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桃忍著淚水,一臉委屈地點了點頭。
“好啦,裡頭的東西就等你主子氣消了再過來收拾吧,你先退下吧---”
水桃沒再說話,伸手抹了抹臉,便跑開了---
柳夜蓉無奈地搖了搖頭,再度提起裙擺,拾級而上---
進了女兒的閨房,見那地上一片的狼籍,她望著隨意地癱躺在床榻上的還以被蒙面的趙慕青柔聲說道:“青兒,水桃那丫頭做事本來就笨拙,你又何必跟她一個卑賤的丫頭斤斤計較呢,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趙慕青一聽到她的聲音,一把扯開蓋住頭顱的被子,望著她說道:“娘,你明知道我不是為了水桃而生氣的,又何必如此裝腔作勢的呢,真是矯情。”
一聽這話,柳夜蓉心裡就極不是滋味,她不由得出言指責道:“青兒,我可是生你養你的娘親,你說話就不能注意點分寸嗎?真是什麽都說得出口。”
“哼---”趙慕青一臉不屑地別開了臉,說道:“你要是來勸說我點頭嫁給那個莫良雲的話,那你就不必多費唇舌了。我不想聽,什麽都不想聽。”
她一度以為那令她一見鍾情,進而朝思暮想的男子便是她的未來夫婿莫良雲。直到前日,爹爹將她喚去了前廳,說有客人來,讓她認識認識,她才知道,原來莫良雲竟另有其人,而且是一個長相極為平庸的男人。
這個莫良雲,長相且不論,就那個個頭,與她心中那英挺的男子至少差一個頭。
這莫良雲在看到她之時,笑得那個模樣,讓她極為反感,然而她爹卻冒然將這門婚事給答應了下來,氣得她這幾天睡也睡不著,吃什麽都難以下咽。
柳夜蓉望著她那張憔悴的臉蛋,長長地歎息了聲,說道:
“青兒,誰讓你平日裡沒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你爹對你也是早已有微詞,所以也早早地就開始給你物色婆家,他常對我說自己教不好,就將你交給你婆家來教,免得你在趙府這惹出什麽禍端來,前幾回的親事你都不滿意,娘不也給你推了嗎,但這回,我看你爹是真鐵了心了,他是定要你嫁去莫家的了。”
聽到這裡,趙慕青抓住被褥的雙手不停地發抖,卻是緊抿住唇不言語。
柳夜蓉見狀,面有難色地說道:“再說了,上回你跟你爹這麽一鬧,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你不知道啊,青兒,你爹他呀,將我們兩母女的這個月的月銀都給扣起來了,他發了話,說如若你不答應這門親事,這月銀就不會發下來。女兒呀---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兩母女花錢花得多,幾乎每個月的月銀都花個清光,沒有任何的積蓄,這幾天娘領不到月銀,過得緊巴巴的,連戲園子都去不得,這日子過得沒滋沒味的。青兒,你就去跟你爹服個軟,把這門親事給應下來吧。”
趙慕青一聽,不由得急了,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柳夜蓉,咬牙切齒地說道:“娘,你就為了那麽丁點月銀,就逼著我出嫁呀?我還是不是你女兒?你別逼我,小心把我逼急了,我死給你看。”
柳夜蓉一聽她這滿嘴威脅的話,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她不滿地說道:“青兒,你這說的是啥話呀,你是娘的心肝啊,娘會將你往火炕裡頭推嗎?”
趙慕青聞言,輕蔑地撇了撇,一臉倔強地說道:“不管怎麽樣,我不嫁,我已有意中人,娘又不是不知。娘要是真有心,就替我去勸勸爹,想辦法將我許配給殷臣吧!”
柳夜蓉聽後,更是無奈,她快步走上去,抓住趙慕青的手,苦口婆心地說道:“青兒,這事你以為娘沒跟你爹提過嗎?早就提了。”
趙慕青聽後,眼睛一亮,急急地追問道:“那爹他怎麽說,只要殷臣同意,我就算做妾氏也行。”
柳夜蓉搖搖頭說道:“你爹說了,人家根本沒有要納妾室的打算,你爹還說,人家殷家,家大業大的,咱們高攀不上啊---”
趙慕青一聽,頓時忿忿不平地說道:“那個姓寧的女人長得那一副克夫的相,她都能配得上,怎麽到我這,我就配不上了。”
柳夜蓉一聽,不由得急急地伸手封住她的嘴,低聲說道:
“青兒,這東西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呀,這話若被你爹聽了去,還不知道會多生氣呢。再說了,娘也私底下給打聽過了,那姓寧的女人長得是一副命薄的模樣不錯,但原來她是北城那寧家的女兒,這寧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嫡出的千金,而青兒你是庶出的呀---。”
趙慕青聽了,卻是一臉的不置信。
柳夜蓉又說道:“青兒,這莫良雲長相是普通了點,但娘也給打聽過了,他的家世卻是極好的,家裡是開陶場的,那生意呀做得紅紅火火,說實話這門親事,並不算委屈了你。嫁過去定有好日子的,再說了,你爹雖然對你嚴厲了些,便你畢竟是他的女兒,他能將你給害了?依娘說呀,你就安安心心地嫁過去,別再朝三暮四的了。”
趙慕青聽了,卻是一臉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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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慕青一臉陰沉地在院子裡頭瞎逛,卻見她的丫頭水桃站在遠處的一棵松樹底下與趙婉心、柚兒兩個賤人在說著話,看那模樣,三人還談得甚是投緣。
看著看著,趙慕青不由得五指緊握成拳,心中暗忖:這死丫頭,胳膊淨往外拐,吃裡扒外的東西,一會看我怎麽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