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流量堪比超一線的小鮮肉,背負股神、快槍手、音樂鬼才、傑出企業家等稱號的大佬。
在這個滬市起飛的航班裡,在場的乘客,想找出一個不認識他的人,幾乎沒有。
雖然秦澤有戴口罩,但顯然阻止不了別人把他認出來。上半張臉比下半張臉好認,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一個人五官中最重要的部分。
整個機艙裡,認不出他的大概就兩個,一個躺著,一個站著。
站著的那個雙手握拳,擺出搏擊姿態。
看樣子,還是練過幾手了。
歪果仁人高馬大的,秦澤已經是一米八二,但仍然比他低了半個頭。
擺好搏擊姿態後,老外死死盯著秦澤,心想著,如果他過來,就賞他一個左勾拳,然後右勾拳,接著耗油跟,乾脆利索的ko他。
秦澤踏前一步,他踏入的瞬間,老外的左勾拳就飛過來了,快準狠!
連招剛起,連招就被打斷。
老外鼻子挨了一拳,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後倒去,他身後是那個女孩,想扶,但扶不住,兩人一起踉蹌跌倒。
“秦澤會功夫的。”乘客裡,有人叫了一聲。
“怎麽打的過他?”不可能的嘛。
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空保忙拽住秦澤的胳膊,一邊一個,“您別動手,別。”
而乘客齊刷刷的起身,掏手機,拍照,拍視頻。
艙門那邊的乘客距離稍遠的關系,有些沒反應過來,茫然的拉著前排的人問情況。
問:“怎麽回事啊。”
“怎麽反應這麽大。”
答:“秦澤,秦澤在飛機上,動手打人了。”
“快拍視頻。”
秦澤扭頭,問兩名空保:“要把我送警察局嗎?”
這是剛才空保威脅中年男人的話。
兩名空保相視苦笑。
他說完,環顧四周,目光掠過乘客,以及他們手中的手機鏡頭,朗聲道:“既然大家認出我了,那我說幾句,大家請安靜一下。”
既然身份暴露了,那就說點什麽吧,按照他的打算,事後隻對機艙內的工作人員表露真身。然後通過操作,把這件事的影響消弭。
機艙裡稍稍安靜下來。
秦澤朗聲道:“剛才,這個老外大罵“Chinese pig。”,中國人是豬,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感受,我是很難受,他不止是罵那位大哥,也是在罵我,罵在座的所有人。咱們國家有句話叫做“不教而誅”,所以我給他機會道歉了,他沒有,變本加厲的辱罵我們。我隻好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中國人不是豬。”
啪啪啪的掌聲。
秦澤卻皺了皺眉,目光掃過乘客:“可最讓我難受的,不是他的辱罵,而是你們的沉默。剛才我在邊上,一直在心裡喊:別沉默,別沉默啊,站出來,站出來反駁。然而你們並沒有。你們聽著他一口一個中國豬,你們只是沉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一個人如果連名族氣節都沒有,如果連尊嚴都沒有,那就太可悲了。”
大部分是羞愧的,啞口無言的。
很好。
秦澤道:“魯迅有句話:錢並不能讓膝蓋變硬,想要重新站起來,首先你得從心裡站起來。”
魯迅:mmp,誰壓著老子的棺材板?
“我是一個公眾人物,知道打人會給我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甚至被歸類到劣跡藝人而被封殺,但我仍然要動手,因為總得有人站出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人站出來,事後,他和同伴說起這件事,不屑的說:當時一個中國人都不敢站出來,他們真的就像一群豬。”秦澤沉聲道:“尊嚴是靠自己維護的,面子是靠自己爭取的。以後再碰上這種辱罵中國人的人,我見一個打一個。”
如果高喊一段《我有一個夢想》,會更加帶感,但那樣太中二。
回頭先背誦下來,萬一我穿到民國了呢?
