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青匆匆往前廳而去,剛要跨進那高高的門檻,卻被二夫人柳夜蓉一把扯住了,拉著她兩人悄悄地走到了角落處。
趙慕青迫不及待地要弄清楚心中的疑慮,不由得極不耐煩的一甩手,衝著柳夜蓉說道:“娘,你攔我乾嗎?我要進去向大娘打聽一樁事。”
柳夜蓉聽後,臉色甚不是好看的繃緊,說道:“我知道你要去打聽什麽,人家正得意著呢,我們現在進去幹啥?難道還要去給她楊桃樂道喜,給她們兩母女錦上添花嗎?”
聽她這一說,趙慕青心頭一窒,雙手一把抓住柳夜蓉的手,急急地追問道:“娘,你的意思是說,皇上真的要封趙婉心為貴人?”
柳夜蓉面色極難看地點了點頭,隨即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也不知怎麽弄的,皇上怎麽就看上她了呢?若論才貌,青兒你比她更勝一分,皇帝怎麽就這麽不長眼。青兒啊,你不是告訴娘說你與那裕嬪娘娘相當親近嗎?怎麽就給這趙婉心捷足先登了?往後啊,這二房就算是皇親國戚了,咱們母女倆在她跟前豈非抬不起頭來?真是氣死人了。”
柳夜蓉喃喃自語著,趙慕青卻紅了眼,沒想到,真沒想到會這樣―――自己費盡了心思尚不可得,那女人究竟向皇上使了什麽妖媚的手段?
不―――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自己竟然輸給了那個女人。
不會的,皇上一日在汝州,這事情就還有轉機。自己還有裕嬪這籌碼在手,不是嗎?屆時,進京的卻不知是她趙婉心還是趙慕青呢?
等著瞧―――趙慕青蒼白的臉一繃,甚是陰狠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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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積雪融化了許多,地上盡是積水,路面甚是容易打滑,趙婉心與柚兒兩人相互扶持著,小心翼翼地踩著那混漉漉的地面往深巷走去---。
高大的梧桐樹底下那院門緊閉著,趙婉心衝著裡頭輕喊了一聲:“靜君姐---”
裡頭卻沒有應,趙婉心知道寧靜君怕冷,特別是這融雪的時候,是真的陰冷。她與柚兒對望了一眼,兩人便伸手推開了院門,逕自走了進院,但見裡屋的門也是緊閉著的。
柚兒不由得衝著裡頭喊道:“嫂嫂,柚兒和三小姐來看你了---”然而裡頭卻久沒應聲,兩人不由得又對看了一眼。
屋外頭冰冷凍人,屋裡頭卻因燒著一個大大的暖爐,卻是相當的暖和,此刻屋內靜悄悄的---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坐在睡炕上,右手中拿著的書冊不知何時已經不經意地散落在一旁,這男人正閉目假寐。他的左手臂緊緊地環住窩在他懷中的女人的腰枝。
他懷中躺著一個的女子神情賴慵,也閉目休憩著,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暖與安逸。
當門外有動靜之時這假寐的男子早就察覺到了,卻懶得動。
直到門外再度響起了一聲叫喚:“靜君姐可在家---?”他懷中的女人這才在他溫熱的懷中挪了挪身子。
寧靜君被叫喚聲吵醒,她睜開眼睛,抬頭一看,望進一雙深邃的雙眸,隨即,她不由得衝著這男人扁扁嘴,說道:
“你早就醒過了,婉心她們在門外喊我,你怎麽不叫我一聲?”說罷她動了動屁股欲要從男人的懷中坐起來。
男人卻不依地緊緊展臂環住她的腰枝,那英挺的臉孔湊在她耳邊,甚是無賴地衝著她喃喃說道:“別理她們,咱們多睡一會吧,就當沒人在家,可好?”
寧靜君一聽,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掄起拳頭輕輕地捶了他一下,說道:
“虧你想得出來,要她們有什麽要緊的事不願意走呢?那外頭可冷了,怎麽可以任由人家一個小姑娘站在外頭乾等著,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口中念著,她撐起身子便欲站起來。
殷臣見她執意要去開門,便攔住她說道:“你手腳一凍,就好長時間都暖不回來了,還是坐著吧,我去給她們開門。”
說罷,他便松開那令他極依戀的溫香玉-體,站起來寬步往玄關走去。
寧靜君在他身後偷偷的揚起了一絲笑意。
門被推了開來,趙婉心見來給她開門的是靜君姐的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頭顱,神色怯怯地衝著他喊了一聲:“靜君姐夫---”
男人尚未應她,就聆得一把熟悉的細柔女聲從屋裡頭傳來:“婉心,柚兒,外頭怪冷的,趕緊進屋來---。”
“嗯。”趙婉心輕輕地應了裡頭的人一聲,抬頭卻見這高大的男子依舊杵在門口處,她雖然知道這個男人極為寵愛靜君姐,人也極好。但這男人對著靜君姐以外的人那臉色總是冷冰冰的面無表情。
一直一來,婉心都不曾見他笑過。從這男人身上總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親近的威嚴,讓她有幾分害怕。
趙婉心不由得神色有些膽怯,她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身子瑟瑟縮縮的往這男人身旁側身走了過去,柚兒見她進去了,便衝著這男人淡淡施了個禮,也側著身子走了進去。
屋內一陣的暖和,剛跨進門檻,就對上睡炕上那張甚是溫和的笑臉,趙婉心那吊在半空的心總算有了些點著落。
但聽得身後:“砰!”的一聲合門的聲音,趙婉心偷偷地回頭,瞥了一眼那個一尊門神一般杵在玄關處的男人---
有這男人在屋內,趙婉心就總覺得不甚自在,更何況過會自己是要跟靜君姐說一些私密的話,見這男人沒有要出門的意思,趙婉心的臉色不由得添了幾分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