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州看了一眼,一臉了然地說道:“沒錯,這條絲絹便是她繡的給小女的。”
聞言,男人緊緊地將絲絹攥在手中,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我要了---”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昂首闊步踏著沉穩的腳步離開了。
望著他那偉岸的背影,趙慕青隻覺得自己的魂都跟著他走了---。
他---拿走了她的手絹,這讓她雀躍不已。
“青兒,你怎麽會在這兒?一個女孩子家冒冒失失的---”趙知州不由得側頭對著她責備了兩句。
趙慕青低下頭顱,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有,爹爹,我回去了---”說罷,神色怯怯地衝著他行了個禮,並急急地跑開了。
趙知州不由得搖搖頭---他這個女兒,瘋瘋癲癲的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真是令他頭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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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一個男人負手立在臨街的一棵大樹底下,靜靜地望著不遠處的個方向。
這個男人一身的錦袍華服加身,高大頎長的身軀挺直地立在原地,儀表非凡。明明在他的身邊皆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然而這男人卻讓人感到一種孑然一身的孤傲之感。
人說鶴立雞群,但就是鵝立雞群它也顯眼---這樣的一個氣質非凡的人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是相當醒眼的,而且他已經如此一動也不動地在原地站了良久,過往的人群都不由得側頭看他一眼,一些小姑娘甚至紅著臉走過。
有的行人甚至好奇地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發現他神情專注地望著的方向根本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外乎幾個普通小攤位。
行人過過往往,這個男人卻始終不受行人側目的打擾,目不轉睛望著前方那個頂著烈日坐在小攤位前的年輕婦人。
這年婦人一身的簡仆的素衣,秀發隨意地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發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裝飾,只是用一塊天藍間白的布塊折疊成三角扎在發髻上。在這這大街上不乏如此裝扮的婦人,然而她卻顯得出塵的秀麗典雅。
這大街上的人,包括這她身旁的小販都有留意到這男人的存在,並且頻頻向他投來猜測的目光,然而只有這名女子,一直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地在經營著她那小本營生。
雖然她極為賣力,然而男人站在那裡看了她良久,卻是見她竟毫無收獲。
她總是靜靜地站在攤位上,不像一旁的小攤一般張口叫喊,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走過的人群,一旦有人感興趣地向她的攤位走過去的,她雙眸就會揚起一絲的希冀,她會熱情地細心地給顧客介紹衣料的質地,那充滿和煦且陽光的笑容讓男人看得癡了。
然而當客人扭頭離開之時,她臉上明顯的失落直看得男人打心裡直發怵---
趙知府告訴他,這女人似乎是覺察了些什麽才堅決要搬出趙府的,她不甘願平白無故地受人恩惠過日子。
他聽後心中卻是百感交集,這個女人,為什麽就這麽的好強。
他不理解,她明明可以過些自在的日子的,但她偏生卻選擇日日在這裡頂著烈日賺取那微薄的銅板,他從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如此倔強,但也就是這一絲倔強讓她看起來特別的耀眼。
到了午膳時分,只見她默默地打開身後的個滕籃子,從裡頭拿出一油包來,緩緩地解開油紙,就著幾口茶水一口一口地啃著油包裡裹著的那個冷窩頭。
男人不由得皺眉:她的胃不好,怎麽能如此虐待自己。
他再也看不下去,默默地轉身走了開來---
寧靜君一口一口地啃著手上的窩窩頭,見到有一雙皮靴立在跟前,有生意了---她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的希驥,也顧不上吃了,將手上的油包隨手放回滕籃上,一邊抬起頭,一邊說道:
“這位爺---?”在看到眼前熟悉的那張堅毅臉孔之時,她臉上那無比和煦的笑容傾刻僵住,臉微微變顏色。
殷臣緩緩地俯下身子,將手中的一個精致的食盒遞給她,說道:“你胃不好,不能吃冷硬的東西,吃這個吧。”那依舊低沉好聽的聲線卻是從所未有的柔和。
寧靜君不知道,打自這個男人向她的攤位走過去之時,一旁擺賣的小販們都往她這邊好奇地望將過來,在看到那個男人竟遞給她一個食盒之時,更是紛紛猜測。
望進這個男人深邃的眼底,寧靜君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他怎麽會在這裡?他不是答應了放自己走的嗎?難道他反悔了?或是他想要將她的琛兒要回去?
想到這,她的臉幾度變色,手也不由得地微微發抖。
她沒有伸手去接那個食盒,而是仰著蒼白的臉、抖著唇向這個男人質問道:“你來這裡是因為琛兒嗎?我告訴你,我是絕不會讓琛兒跟你走的----。”她大著膽子宣告著。
見她緊張得直哆嗦,男人當真怕她會嚇得昏厥過去,他趕緊向她解說道:“不,你別多想了,我沒有要將琛兒從你身邊搶走,你放心吧。”
“那你來幹什麽?”她的聲音撥高了些許,男人卻只是默默地凝望著她的臉---不言語。
那望著她的雙眸盡是眷戀,他的雙眸表露的意味是如此的直接,她不笨的,一眼已了然。下一刻,她伸手推了推他那遞過來的食盒,一臉冷淡地說道:
“這位爺,如果您沒什麽事的話,請您讓開一點,不要在這裡擋著我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