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陸卿卿他們啟程的時候,上官語惜總算松了口氣。
夏侯淵還算守信,沒有將他們扣留下來。
她每一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兩個還沒有離開南詔境內的人,會讓夏侯淵突然改變主意,所以在他們離開之前,她一直都嚴格控制著自己睡覺的時間。
可以說,但凡夏侯淵醒著,她就不會睡。
但是夏侯淵本來就睡得很少,而她的生物鍾已經習慣了每日好幾個時辰的睡眠,如今這樣硬性的調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不堪,極度的疲憊。
夏侯淵雖然也希望她能盡快好起來,但又不想看到她這樣強迫自己,“累的話去躺會兒。”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我不累。”
男人黑著臉在她頰上掐了一下,“你的臉色再好點可能會有點說服力。”
“我真的不累。”
上官語惜站在他身前替他磨墨,“你不是不喜歡我睡覺嗎?你不是喜歡我給你磨墨嗎?”
夏侯淵將她拉向自己,手掌往她腰間一攬,直接將她按在自己腿上坐下,“是,我不喜歡你睡覺,但是我也不喜歡你這樣勉強自己。”他冷聲道,“這件事情可以慢慢來,我不急。”
他有很多時間,不想以傷害她的身體為代價。
上官語惜看著自己身上的墨汁,氣都發不出來。
“那你也不用在磨墨的時候拉我吧?”
她的話說完,夏侯淵這才注意到,她剛才拿著磨硯棒被他這麽一拉,猝不及防的將黑乎乎的墨汁都灑在她身上,原本乾淨的粉色裙衫弄得髒兮兮的。
他勾了勾唇,提著她的衣角往她臉上抹了一下,上官語惜一驚,“夏侯淵!”
可她臉上已經感覺到濕意。
那濕意不用想,也知道是墨汁。
她冷下臉,“你幹什麽?”
夏侯淵捏著她的下巴,“這樣看起來,臉色反而好些。”
上官語惜,“……”
她似笑非笑的問,“我從前要睡的時候,你整日就知道吵我,如今我不睡了正常了,你又想讓我去睡?你說實話,是不是嫌棄我整日在你面前晃悠所以煩了我,要趕我走?”
這模樣,倒像是個愛纏著男人撒嬌的小女人,被罵了還不肯走。
如果忽略她此刻不達眼底的笑意。
夏侯淵喉結滾了滾,“你是怕你不在的時候,我會暗下命令將上官驚瀾弄回來,是嗎?”
她臉色一僵。
雖然只是極為短暫的瞬間,但即便她不承認,他也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一個這麽討厭他的人,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表現的這麽喜歡粘著他?
她不過就是擔心她的皇叔,與他這個人沒有半點關系。
男人眼底浮現嘲意。
“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他低低淡淡的道,“過去那一年多我之所以不放他,一來是因為你,二來南詔也需要休養生息不適宜再戰。不過如今他失去記憶又出來個葉纖衣,他跟陸卿卿之間的感情糾葛大概也能耗上個一年半載的,即便他回來東臨也沒心思找南詔復仇,何況如今南詔的士兵也已經重新調整,隨時可以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