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呢,閑得慌就過來坐坐。”
林進嫂聽後點點頭,隨即望著另一名婦人說道:“陳嫂子啊,我買了幾個魚頭回來,正想煎上呢,卻發現家裡沒有薑了,過來借一點。”
“在灶房有的,你自個過去拿吧---”
“嗯。”林進嫂匆匆往灶房轉了一圈,拿著一塊生薑走過來,也毫不客氣地搬過一張板凳子坐在這兩個婦人的身旁,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來,隨即她神神秘秘地對著這兩名婦人說道:
“嫂子,我方才過來之時,見著那個男人,之前聽嫂子們說這男人長相極好,卻不料長得當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呢,長得又高大,我見他轉眼便進了那寡婦的門了。”
“是啊,我見他最近都在出出入入,估計是已經住進去了---”胡吉嫂也相當八卦地說道。
陳大嫂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地說道:“長得是一表人才,但那又如何,好好一個大男人趕寡婦家倒插門來了,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胡吉嫂和林進嫂認同地點點頭,林進嫂又說道:“但我看他身上那件袍子,好得很呢,像是極富貴的人家,這寡婦勾搭上這麽一個男人,倒有幾分福氣。”
“算了吧,還福氣呢,勾搭上是勾搭上了,人家既然是富貴人家,能讓她一個寡婦過門嗎?如今她不還住在這破房子裡頭,估計人家玩夠了,便跑了---”陳大嫂越說,話語就越發的不堪,這話卻說到另外兩人心坎裡頭。
隨即胡吉嫂神神秘秘地說道:“我看那男人來頭還真不小,有一回我經過衙門門口,見到他,那些在衙門當差的差爺還恭恭敬敬地將他請了進衙門呢,估計是在衙門內有人的人。”
“真的?”陳大嫂一臉的新奇。
胡吉嫂一臉篤定地點點頭,說道:“我看得真真的,肯定是那男人沒錯。”
陳大嫂扁扁嘴說道:“沒想到這寡婦還挺會挑人的。”
“嫂子,看來我們還是得收斂些,我聽說上回你還扔她柿子呢,難保這那寡婦計較起來,不會讓那男人拿我們來開涮。那時候,咱們吃不完兜著走---。”林進嫂說道。
胡吉嫂卻不信邪地,搭話道:“怕什麽,我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事,還能讓衙門的人來抓我們不成。”
“就是---”陳大嫂也連聲附和---
三人孜孜不倦地談論著這些是非,突然間,林進嫂大叫一聲,說道:“哎喲,我給忘記了,我那水還在爐子上燒著呢,這會該燒破煲了。”
“那你還不趕快回去瞧瞧----”
“嗯---我回去了---”林進嫂匆匆拿過桌上的那塊生薑,一溜煙地便出門了。
走過那寡婦的門前,見那院門敞開著,她不由得駐足好奇地往裡頭探頭進去,但見方才那個錦衣男人竟手拿著一把長劍在院落裡頭揮動著,那英姿煥發的模樣讓她不由得看呆了---
臨了,她一邊往家走去,一邊喃喃說道:“還會武呢,看來真得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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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累了一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家,率先看到的便是屋簷底下那木桶裡頭弄成一團的一大一小兩套沾滿了泥濘的衣袍。
衣袍在這,而那一大一小卻不知打哪兒去了。
這個男人強行住進來也就罷了,還要她像服待大爺一般伺候著他,一日三餐給他準備著,洗澡水給他準備著,這衣服還要她來洗。
趕又趕不走,簡直跟前世欠了他似的。
寧靜君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水都尚未來得及喝上一口,便將這兩套髒兮兮的衣袍抱到井邊,打起一桶水來,泡著,拿著搓衣板開始搓洗衣著。
先是將那套小的洗乾淨,隨即拿起那套大件的衣袍開始搓洗,洗著洗著,她氣惱得抓起洗衣棒往那衣裳上狠狠地捶打著,仿佛這打的便是那張可惡的臉。
“娘---”身後傳來孩子興奮的聲音。
寧靜君回過頭來,但見孩子又騎在他的肩膀上回來,兩人身上都換上了乾爽的衣裳,顯然已經洗過了。
她模樣甚是不快地抓起手上的衣裳,衝著那一大一小質問道:“寧琛,這是怎麽弄的?”
殷琛低頭與他爹爹對視了一眼,隨即喃喃衝著她娘說道:“娘,不要生氣,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說罷,他伸手拍了拍胯下男人的肩膀,男人一把將他抱下來。
但見他興衝衝地跑進屋,沒一會兒,便提著一個水桶出來,走到寧靜君的跟前,說道:“娘,你看看,我和爹到池塘抓魚去了,還有蝦。”
寧靜君低頭一看,果然有一條大鯇魚和數隻河蝦在水桶內遊來遊去。看著這桶裡遊來遊去的東西,寧靜君不由得抬頭望了那一直沉默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一眼,心中已了然----
這男人,肯定是這幾日的粗茶淡飯吃怕了,所以才去弄這麽些魚蝦回來加菜。
她淡淡一笑,說道:“放下吧,娘一會將它弄一弄,煮來吃---”
“太好了,今天有魚又有蝦吃---”孩子興奮得不得了,說著又跑到他爹身旁,拖著他爹的手往屋內走去。
男人在經過她的身旁時,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才隨著兒子走了進屋。
寧靜君靜靜地坐在井旁,一下一下狠狠地用洗衣棒拍打著那件衣裳,懊惱的神色已變,此刻她嘴角揚起一絲別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