家等著,估計你娘一會就回來啦。”
門又再度關上了,殷琛站在門外吸了吸鼻子,不死心地又去敲開了一家人的門。
“嬸嬸,你看到我娘了嗎?”
胡吉嫂楞了一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娘,我可沒見著。”說罷,她迅速地關上了門。
“怎麽了”胡吉走過來衝著她問道。
胡吉嫂衝著他男人笑了笑,說道:“沒事,都入夜了,能有什麽事,就旁邊對門那寡婦家的孩子過來借蠟燭,我們平常都用油燈的,蠟燭這麽耗銀子的東西咱們可用不起,哪有得借給他呀,你說是不是?”
“那倒是,油燈比蠟燭省多了,沒事就趕快將東西收拾收拾上炕睡吧,今晚有點冷呢。”
“嗯---!”
殷琛不死心地逐家逐戶的門都敲了一回,卻始終問不到他娘親半分消息。
看著各家各戶家裡頭亮著的燈都漸漸地吹熄了,四周黑漆一團,孩子獨自站在巷子中央,夜深風寒,他直哆嗦著,一臉的無助與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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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臣回來之時,見到的便是孩子坐在院門前放聲嚎哭。
這小子的脾性他多少有些了解,極倔強,是個不輕易認輸,也不輕易哭泣的孩子,此刻見他哭得傷心,殷臣的心直往下沉,他大步走過去,站在他的跟前。
孩子抬起頭來,見是他,頓時如抓住了一條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衝上前抱住他的大腳:“爹---”這一聲叫喚得極為急切。
那帶著口腔的沙啞聲線讓殷臣的心一緊,他趕緊彎下腰,將他抱起來,關切地問道:“琛兒,怎麽在外頭哭了呢?是不是你太調皮被娘趕出來了?”
孩子流著淚拚命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後急急地說道:“爹,娘親上山砍柴,到現在還沒回來----”
殷臣楞了一下,明白孩子話中的意思後,他的心頓時一緊,有那麽一瞬間,他被這個惡耗弄得慌了神----上山還沒回來?在這個深夜?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