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君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殊不知道,被寧珂君這麽一鬧,一切都似乎不同了。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裡。
自那日起到處都是一些閑言碎語,一道擺攤的人對她的冷言冷語,那些平日裡對她挺和氣的人們也像變了一個人的似的開始對她橫眉相對。
人情就像一這入秋的風,一陣風吹過來,冷暖自知。
面對這突然的變化,寧靜君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她還是依舊風雨不改地每日出去擺攤,無論怎麽樣,日子總是要過的。
然而令她感到無力的是,平日的那些相熟的客人已經不再幫襯她了,見了她這攤子還要繞路走,而她也再接不到那些大戶人家的活。
有時候,擺攤一天下來,只有陌生的街人過來看看,時運不好,一整天一件衣裳也沒法賣出去,偶爾運氣不錯,才能賣上一兩件。
這一切讓寧靜君徹底領教了流言蜚語的可怕之處,也讓她原來還算豐足的日子變得拮據起來。
對面往日那些挺和善的人們,突然間變得冷眼相對,對面這種種不和善的臉孔,到處都遭受冷眼,如今出門對她來說都成了考驗。
但無論如何,她還是得出去,容不得她逃避,因為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人是要吃和穿才能活下去,而不乾活又何來吃的和穿的。
今日由清晨到傍晚都在秋風中站立著,看著行人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卻一件衣裳也賣不出去,她不由得感到一陣的迷茫。
一個中年婦人挑著一擔扁擔走過,一臉鄙視地睨了她一眼,隨即還往地上吐了口痰。
寧靜君與這婦人對看了一眼,隨即淡然地低下頭,開始一點點地收拾起攤上的東西來。既然賣不出,不如早點回家,琛兒這個時候也應該從學堂上回來了。
一想到兒子那張和煦的臉,她心中的陰霾立時一掃而空。
一旁的陳三嫂,見她被人吐了一口痰後嘴角竟還有隱隱的笑意,不由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即一臉不滿地咒罵道:“這樣也笑得出來,真是不要臉,厚顏無恥,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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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四小姐----”一個丫頭匆匆跑進北院,對著那個正在興致勃勃地踢著鍵子的年輕女子喊道:“四小姐,快---快----三夫人讓你趕緊到大廳去。”
趙慕青一臉不快地責備道:“嚷什嚷,沒見我正在踢鍵子嗎?”
那丫頭見她這不以為意的模樣,不由得急得直跺腳:“四小姐還是趕快過去吧,三夫人叫您快點過去呢。”
趙慕青神色專注地望著空中的鍵子,舉著腳卻踢了個空,不由得一臉懊惱地對著這丫頭罵道:“都怪你。”
“四小姐,你快點去吧。”
“到底什麽事啊?”趙慕青一臉不快地望著這個丫頭,心想這丫頭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定狠狠地批她一頓。
這丫頭一急,趕緊說道:“前陣子不是聽說大人要從錦繡布行買綢子回來給各位夫人小姐置辦秋衣嗎?今天這綢子真的買回來了,十多匹呢,就堆在大廳,各屋的小姐夫人都去挑選了,四小姐你若去晚了,就只能拿別人挑剩的啦,所以三夫人才命奴婢過來讓四小姐趕緊過去。”
趙慕青一聽,不由得急了,大聲責罵道:“這怎麽不早說。”說罷,她連地上的鍵子也懶得去撿,便匆匆往大廳的方向而去。
這錦繡布行是汝州最為開名的綢莊子,也是那個神秘的墨莊開的生意。他們家的綢緞子是出了名的好,聽聞京城皇宮裡頭的嬪妃都會讓人特意出宮來置辦。
當然,這綢緞好,價錢自然也不便宜,一般普通人家根本穿不起,往往能穿得上的也就是汝州的達官貴人。
趙府也算是這汝州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但老爺子崇尚節斂,卻是甚少肯給府中的人置辦這麽貴的緞子的,這回算是破例了。
深怕落於人後,好的東西都被挑走了,趙慕青提著長長的拖尾的裙擺往大廳跑去,跑到之時已經滿額大汗。
大夫人見了她這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正欲開口責備兩句,但見三夫人柳夜蓉匆匆向那粗野的丫頭迎上去,到嘴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
這兩母女都是極潑婦記仇的主,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於是她沉默地繼續挑選著。
“大娘,你看這匹綢子拿來做被肩肯定很好看。”趙婉心拿著一塊紫羅蘭色的綢緞子遞到大夫人的跟前,跟她討論著。
大夫人看了一眼,不由得點點頭,讚賞道:“是不錯,婉心真是好眼光。”
趙婉心聽了,不由得淡淡一笑,拿著這匹綢子細細地審視著。
轉眼間,三夫人那兩母女已經湊了上來,兩個迅速地翻看著這桌上的一堆綢緞子。
眼看這每匹綢緞子都無比的好看,直看得趙慕青愛不釋手,她不由得衝著她娘說道:“娘,都這麽好看,特別是這匹天藍色的和這匹菲紅色的,還鑲著金線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選,不如娘你去問下爹爹,看看能不能讓我挑兩匹。”
大夫人聽了她的話,馬上發話道:“大人說了,一人只能選一匹。”
趙慕青一聽,不由得撇撇嘴,隨即她細心地數了數桌上的綢緞子,不由得眼前一亮,說道:“不是說每人一匹嗎?怎麽多出一匹,既然多出來了,那我就要兩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