沉默,寂靜。
但這個沉默和剛才那個沉默不一樣,那個沉默是漠不關心,而這個沉默是羞愧中夾雜著沸騰的熱血。
一張張臉,表情各不相同。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眼眶濕熱,不是矯情,是感動。
機艙的另一頭,蘇鈺站在頭等艙門口,遙望人群中,感慨激昂的男人。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迷戀和愛慕。
說罷,秦澤朝兩位空保說:“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該負的責任,我會負。”
他和花癡臉的空姐擦身而過,和倉皇無措的女孩擦身而過。
他一走,兩個洋人就不裝死了,怒不可遏的對空保說:“下飛機就報警,我要起訴他。”
這一次,空保沒搭腔,而是招呼空姐:“拿藥箱給他們止止血,擦擦藥酒。”
洋人換中文重複:“起訴他。”
空保沒搭理,“請您回座位,不然我們強行送您回去。我們會幫你們處理傷口。”
一個留鼻血,一個臉青腫。
兩個洋人看向女孩,女孩猶豫片刻,用英語,說:“我覺得你們該道歉。”
“fuck!”洋人氣的爆粗口。
“傻逼!”
“狗日的。”
“滾吧腦殘。”
乘客裡,突然就爆出一句句罵聲回應他們兩個。
秦澤拉著門口的蘇鈺回到頭等艙,苦笑道:“待會兒下飛機,可能要耽誤片刻。抱歉,我總是惹事。”
蘇鈺搖搖頭。
“又打人了,是不是很不成熟?”秦澤說。
因為自身是弱者,所以女人本能的反感暴力。覺得那是不成熟的表現。
蘇鈺抱住他的腰,柔聲道:“打架也分情況呀,難道外面那些漠然的人,就是理性?就是爺們?就是成熟?正如你說的,連尊嚴都沒了,連被人侮辱都保持沉默,這樣的人就好了嗎。”
她深深嗅著秦澤的氣息,愈發陶醉,“歪果仁都這德行,我在國外這些年,見過不少被歧視而歎氣吞聲的華裔。他們不但歧視華人,自己還搞內訌,民間黑人歧視很嚴重。但那些被歧視的華裔中,很少能站出來反駁懟人的。別的底盤嘛,能理解,但如果在自己的國外被人歧視辱罵,還無動於衷,那又算什麽?”
秦澤懊惱的抓抓頭,“怎麽就站不起來呢。”
蘇鈺道:“想別人幹嘛,想想你自己,會不會真的被歸類到劣跡藝人?”
秦澤搖頭:“政治正確,不會。”
蘇鈺乖巧的“哦”一聲,繼續抱著他。
不多時,松手,揉脖子,揉小腰。
頭等艙的門在此時拉開,兩個洋人和女孩進來,他們一個鼻孔裡插著止血棉,一個臉上塗了藥。
沒吭聲,沒敢說話,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位置。
女孩時不時看偷瞥秦澤一眼,神情極其複雜。
秦澤?
他是秦澤?
原來一直和自己的偶像“同處一室”,這時候,身為粉絲的她本該興奮的要簽名求合照什麽的,但經過剛才的事,很難拉下臉過來套近乎了。
經濟艙裡的乘客亦如此,秦澤剛才一番話,讓大家臉皮火燒火燎。
下午四點五十分,準時抵達寶安機場。
秦澤下飛機後,被機場的工作人員留了一下,請入貴賓室。
“秦澤被單獨帶走了。”
“是不是警察要抓他?”
“我們去看看吧。”
乘坐擺渡車的乘客也看到了,他們和秦澤不是同個擺渡車走的。
“我們下車後過去看看。”
“是那個方向......”
“機場派出所就在邊上,我們直接過去?”
秦澤在貴賓室等到了派出所的警察。
他又打架了.....
兩個趕過來記筆錄的中年警察心裡同時浮現的念頭。
秦澤和趙友簽、孫伍德事件,歷歷在目。滬市和深城相隔一千多公裡,但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做個頭髮都全國皆知,何況秦澤這樣的大名人打架事件。
“我們接到報案,說你在飛機上打人。”警察說。
在飛機上鬧事罪加一等,乘客間的衝突還好,要是和上面的工作人員起衝突,嚴重的直接拘留。
“打了兩個外國人。”秦澤道。
“原因呢?”
“他們罵中國人是豬。”
警察一愣,“詳細說說。”
秦澤就把飛機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沒把人打怎麽樣吧?”
警察的語氣很溫和。
“哪能啊,就普通打架,不構成輕傷的。”秦澤笑著說。
就像是一個梗,警察也笑了。
前段時間無數人關注“構不構成輕傷”這件事。
“那兩個外國人就在隔壁,我們回頭會去問話。”警察交代完,離開貴賓室。
開門後,看見外頭的景象,兩人都愣住了。
門口黑壓壓的站了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