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垂憐,君兒你不能有事!
到了這一刻從來不信命運的他也不得不向上天禱告。
或許她會僥幸沒事的,但一想到她一個人孤身呆在這荒山野嶺上,又該是多麽的擔驚受怕啊?
他盲目地匆匆往前方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放開喉嚨聲聲向著四面八方叫喚著:“君兒---”,這洪亮的叫喚聲響徹山頭,他隻盼望能聽到一絲的回應,然而耳邊只聽到自己的回音。
“君兒---君兒---”
“君兒---”他幾乎喊破了喉嚨,然而卻沒有得麽一絲的回應。
“殷莊主---”身後傳來一陣呼喚聲。
一名官兵匆匆追了上來,向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躬後,急切地稟報道:“殷莊主,從後頭傳來消息,說盤問那些街坊鄰裡之時,有人說曾見到夫人從槐山的方向走去了---”
殷臣一怔,隨即急切地追問道:“槐山?槐山在哪裡?”
那名官兵往右方伸手一指,說道:“從這方向一直走就是了槐山了,槐山與北鳳山是相鄰的,但那邊少有人會過去。”
殷臣即使心中有萬分的憂慮,但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迅速地沉著鎮定了下來,下一刻,他頭腦無比冷靜地衝著這名前來稟報的官兵指示道:“去,你去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讓他們全都轉移到槐山去,展開拉網式尋找,不要漏過任何一個地方,要快---”
“是---”這名官兵領過命後,匆匆往後方退了下去。
殷臣想也沒想,就隻身往右方奔去,他走了長長的一段路,越往裡走,腳下的草叢竟高及膝蓋,有的甚至有半個人高,樹也是越來越密集,枝葉布天,抬頭之時,幾乎連天空都見不著。
越往裡走他就越是心驚,這鬼地方別說是一個孤身女子,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也斷斷不敢輕易冒然走進來的。
一想到他的女人就迷失在這樣的地方,他的心直揪得死緊。
“君兒---”一聲聲焦慮且洪亮的聲音劃破長空,打破了深山的死寂,也驚動了樹上棲息的鳥兒,幾隻小鳥連叫了幾聲,拍著翼在枝頭上飛竄著。
“君兒---”他一聲一聲地呼叫著,並舉著火把奮不顧身地一直往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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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黑漆的一片,指手不見五指,四周無比的陰森可怖,在一棵幽暗慘淡的大樹底下,一個嬌小的身子瑟縮著,後背緊緊地靠著背後的大樹。
一隻蝙蝠從身後高高的草叢上飛竄出來,她身子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哆嗦了一下。倉徨仰起頭來,那尖削的鵝蛋臉在夜色中顯得更為白皙,她一臉無助張望著四周,眼底是無盡的恐懼與不安。
隨即,她低下頭來,松開緊緊地壓在足踝上的手,下一時刻,又趕緊用力壓下去---
四周的漆黑就猶如一個魔鬼,而那從林間傳來的陣陣奇怪的聲音,就像一陣陣的魔音,讓人驚惶---。
她慘白著臉,身處在這黑暗當中,讓她毛骨悚然。
開始是全身無時無刻地戒備,到了後來,實在累得不行,也不由得放松了一絲警界,只是被困於此地,她心中已經是隱隱地絕望---。
她垂頭看看了那隱隱抽痛的腳,心中一陣的慘然,以目前這狀況,要挨到天明,估計也是一種奢望了吧,她茫然抬頭望著上方。
只能透過枝葉的空隙看到一丁點的天空,今日的夜空是放晴的,空氣卻依舊是如此的陰冷,冷進了她的骨頭深處---
“君兒----”遠處傳來一陣叫喚聲,隱隱約約的,似遠似近又似有似無---
她一怔,身子微微顫抖著,急急地屏住呼吸認真傾地聽著,卻又什麽都沒有聽到了。
寧靜君不由得慘然一笑,原來自己竟已經開始產生幻聽了。
她縮了縮脖子,用沒有壓住足踝的左手緊緊地環住自己的身子,試圖抵禦四周的陣陣陰冷的夜寒之風。
“啪---”頂上的枝頭有了一絲動靜。
她的身子瑟縮得更為利害了---
“君兒----”突然間從遠處又傳來一聲呼喚,這一回,她聽得是真真切切的了----
這時,她一直顫抖著的雙唇微微地張開來,蒼白的臉上透過一絲的希冀。
“君兒---”緊接著又是一聲叫喚,聲音似從四面八方傳來,讓她辨不清方向,但她卻聽出了這是他的聲音,她抖著唇,茫然地衝著前方喊道:“這兒---我在這---”
然而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沙啞,明明已經竭盡了全力,喊出來的音量卻是如此的微弱。
“君兒---”遠方傳來的這一聲叫喊似乎比方才更為遙遠了,恐怕人是往另的方向走了。寧靜君一急,不由得扯開喉嚨,衝著前方大聲地應了一聲:
“我在這---我在這---殷臣---殷臣---我在這---”當喊出他的名字之時,淚眼已經婆娑----
殷臣一怔,立定身子傾耳聆聽:“殷臣---殷臣---我在這兒---”他聽到了,大喜之下,他急急地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尋了過去---
推開擋在眼前那高高的草叢,當他看到那個緊緊地挨在一棵參天大樹底下的嬌小身影之時,整顆心幾欲興奮得要從胸膛蹦跳出來。
“君兒---”他低喚了她一聲,身影迅速地往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