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薄七宸開口說道：“三十那一天晚上，我和小七去了個地方，待到大年初一早上才走。”

  他的聲音很平靜。

  “哪裡？大年三十不在家好好呆著，又去哪了？”陸羽一邊炒著菜一邊側眸看了他一眼。

  “墓園。”他輕飄飄的開口丟出這麽兩個字。

  陸羽：“……”

  聽到薄七宸說的這兩個字，不僅陸羽一愣，就連一旁的言安都呆住了。

  墓園……好端端的，大年三十去墓園？按照老話來說，這天去墓園，一定是不吉利的那種。

  “是去……”言安似乎猜到了什麽，呼之欲出。

  薄七宸點頭，“嗯。”

  “去陪陸九舒。”

  陸羽：“……”

  言安：“……”

  “她知道了？”陸羽回過神來，放下手裡的鍋鏟，一臉嚴肅的問。

  “對。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和我說要來這裡，後來我發現她去了墓園，就過去找她了。之後就看到她坐在地上陪著陸九舒說話。”薄七宸把切好的菜放在盤子裡，聲音緩緩。

  聞言，陸羽和言安對視了一眼，眼底的思緒都有些複雜。言安不放心的問：“她情緒怎麽樣？”

  薄七宸抿了抿唇，放下菜刀，才回答：“比預期中要好很多。”沒有很崩潰，沒有影響到她的記憶，也沒有過激的行為，一切看著都還好。

  “算了。”陸羽把炒好的菜盛進盤子裡，也沒有再說什麽。

  言安勾起一笑，繼續洗著菜，隨即又道：

  “等一會兒我去找她聊聊。”

  言言七不哭不鬧的花，其實他們還是有些擔心的。

  ……

  門口，言言七坐在台階上，身後是總部的大門。一側，陸舒凱陪著她坐在一旁。兩人望著清冷的小巷，一時無話。

  陸舒凱靠在身後的門上，猶豫著開口：

  “當年我是個局外人，也沒辦法把當時發生的事情描述的很清楚。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陸九舒是為了救你才中彈的。

  後來失血過多，抱著你摔下去的時候，你頭撞在了石頭上失憶。

  他下來的時候用自己的身子護著你，據說身上擦傷很嚴重，中彈的傷口位置也是受到了二次創傷。後來上了軍艦後，他就休克了，意識薄弱，後來他也沒來得及接受治療，就離開了。

  這些都是言安告訴我的。說起來，似乎現實確實是比較殘酷的。誰都以為他命大，誰知道走的這麽突然。”

  言言七坐在一側，一直安靜的聽著陸舒凱講話，保持沉默。

  “不過對於陸九舒那個執拗的人來說，你現在好好的，能把你救出來，他的使命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頓了頓，陸舒凱又道：“童話裡，騎士就是用來保護公主的。他也是沒有做王子的命。”

  言言七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在意大利呢。後來聽言安說了整件事。言安說不要告訴你陸九舒不在的事實。怕你承受不住，對記憶造成影響。沒有人不想告訴你真相，只是怕你接受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