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見她離去,這才拿著抹布走到走廊去,抹著地上那一攤攤的水跡。
半晌,天色更暗了,伴隨著更頻密的打雷聲,傾盆大雨嘩啦啦地從天上掉下來,汝苑內所有屋的門窗都被緊緊地閉上,大雨敲打著窗戶、屋頂,陣陣嘩啦啦聲響起。
翌日---
天空放晴,雨後的大地如被徹底清洗過一般的一塵不染,處處都是清新。
這本是極美好的一天,然而奶娘卻發現---雪球不見了。
寧靜君開始以為它只是貪玩往別處玩耍去了,因為這小東西總是沒有定性,喜歡到處亂竄,要說這殷家莊也不小,要找一隻這麽小的貓咪也是不容易,起初並沒有去尋找,因為她知道雪球是從來不會錯過喂食的時辰,到時到候它自動就會出現了。
然而果然到了平時給它喂食的時分,那雪白的小東西卻依舊沒有沒有出現,寧靜君這才知道著急了,開始到處去尋它的身影----。
殷雪聽聞雪球給丟了,也匆匆跑來與她一道尋找,然而走了許多地方,都尋不著。
這事很快驚動到了赫連文浩那裡,他聽聞雪球不見了,於是派譴了整個莊內上百號人,四處去尋找著。
一下子,為了雪球這個小東西,竟騷動了整個殷家莊,可即便如此,一直到了入夜,依舊沒有半分消息傳來。
寧靜君見這麽久尋它不著,不由得著急得紅了眼。雪球對於她來說,不單單是她夫君贈予的禮物那般的簡單,她知道它懂得少許的人性,有時就像一個小孩,偶爾調皮,偶爾卻非常乖巧,平日裡給她帶來不少的歡笑,令她寶貝得很。
對於她來說,那小東西已經進入了她的心頭,一下子不見了,她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殷雪也急,一直呆到了夜深這才垂頭喪氣地回了去,靜君倚在窗台,眺望著遠方喃喃說道:“雪球,你到底跑哪去了?”然而回應她的是緘默,眼前盡是黑暗,什麽也瞧不見。桌面上的晚膳早就涼了,她卻沒有心思動筷。
奶娘走過來,望了餐桌一眼,不由得長長地歎息一聲,將這幾近沒有動過的飯菜統統給收拾了出去---。
第二日、第三日,依舊沒有雪球的消息,靜君也明白日子過得越久,尋回它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時間漸漸一點點過去,她心中的希望也漸漸化為失望。
她知道,那小東西怕是遭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不然它不會不回來的,往往想到這些,她心中不免有些憂傷。
有時用著餐,會隱約聽到幾聲熟悉的喵喵聲,但她匆匆跑到門外,卻什麽也沒有見到,每逢那個時候不免心中又一陣的失落。
奶娘安慰著她說,小姐,雪球始終只是一個小畜牲,不必如此上心的。她也知道,但她就是做不到不掛心。
雪球真的丟了,夫君又不在身邊,一個月也過去了,他的歸期遲遲不至,不知是不是因為思愁過度,她最近總是沒胃口,身體也容易感到疲憊,真是幹什麽都提不起勁來。
這天清晨,她悠悠轉醒,也懶得下榻,靜靜地倚在床榻上,側頭望著門外發著呆。
葉崢華捧著早點走了進來,見她還未起榻,於是將早點罷放在桌上,踱步走了到她的跟前,低聲問道:“夫人,讓奴婢給你梳洗吧。”
靜君淡淡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過會,我自己來就行了。”
聞言,葉崢華立在她的身旁,兩隻手相互把玩著,神色不安地望著她,似乎有話要跟她講。
靜君察覺到她的異樣,不由得疑惑地問道:“崢姐,怎麽了?”
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夫人---我有件不知該不該向你稟報。”
“什麽事?”她不安的神態與這句話惹得她甚為好奇。
“是關於雪球的。”她說道。
寧靜君聞言,不由得大喜過望地伸手抓住住手臂,殷切地追問道:“難道你知道它在哪裡?”
她卻衝著她搖搖頭。
寧靜君不由得失望地松開她的手臂。
“但我想翠蓮她會知道的。”
“翠蓮?為什麽?”她一時間不甚明白她話中的意味,翠蓮與她一道也尋了雪球幾日,她又怎麽會知道雪球在哪裡?
“夫人,你還記得雪球失蹤的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嗎?”
靜君點點頭。
葉崢華繼續說道:“那天忙了一整天,我晚飯用得少,夜裡就餓了,實在忍不住,就打算去廚房找點吃的充下肌,但當我打開門之時,卻見到翠蓮鬼鬼祟祟地從外頭回來,我見她神色可疑,於是在她進屋後,也就偷偷走到她門外,站在她門外,從門縫裡頭望進去,我見到她將一個小東西偷偷放在她衣櫃底下的匣子裡,那東西就象是娘娘系在雪球脖子上的鈴鐺,奴婢懷疑是翠蓮將雪球偷偷送出了莊。”
寧靜君聞言,不由得一怔,喃喃說道:“不會吧?翠蓮應該不會這麽做,而且她也沒有這麽做的必要啊,她也挺喜歡雪球的。”
葉崢華聞言,相握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她說道:“也不是沒可能,夫人你想想,雪球它可是值幾十兩銀子呢,而翠蓮的娘親病了許多時日,她是很需要錢---”說到這,她就沒再說下去。
聞言---寧靜君的臉不由得一陣蒼白。
葉崢華見狀,又繼續說道:“我也覺得翠蓮不是那樣的人,所以雪球不見了的那天,我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後來慢慢憶起,又覺得這不是不可能的,要不然,雪球怎麽會無緣無故就失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