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卿似笑非笑的勾著唇，眼底卻一片冷意，“你說這鳥兒才養了沒多久還會念舊惦記著主人，為什麽養了好多年的人卻如此無情？”

  茴香閉了閉眼，她知道，王妃都知道了。

  其實當她走出選擇的刹那，就已知道王妃遲早會猜到，畢竟王妃這麽聰明，對這種事不可能後知後覺的完全沒察覺。

  “王妃……”

  “茴香，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今日我也不會對你如何，不過這王府你卻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不會讓背叛過的人存在於我的身邊。”

  茴香臉上的血色刷的褪的乾乾淨淨。

  終於，一切都消失了。

  她的眼淚突然止不住往下掉，“您……是如何知道，奴婢做了對不起您的事？”

  “第一次是懷疑你是在你被打了板子以後，我讓你離開，你卻哭著喊著不肯離開。茴香，那次你的反應太過激了。”

  陸卿卿嘲諷的彎了彎唇，“後來你說撿到一隻鳥要養著，我也覺得奇怪，但那也只是懷疑。直到剛才——看到王爺受傷還能通風報信的人，只有你。”

  王府細作她都已經讓韓律看好了，韓律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所以唯一剩下的，就是名單上不存在的人。

  茴香。

  “十二歲開始，你就是皇上派到相府的，還是某個特定的時間點讓你背叛了我？”

  “奴婢……”茴香抽噎著道：“奴婢真的不想背叛您。可是太后讓人抓了我弟弟，爹說那是我們家唯一的香火，若是弟弟沒了，我也沒有活著的意思了！”

  當年，爹娘就是為了能夠養活弟弟，才會把她賣掉，賣到相府。

  陸卿卿眸色微動。

  “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輕易的放過你嗎？”

  若是換了以往，她最討厭背叛她的人，可是對於茴香，除了顧及從前的主仆之情以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

  陸卿卿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並非出於本心。否則，你早將我失憶的事告訴皇上。”

  茴香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搖頭，“奴婢真的不想這麽做的……”她哭著道：“對不起，王妃，是奴婢忘恩負義，是奴婢不識好歹，都是奴婢的錯……”

  陸卿卿淡淡的將她扶起，“走吧，我上次的話還算數，拿著我給的錢離開王府。”

  “可是奴婢的弟弟……”

  “你弟弟對皇上來說不過是要挾你的手段，如今連你都走了，他殺你弟弟也沒有意義。”

  茴香微震。

  “奴婢該死，拜別王妃！”

  她狠狠的磕了個頭。

  ……

  茴香離開王府以後，陸卿卿心情不太好，好像陡然間失去身邊很重要的一個人。

  茴香於她，不只是個丫鬟。

  她一個人坐在鳳府的院子裡，鳳權傾給她檢查過後，告訴她基本沒有中毒的征兆。

  陸卿卿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鳳權傾的下一句話，卻又讓她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猛地懸起來——

  “中毒的可能性是幾乎沒有，但是中蠱的可能性，卻還是有的。”

  “中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