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遠遠的離開,夏侯淵抱著她大步流星的往駙馬府的方向走。
那步伐,隱約可見急迫。
……
陸卿卿的血越流越多,可是經過一次次的蠱毒發作,她已經感覺不到這疼痛是怎麽回事。
上官祁寒看著她默不作聲的樣子,在馬背上驀地鉗著她的下巴逼視著她,“陸卿卿,你疼就不會喊嗎?你以為自己不說話裝可憐就能安然無恙?你以為我會忘記你的所作所為?”
他連續三個反問,可是女人回他的卻只有一聲冷諷的嗤笑。
男人眉心突突跳了兩下,“你笑什麽!”
“弄死一個女人,你可真是好驕傲啊,前任的——皇帝陛下。”
她眉眼譏誚,馬背的顛簸讓她失血的速度越來越快,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你可知道你的皇叔為何能勝過你?”陸卿卿咳嗽了兩聲,低低緩緩的道,“當日你母后的屍體就在他手中,他卻安然將她葬入黃陵,沒有拿這件事來威脅過你……”
男人微微一震,手指的力道似乎松了幾分。
“所以,這就是你最終選擇他的理由?”
上官祁寒重新將視線移回她的臉上,喉結滾動,“這就是你對他死心塌地的理由?”
“不……”
要說選擇他的理由,最初似乎也沒什麽理由,只是為了保命。
後來……
這麽久了,她都快忘記自己是為什麽死心塌地,可偏偏就是死心塌地。
陸卿卿閉上眼睛,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
上官祁寒看著她慘白像是瀕死的臉色,胸口微微震了震,急忙讓屬下抓了個大夫到野外替她處理傷口,“陸卿卿,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否則我就……”
說不出就怎麽樣。
她都死了,他還能拿她怎麽樣?
上官祁寒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如果你死了,我就拿著你的屍體威脅你的男人,看看他如何待你——究竟是情深義重的為了一具屍體而死,還是任由你的屍體被我弄死!”
直到這一刻,他才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原來他並不希望她死。
哪怕她背叛他,奪走他的一切。
恍惚中女人似乎聽到他的聲音,微微的睜開眼皮,上官祁寒的怒意一下子更甚,“聽到有關他的事,你就什麽都不怕了是嗎?連死了也能重新活回來!”
“……”
陸卿卿氣息不穩,“咳,咳……上官祁寒,你罪不至死。為了安撫天下民心,為了讓人覺得他仁義道德,他肯定不會要你的命,或許還能給你個逍遙王爺當,你不要……自尋死路。”
“逍遙王爺?”
男人冷笑,“你以為我稀罕那種東西?”
從高位墜落,再受對方嗟來之食,他寧可不要。
要麽搶回皇位,要麽寧可永遠過著這種陰暗的如過街老鼠一般的逃亡生涯。
……
他們的逃亡路線一直從京城往南走,上官驚瀾原本是打算等陸卿卿身體好了去江南,可是現在他等不及了,也沒有帶受傷的上官語惜和夏侯淵,隻帶著韓律便往江南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