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不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兩名官兵已經上前一左一右鉗製住葉崢華的手臂,她一驚,一臉驚惶地衝著華洪說道:“不---不能將我送到衙門去,華管事---我要見殷臣----我要見殷臣---”
華洪閉上眼臉,淡淡說道:“莊主不會見你的,不想受傷,就不要反抗了,還是乖乖地跟他們走吧---”說罷華洪已經給那幾名官兵讓開了身子。
兩名官兵毫不客氣地押著她往前走去---
“不---我不去---”葉崢華死命地掙扎著,並大聲嚎叫著:“我要見殷臣,我要見殷臣,我有話要說----”
然而華洪對她那一聲比一聲急促的呼叫聲卻置若罔聞。
葉崢華急得漲紅了臉,她惡狠狠地衝著身後押著她的兩名官兵出言威脅道:“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然而那二名官兵聽了,臉一沉,那扣著她手臂的手更為用力。
葉崢華痛呼一聲,然而這兩人卻像黑面神一般,照樣押著她向前走去,很快出了寢室的朱門---
被押出門檻的一那刻,葉崢華急了---突然間,她發了瘋似地衝著空氣中大聲喊道:“喜蘭---喜蘭----我不想坐牢---快來救我---不----快去---你快去找莊主為我求情去---喜蘭----喜蘭你在哪裡----?”
然而,哪裡還有喜蘭的影子,打自官兵衝進來的那一刻,喜蘭已經害怕得趕緊躲進一間房間內的角落,不敢出來----
這瓊苑內冷冷清清的,葉崢華歇斯底裡地呼叫著,那聲音在空氣中變得無比的刺耳,這時,一個小男孩從不遠處的一個寢室內推開門跑了出來,他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時,頓時放聲大哭。
聽到這哭聲,葉崢華頓時如抓住了一棵救命草,她回過頭來衝著她的兒子急急喚道:“峰兒---峰兒---救娘---快來救娘---”
小小年紀的殷峰華哪裡見過他娘親像此刻這般可怖的神色,嚇得不敢上前,只是自顧自地門在門外放聲痛哭---。
華洪見了,趕緊跑過去,將他抱起來,頭也不回地走進寢室內,伴隨著“砰”的一聲,門被無情地關上了。
“走---”身後的官兵不耐煩地催促著她----。
葉崢華腳一軟,癱倒在地。
兩名官兵的耐性已經被她磨盡,竟一左一右拽住她的手臂,無情地將她往長廊的那頭拖去---
她足下那蹬著的繡著金線、無比精致的繡花鞋被拖在地上,不時便染上了一大片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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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休養了近半個月,天天堅持泡那藥浴,她的身子明顯已有好轉,至少不再動不動就昏厥過去。甚至在無人之際,她能偷偷地下榻,雖弄得一頭大汗,但也能走上幾步了。
可就是這雙眼睛,絲毫不見有好轉。
聽聞那夏大夫為了醫治她這雙目,這半個月來,天天廢寢忘食地忙碌著,翻看了近百本醫冊---
寧靜君在感動之余卻也越發的感到不安---
翻了近百本醫冊都沒找著能醫治的方法來,恐怕她這眼睛是沒救了。
近日來,身體漸見好轉了,寧靜君卻是越發的彷徨了,因此她的性情卻越來越顯得孤僻---
日常除了願意讓兒子陪在身邊,她不喜歡他人陪伴在左右,特別是那個男人,只要知道那個男人在身邊,她的臉就總是繃得死緊。
那男人也明顯感受到她的抗拒,深怕影響到她的情緒,也就不再時時刻刻呆在她的身邊。
只是每逢用藥、用膳、泡藥的時分,他卻是非常準時過來,務必盯著她用過藥用過膳才放心。
這天,清晨醒來,用過一碗清粥之後,男人便照常離開了。寧琛在與她一道坐在床榻上,陪著她聊了一會天,可孩子畢竟是孩子,坐不住,沒多久,寧琛也出去玩了。
空蕩蕩的寢室內,就只有寧靜君一人,顯得無比的寂靜。
寧靜君一如既往靜靜地坐在床榻上,無言地睜大眼睛,眼前那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讓她的心中越發的感到不安。
看不見了,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那日後她豈不是什麽都不能做了?不能做女紅,不能乾農活,那就再也不能照料琛兒的生活起居了,這些不論,她連自理都沒辦法做到,那日後要他人伺候著過日子嗎?這與一個廢人又有何差別?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絕望----。
彷徨間,她再也坐不住了,慌忙爬下榻,摸著黑往外頭一步一步跚跚地走去---
-琛兒----她要找回她的琛兒----
可她盲目地向前走了一段路,腳下卻踢到了一個障礙物,擋住了她的去路。
頓時---她徹底清醒過來,臉不由得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寧靜君,你這是幹什麽?如此盲目走出去又有何用?出去了,這眼睛就能好起來了嗎?看不見路,還要勞煩他人將你帶回來,卻又何苦?
一個廢人就該安分守己,不能再給他人添麻煩了。
想著想著,她慌忙轉過身來,想要回床榻上去---。
然而方才一個慌亂之下,她卻已經忘記了床榻所在的方向,究竟是該向前方走還是向左方,或者是在右方?
摸索了良久,她心不由得油然升起一股無力感,她一臉慘然地想道:原來自己連離開床榻數步都做不到,當真是廢了---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