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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傾城第一妃》再見可有期15
  這是怎樣一個狀況?

  金賢其實真的有點搞不拎清。

  三天前,皇后自台階上滾落,昏迷了足足一個下午。

  近傍晚時候,他去鳳棲宮探視,宮裡的婢女秋兒正在那裡著急,一副慌著神不知所措的樣子,見他來,重重舒了一口氣,急急跑過來,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他問:“怎麽了?”

  “是,也不是!”

  秋兒驚驚怪怪的回答說:“皇后醒了,可是卻一個人傻坐在梳妝桌前,神色相當相當的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臉上的傷嚇到了。奴婢上前侍候,皇后居然問奴婢是誰?這裡是什麽地方?而且居然連長公主都不認得了?”

  金賢當場就怔住,脫口便道:“怎麽可能?難不成磕壞了腦袋?”

  秋兒無助連連搖頭,道:“奴婢不知!總知,皇后的反應好怪好怪!說出來的話也老怪老怪的……”

  “怎麽個怪法?”

  “皇后問這裡是哪個影劇公司的,一切用品怎麽就像仿的像真的一樣?又問這裡在拍什麽戲?為什麽要給她穿上這種奇怪的衣裳?”

  啊?

  這是什麽話啊?

  正是秋兒說話的時候,自寢宮內殿內走出了一個長發飄飄的紫衣女子,玉一般的臉孔上帶著青紫泛血的擦傷,明閃閃的眸子露著止不住的好奇,正四處張望著,那神色就好像她是這一次來這裡,對這個華屋充滿了驚豔之色。

  她沒有穿鞋子,雪色的足襪裹著嬌小的蓮足,一邊輕如貓步的小心走著,一邊時不時直敲自己的額頭,似乎很納悶自己怎麽會在這裡似的!

  一個漂亮的小小人兒怯生生的跟在後面,仰著精致的螓首,輕聲細語的在叫:“娘親,娘親,您是不是生氣了?娘親,娘親,凌兒以後再也不敢惹事了……”

  紫衣女子突然轉過了頭去,對著孩子溫溫一笑,蹲下身子去摸摸凌兒的小臉,用研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發一會兒,神色很認真的道:“小乖乖,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娘親。”

  “不對不對!”

  凌兒驚慌的搖頭,急急抓住皇后的手:“凌兒怎麽可能認錯自己的娘親?”

  “好,那你娘叫什麽?”

  女子溫笑著拍拍孩子的肩,示意她別著急,很耐心的想證明什麽。

  “我娘叫秦紫珞!”

  “對了,你娘叫秦紫珞,而我不是秦紫珞,我叫林若情!所以,小寶貝,我真的真的不是你的娘親。雖然我也很喜歡你,這麽可愛的娃娃,若真的是我的女兒,我一定一定很高興,可惜不是哦!沒關系,就算你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一樣喜歡你。不過,不要叫我娘親了好不好,你若喜歡我,就叫我一聲阿姨,我還是個高中生呢,你叫我娘親,感覺好怪的!”

  皇后很有耐心的吐出一番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話來。

  金賢又驚又疑的走過去,站到她背後,輕聲問:“嫂子,你怎麽了?不會是摔壞了吧!”

  皇后聽得聲音,緩緩轉過了身,疑狐的把目光一寸寸的往上移去,等看清他是誰之後,楞了一小會兒,然後,寧靜如水的黑眸裡,有一道狂喜的的亮光唰的閃動起來,緊接著撲了上去,直叫:“你?小賢子?呀,真的是小賢子?”

  這個女人將他整個兒完全撲傻。

  ……

  “小賢子,你在想什麽?”

  近距離的,忽然出現一張放大的美麗臉孔,一頭烏黑的長發不再挽成宮妃美髻,很隨意的用一根綴滿流蘇珠珠的發帶束著,馬尾似的拖在纖秀玲瓏的腰背上,身子一晃,那黑緞似的發,就如湧動的水波在紫色的衣裳上明晃晃的湧動。

  金賢眼睛不曾眨一下,呆呆的看著這個女子零規距的親近自己,腦子裡浮想著她走路時漂亮的身姿。

  記得小的時候,她還是君墨問的時候,他們常常混在一起,他當“她”是老師,是可以侃侃而談的兄弟,常常鬧作一團。

  但,自從她恢復女兒身,做了他的嫂嫂,他們之間再不若以前那般無拘無束。他的喜歡,只能深深的放在心裡。他隻可以遠遠的看著她與大皇兄恩恩愛愛,除了祝福,除了全心全意輔助他們,再也做不了什麽。從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只和他親近,而遠遠避開著那個將她當作寶貝般愛著的男人。

  “小賢子?你剛剛出去做什麽了?誰來了?”

  金賢臉紅而局促的退開幾步,不管她將他當成了什麽人,她是皇后,是他嫂嫂,是不爭的事實,他不能也不敢對她有任何非份之想。

  “皇兄和凌兒來了,他們來接你回宮?喏,他們在那裡呢!”

