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邊坐下，“你朋友呢？”

  “樓上。”

  程延之隔得她很近，夏雲笙看了他一眼，眼神很複雜。

  程延之問道：“看著我做什麽？”

  夏雲笙收回視線，“想起了一些無聊的事情。”

  程延之道：“是嗎？說來聽聽。”

  “我為什麽要說？”

  夏雲笙並沒有興趣坐在這裡跟他回憶過去。

  “……”程延之倒也沒有追問她。

  夏雲笙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道：“海靈兒今天沒有陪你？”

  “為什麽又提到他？”他看著她的眼睛，“吃醋？”

  夏雲笙道：“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跟她走到一起，也提前打算好我跟孩子的未來。”

  “如果我跟海靈兒在一起……”

  “當然是笑著成全你們啊！”夏雲笙打斷他的話說：“你不愛我了，我求之不得。其實被你愛著挺累的，真的！總怕自己什麽時候惹你不高興，又怕什麽時候會惹你嫉妒！聽說你不喜歡我，我心裡真的特開心！總覺得再也不會有個人處處管著我，限制我，我想跟別的男人說話就跟別的男人說話，也不會每天都害怕失去什麽……”

  人啊，心裡越是沒底氣，就越是會偽裝得很強勢的樣子。

  夏雲笙一邊強勢地說著，一邊在心底感歎：完了！

  她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怎麽爬都爬不出來的深坑，連承認愛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的話說到一半，客廳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夏雲笙張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唇和她的緊緊地貼在一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這個吻讓她心中那種莫名的情緒變得更加複雜，她感覺自己的眼眶都熱了起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地將他推開了。

  她瞪著他，擦了擦嘴巴，努力想擦掉他留在上面的氣息，“你這樣很失禮！”

  程延之說：“抱歉，我去換衣服。”

  他也知道自己失控了。

  可是……

  真的不願意聽到她那些也許不是真心，但聽起來格外殘忍的話。

  晚上程延之並沒有走，而是在家裡留了下來。

  為了不礙著夏雲笙，為了不讓她有要從家裡搬出去的念頭，他甚至都不敢回來這裡。

  明明當初，送她這裡，是想送她一個家。

  到了今日，這裡的價值，似乎只是一套他以丈夫的名義，贈給妻子的房子。

  夏雲笙看著幫兒子洗完澡出來的程延之，“你今晚要留下來嗎？”

  “我待一會兒就走。”每次她提起這個話題，他都覺得她是想要趕他走。

  他不好厚著臉說他要留下來……

  夏雲笙看著程延之，“看來你以後都不打算回來這裡了？”

  “……”程延之聽著夏雲笙的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是不是該以為你是希望我留下來？”

  “才沒有。”

  “我明天上午要出差。”程延之換了副正經的語氣，“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走不開。”

  主要是不願跟他一起去。

  程延之望著夏雲笙，突然走過來，從身後抱住她。

  夏雲笙怔了一下，“你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