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沒有半點的慶幸，反而是恨……

  為什麽，偏偏是他？

  她一直覺得，他是自己和棉棉的希望。

  可是……

  現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罪魁禍首。

  如果沒有他，她又怎麽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該怎麽形容自己？

  瘋子？

  對，她現在的模樣，與瘋子又有什麽區別？

  -

  副官站在車旁，身形筆直，一動不動，好像雕像。

  程星河坐在車內，他就這樣一直坐了很久，也不出聲。

  過了一會兒，還是副官先按捺不住，敲了敲門，道：“少爺，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凌家在這邊開發了度假村，又有別墅，要找個休息的地方，並不是難事。

  這樣一直呆在車裡，真是苦了他了。

  程星河道：“你去休息吧。”

  他有想過，把事情的真相說給蘇晚聽。

  也在心中想象過她的反應。

  他早有心裡準備，然而，真到了這一刻，心還是疼得難受。

  他不怕她恨他，怕的是，她會將他推開，又回到以前，沒有他的時候，母女倆無依無靠的時候。

  蘇晚睡了一會兒，身邊的棉棉爬了起來，趴到了窗邊。

  平時這時候，小丫頭已經睡了。

  蘇晚跟著起來，“棉棉，怎麽還不睡？”

  “媽媽。”棉棉抬起頭，“爸爸還在，你讓他進來好不好？他做了什麽讓你生氣，我替他道歉好不好？”

  女兒的話，讓蘇晚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摟住棉棉，道：“乖寶貝兒，睡覺，好不好？媽媽求你了。”

  她知道棉棉喜歡程星河，可是……她真的，沒辦法原諒那個毀了自己人生的男人。

  她對他的恨和怨，早在心中凝固。

  她根本忘不了。

  棉棉看著蘇晚這樣，也不敢再說話。

  -

  清晨，程星河在車裡抬起頭來，脖子快斷掉了一般。

  他睡了一會兒，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望著面前緊閉的房門，他的眸子暗了暗，下一秒，房門打開了，蘇晚走了出來。

  看到她，他沒有主動說話。

  蘇晚倒是過來找他的，直接走到了他面前，“我們聊聊。”

  她願意聊，就證明自己還有機會。

  程星河點頭。

  蘇晚打開車門，到了車上。

  他看著她，道：“對不起。”

  憋了一個晚上的道歉，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蘇晚道：“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程星河望著她。

  她說：“因為，你道歉多少次，我也不會原諒你。”

  “……”

  “程星河。”蘇晚望著窗外，“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談棉棉的事情。”

  “你說。”

  他選擇靜靜地聆聽。

  蘇晚道：“昨晚是我不好，讓她看到我倆吵架，她一個晚上沒睡。”

  “她什麽都知道。”

  雖然年紀不大，但，心中卻什麽都清楚。

  蘇晚說：“等會兒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

  “最後一頓，吃完這頓，你回去，我會告訴她，你去工作了，這樣，她就不會總是想著你。”

  她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吃完這頓飯，她是要跟他分開。

  程星河看著她，“蘇晚……我們真的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