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言,皺著眉目的神色變得複雜,但僅是一瞬間,那複雜的神色又恢復了往日的冷然,但見他神色不快地皺眉望著華洪,冷冷地說道:“華叔,那女人她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如此費盡心機,為她說話----?”
聞言,華洪頓時為之一凍,卻是久久接不上話來。
男人長長地歎息一聲,說道:“罷了---我想單獨呆一會,你下去吧---”
華洪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要說的,他已經說了,這始終是莊主的家務事,到底往後如何,他一個外人已經無從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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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臣一如既往地忙活著,然而一旦閑下來,華洪的話卻總是在他耳邊揮之不去,那段話與那個女人身著布衣、默默地忙裡忙外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不停地交錯著。
他心頭隱隱的不安,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夜,他將帳冊隨手一放,往那已經幾近半旬不曾踏進一步的瓊苑而去---
葉崢華在溫暖的寢室內哄著她的兒子殷峰華入睡,一個丫環匆匆推門走了進內,一邊走著一邊急促地喚著她:“夫人----夫人---!”
“噓---”她伸指比了比唇,示意對方小聲一點。
丫環連忙住嘴,壓下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她的身旁,附在她耳邊說道:“夫人---莊主他來了---”。
聞言,葉崢華不由得喜出望外,她這夫君,已經許久不曾過來這頭了,應該說,打自那天,他許諾讓姓寧的女人過來她瓊苑後,那男人就不曾再踏足她的瓊苑半步。但她亦知道,既沒過來這,也沒去那姓姚的女人那。
近日來,這男人不曾來過,也不曾過問過那個被送過來的女人,她認為這男人根本不在意那女人,這---讓她放心,因此她做起事來也沒往日那麽多的顧慮。
此刻他過來了,她也沒有多想,匆匆站起來,隨即又不放心地回頭,對這丫頭交待道:“去---你去吩咐一聲,任何人都不得在莊主跟前胡說八道。”
“是,夫人請放心,奴婢們都是明白的。”
葉崢華點點頭,並歡呼雀躍地匆匆往寢室快步走去-----
朦朧的羅縵帳內,寬大的床榻之上,葉崢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枕在男人厚實的左臂上,她嘴角泛起一絲甜美的笑意,並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劃過他的胸膛,試圖擾亂他的心智。
男人低下頭望著她,淡淡開口:“崢兒,你可還記得,當初你發現那賤人與赫連文浩暗通款曲之時,是我上京後多久的事?”
葉崢華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驚,他怎麽平白無故又提起這事來了?壓下心中的不安,她抬頭,雙眸迷茫地望著男人剛毅的臉,喃喃問道:“怎麽了?夫君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
男人側過頭,沒有與她對視,並聞得他淡淡說道:“只是隨便問問罷。”
葉崢華一把展臂將他的腰身緊緊地環住,幽幽地說道:“夫君,那件事崢兒每逢憶起,心裡頭都極不舒服,我們還是不要再提罷了---。再說了,事隔都這般久,具體是什麽時候,崢兒也不甚記得了。”
說罷她一把撐起半個身子,將她那柔軟的身子輕輕地趴在男人的身上,那豐腴的胸脯有意無意地碰觸著男人的胸膛。
她仰起頭,雙眸如剪水般與她對望著,隨即她嫵媚一笑,神態嬌憨地說道:“夫君已經許久不曾來崢兒這來了,咱們就不提那些殺風景的事,還是讓崢兒好好服侍您吧---”說罷,她神色怯怯地將手探入他的胸襟,一下一下地撫摸。
誰知男人卻伸手將她那不甚規矩的手無情地抽了出來,但聞得他淡淡說道:“忙了一整天,我也累了,就這樣睡吧。”說罷,他平躺著的身子側過身,不經意地將壓在他身上的她推了下來。
他這過度漠然的態度令葉崢華的心直往下沉,片刻後,她衝著男人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輕聲細語地說道:“夫君若累了,便早點歇息吧---”
“嗯!”男人輕輕地應了一聲,見她神色幽怨,心中對她亦有一絲的愧色,於是他再度伸開手臂讓她枕了上去----
葉崢華靜靜地窩在他的懷中,心中卻惴惴不安,今日他怎麽無緣無故舊事重提了?一直以來,他都從不曾追問過自己這事的。
聽他方才的口吻,似乎知道了些什麽?或者是懷疑些什麽?在黑暗中,葉崢華眼睛睜得大大的,雙眸在眼眶內不安地轉動著---
她知道,自那女人再度回來後,有許多東西都變得不太一樣了,那女人的存在時時刻刻威脅著她,憶想方起才男人的追問,憶起奶娘那老家夥曾不顧一切的為了那個女人過來質問自己。這一刻,她承認,她害怕了。
不----這個男人若不在意那也就罷了,但他若下定決心追查下去,自己定然就完了,不行---在他看出什麽端倪來之前,她得想想辦法---
那女人留在這裡只會夜長夢多,自己若想高枕無憂,唯有她消失----,她得想個法子,想辦法早些將那女人弄走。
但,她該怎麽做?
黑暗中,葉崢華輾轉反側,千回百轉間,心裡頭不知打了多少回惡毒的主意。
她身旁的男人沉睡了過去,在睡夢中將那隻被她枕著的手臂抽了回去,並且翻過身去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