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左很客氣。

  話語裡的意思很明白，特地點明了白敬良也是告訴陸安，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陸安當然聽得明白，“林董，是有件小事情需要麻煩華航。”

  稍微組織了下語言，看向林左，試探著說道，“林董，我就直言不諱，不當的地方，請您海涵。”

  林左做了個手勢，“但說無妨。”

  陸安也就不在客套來去了，“我聽說華航通過華夏空域與烏克蘭就安225達成了合作，是不是真的跟網上說的那樣，買下了安225的全部知識產權，並且第二架安225有了雛形？”

  隨著陸安的話語往下說，林左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林左看了眼陸安，對於這個年輕人的簡單直接，算是有了深刻的體會，果然誠不欺我，直言不諱之後就沒什麽好話。

  林左稍微沉吟了下，道，“網上的消息差不多是真的，安225第二架的雛形已經運到了廣西。”

  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遮遮掩掩，同樣的直言不諱。

  不過，林左有句話沒問出口，陸安這種說法，怎麽那麽像什麽都沒跟白總說就來了。

  這時候，林左沒有深思，不然就會發現，白敬良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就敢讓自己的秘書帶陸安過來。

  也會明白背後的深意。

  …………

  陸安看著林左，認真的說道，“林董，我想請華航將這第二架安225轉讓給我。”

  林左深深的看了眼陸安，道，“陸總，這個笑話講得不太好。”

  頓了頓，林左接著說道，“第二架安225對華夏的航空工業很重要，基本上是不可能轉讓給私人的。”

  這句話，林左就說得特別的直白，意思也足夠淺顯……

  哪怕是白敬良的關系，也不足以讓華航或者他林左做出選擇。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陸安這樣說話直白的人打交道，容易把自己帶偏。

  陸安顯然聽得明白，他笑了笑，“林董，我相信這世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比如您說的，基本上。”

  “合作這種事，總是能談一談的，比如我能拿出一點華航不太拒絕得了的東西。”

  林左沉吟了下，還是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這樁合作真的很難達成，陸總請回吧。”

  看在白敬良的面子上，林左已經很客氣的跟陸安在談了，如果沒有趙高波一塊過來，以陸安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還真的不一定能見到林左。

  趙高波一直沒開口，他來之前，白敬良說過他只需要把門給陸安打開，剩下的事情讓陸安自己談。

  陸安皺了皺眉頭，第一次正式跟國有企業的高層打交道，過程比想象的更加艱難，“林董需要更高層的親口授權？”

  他是個直白的人，不太喜歡這種彎彎繞，哪怕是跟唐品才匯報的時候，那也是直來直去，頂多會斟字酌句。

  換做別的人，是不可能問出這樣的話，陸安不一樣，不太喜歡浪費更多的時間來試探對方的底線。

  或許是因為他還很年輕，不喜歡這樣浪費生命的舉動？

  又或許是他真的不喜歡圓滑。

  …………

  林左和趙高波皆是一愣，他們在這個場子裡打滾久了，很少會聽到這麽直白的話，一般都是雲裡霧裡，能聽懂才能搭上話。

  林左覺得自己今天已經非常足夠的直白了，然而這種底線還是再次被陸安給打破了。

  看著陸安認真的樣子，林左無奈的說道，“這句話我本不該說，但我相信陸總不是那種會在外面宣揚的人，安225不是我能做主的，最低至少需要得到唐品才唐總的授權，我們華航才敢談合作。”

  另一句話他沒說出來，這麽大的事情，你陸安的處理有點兒戲。

  “好，我這就給唐總打電話。”陸安松了口氣，要是換個人，他還真的不一定能自己搞定，可能得輾轉麻煩來去才可以。

  不過他也算是知道這種架構才有跟林左這麽直白說話的自信，資委管華航，唐品才是直管資委最大的那個，更高的，就有點過了。

  “唐伯伯，我陸安。”

  “嗯，有點小事想請您幫個忙。”

  “華航的第二架安225，我想要個談合作的機會。”

  “算是轉讓吧。”

  “好，謝謝唐伯伯。”

  陸安這麽直白的人，是不會避讓打電話的，說完後把電話遞給了林左，“林董，唐總要跟您說話。”

  林左將信將疑的接過了陸安的手機，瞄了眼屏幕上的電話號碼，那個爛熟於心並記在通訊錄卻很少撥通過的私人電話號碼映入眼簾，心下就是一凜。

  “唐總，您好。”

  “是林左吧，我唐品才啊。”那邊廂的聲音一傳出，林左的態度習慣的變得恭謹。

  “小安跟我說了，第二架安225的事我也看到了匯報，給他個談合作的機會吧，他不輕易直接跟我開口的。”

  唐品才的聲音淡淡的。

  林左連連點頭，“好的，唐總，我明白的。”

  唐品才最後說道，“合作要公平合理，我相信你會對小安的能力有個直觀的認識，是不會讓華航失望的。”

  唐品才將所有的後果和責任都很明白的說了出來，有些話需要自己悟，林左顯然是有這個功底的。

  電話掛斷後，林左將手機抵還給了陸安，他的心中把陸安的重要性無限拔高了。

  白敬良的秘書親自敲門，一個電話，唐品才親自跟他溝通，甚至言語之間把責任都扛了。

  白總出面已經夠驚訝了，唐總也出面，兩個主管領導都這麽直接的支持，他林左，還真的有點慫。

  再次看向陸安，他的神情截然不同，沉吟了下，“陸總，這樣吧，安225的事情，我呢也不太懂，讓小任跟你談。”

  他這不是推脫，是直接進入合作談判的流程，既然陸安都說了，會有華航不太拒絕得了的東西，那必然需要跟真正負責安225的總設計師等人談一談。

  想來，肯定不會是錢這麽簡單的東西。

  …………

  幾分鍾後，林左口中的小任過來了。

  是一個看上去很舒服的青年男子，自我介紹，叫任禦。

  並不是安225的總設計師，是這個項目職責比較重要的副總，這麽年輕又這麽出色的人，在華航也很少見。

  “陸總，請跟我來。”

  任禦很客氣。

  他對領導的意圖領會是到位的，知道這位陸總，後面太不簡單，畢竟趙高波他也認識的。

  趙高**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林董，那我就先回了，陸總，您自己忙。”

  林左和陸安都回應了一句好。

  ……陸安跟在任禦身後走著，前面的任禦很主動，“陸總，那邊就到了多媒體會議室，可以直接和譚總工溝通，總部這邊的工程師都去了廣西……”

  話還沒說完，任禦就聽到了打招呼的聲音。

  “任總，你好。”

  不由得一笑，“剛才還說咱們工程師都去了廣西，這李院士您就過來了。”

  打招呼的這個人是個學者模樣的中年男人，本來是看到了任禦打個招呼，這會才看到任禦身後的陸安，立馬走過來，隔老遠就伸出了手，“陸總，您好您好。”

  陸安一臉懵逼，不過也搭上了手，“李院士你好你好，不好意思，不過，我好像不太認得您……”

  ==========

  PS：感謝‘穿越的小坦克’客串任禦。

  PS1：這個周末兩天想請假，但又舍不得600塊全勤獎，有沒有叼大的支持我？

  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