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纖衣胸口驀地一堵，好不容易平複的呼吸又亂了。

  她的眼眶，也又紅了幾個度。

  別開腦袋不想搭理他，卻又怕他就這麽離開，隻好苦著臉望著他，“你剛才為什麽要讓他們先送我回來，是不是我在那裡礙著你們的眼了，所以要先把我送走？”

  男人的臉色並無太大的起伏，“你想多了。”

  “是我想的多嗎？”

  她吸了口氣，哽咽道：“對於娘娘說的那些事情，你一件都沒有否認，這也叫我想多了？”

  上官驚瀾拿起她旁邊放著的帕子抹掉她的眼淚，“我若真的要做什麽，根本不需要避開你。就好像剛才我可以否認她說的那些話，但是我沒有——因為做過的事情我不會不承認。”

  男人的嗓音低沉寡淡，寡淡的她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就像是——他對此根本毫不在意。

  沒錯，他不在意這些事，也不在意她的想法，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責任和義務。

  這種淡然的責任，讓她無比挫敗。

  與他剛才在鳳央宮門前衝著陸卿卿生氣的模樣大相庭徑！

  如果他對所有人都這樣也就算了，可偏偏陸卿卿就是他的例外，不管他失憶前還是失憶後，不管是他的喜怒哀樂中的哪一種情緒，似乎都只有面對陸卿卿的時候存在。

  為什麽？

  憑什麽啊？

  就算陸卿卿再好，可他現在都已經失憶了啊！

  葉纖衣忽然激動的翻身坐起，“皇上！”臉色憔悴蒼白，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明明知道我寧可你騙我。哪怕你跟我說你沒有吻她，哪怕你只是騙我的也好啊……”

  “葉纖衣。”

  “為什麽你要這麽誠實，為什麽你連解釋都不解釋？”

  上官驚瀾皺了皺眉，看著她哭成個淚人兒的模樣，語氣卻依舊很淡，“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你說你什麽都不介意，也知道我夫妻美滿還有個可愛的孩子，所以……”

  “夠了！”

  女人驟然尖銳的嗓音打斷了他。

  葉纖衣更用力的抓著他，指節泛白，眼淚刷的一下如傾洪流出，“是我不好，我明明心胸狹隘還要裝作寬容大度的樣子，是我不好。可是我不敢跟你說我在意，對不起……”

  “纖衣。”

  “對不起，對不起……”

  “葉纖衣！”

  “景弦，你不要跟她那樣好不好？就算你們真的要幹什麽，也求你不要讓我知道……”

  男人看著她情緒崩潰的樣子，漆黑的眸深不見底，喉結滾了滾，就滾出一個字來，“好。”

  “葉纖衣，我不在乎你是什麽樣的人，不管你是心胸狹隘還是寬宏大量，都不需要裝。在我面前，你只需要做自己。”

  “……”

  她怔怔的看著他，眸色微動。

  明明聽起來該是最美好的情話，如果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這或許就是情話，可她知道從他嘴裡說出來就不是——他大概只是想告訴她，無論怎樣的任性胡為都可以，都可以依著她。

  只不過，那都不是因為愛，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