  他輕輕的說,手指往南一指,語氣帶著無盡的遺憾,原本含笑的女人不覺蹙起眉來。

  涼亭裡,冰塊似的一個男人正負手站在台階前,左右是一對金童玉女:少年約有七八歲,是一個小帥哥,一襲紫玄色的袍子,俊的不像話,笑容便如清風明月般優雅,女孩兒四五歲,穿的漂漂亮亮的春裙,粉蘭色,扎著兩個辮子,正衝這裡張望著,待看到她時,便歡呼了一聲,飛也似的奔了過來,嘴裡直叫著:“娘親,娘親……”

  一聽到這一句“娘親”,紫衣女子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苦笑,下一秒,孩子已衝過來抱住了她,歡蹦亂跳的直鬧著:“娘親,娘親,抱抱,抱抱……”

  黏人的不得了。

  “凌兒,不要胡鬧,姨身子不好,怎麽抱得動你?”

  緊跟其後的小帥哥輕聲喝了一聲,凌兒立即想到什麽,馬上吐吐粉色的小舌頭,不好意思的說:“凌兒忘了呢……凌兒實在想娘親想的太厲害……娘親,你能蹲下來讓我抱抱吧!凌兒好想好想親親娘親哦!”

  紫衣女子低頭看著這個長的極像她的小女孩,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竟不忍讓她失望,正打算蹲下去讓她親親,那個冰塊似的男人跨步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子極有壓力的罩到了她身上,她吞了吞口水想躲開了去。

  哪能躲得了,手腕一把被他扣住,一個低沉果斷的聲音傳到耳膜裡來:“墨,跟我回宮去!我們必須好好談談!你躲我解決不了問題!”

  力道好大,看來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呀,三哥,你先放手!”

  她有點緊張,不想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

  記的小時候,三哥很愛欺負她,可自從長大,他們見面的次數少了,他漸漸的也就對她客氣了起來——偶爾見面,他看她的眼神總帶著幾絲研磨之色,只會遠遠的欣賞,不會一次一次的捉弄她——

  即便如此,她還是有點怕他,不喜歡和他單獨待一處。

  這個人太能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另外就是:她有著嚴重的潔癖,不愛讓別人碰到自己的膚發。

  此刻,她懊悵的回頭瞪他,盯著那隻狠狠兒將她抓住的魔掌,心裡不住嘀咕——

  這到底怎麽回事?

  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明明是林若情,為什麽會突然之間換了一張臉孔,成了什麽秦紫珞?

  三哥不是去國外留學了,小賢和她不是在上高中嗎?

  怎麽現在一個成了什麽什麽皇上,一個做了什麽什麽安王?

  更離譜的是,她居然嫁給了三哥——還跟三哥生了孩子……

  荒唐!

  簡直是天方夜潭到了極點!

  她正在思量,忽看到男人冷硬有型的臉孔抽搐了一下——他生氣了!

  奇怪,她竟能看懂得他的表情意味著什麽!

  可他沒有衝她發脾氣,隱忍著,低低的辯了一句:“珞,我現在不是你的三哥,我是你的不離!”

  這話,好邪門好邪門。

  什麽叫“她的三哥”?

  什麽叫“她的不離”?

  三哥從來不是她的,這個叫金不離的男人更不是!

  她林若情這輩子,自從長大成人,除了小賢,還沒讓別的異性捏過小手,哪來的男人是她的?

  “不好意思。不離這個人,我不認得,如果你不是三哥,那就更應該放開我了!先生,我想這當中一定生了什麽誤會……我打賭,我肯定不是你的——呃——皇后!”

  語氣是斬定截鐵的,男人聽了之後,冷峻的臉蛋上露出了抓狂的神色,棱角分明的五官,挾著風雨欲來的迫人氣勢,黑沉沉的逼下來,她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鼓鼓的直跳著,後退了幾步,有些畏懼的抵到了牆壁上,整個人被他盯得快燃燒起來。

  “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辯,我現在隻想問你:你是不是真打算從此以後再不回宮了?”

  他咬著牙根,不肯罷休的繼續問。

  她忍著白眼的衝動,繼續不怕死的拒絕:

  “先生,我又不是你什麽人,為什麽要跟你回去?麻煩你別這麽蠻不講理行不行!”

  “我蠻不講理?”

  “難道是我在蠻不講理嗎?”

  “你……”

  “我怎麽了……”

  她覺得這個男人的頭頂快冒煙了。

  “好吧!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你若不跟我回去,你的那幫臣子怎麽辦?你想放任不管了嗎?你若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信不信,幾天之內,整個洛城誓必會鬧成一團!秦紫珞,你想讓整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天下就此生靈塗炭嗎?你三天沒有上早朝,你可知道現在朝上亂成什麽樣了嗎?”

  “三哥”厲聲質問,一句一句擲地有聲,最後,鏗鏘有力的喝斥與她:“你到底想任性到什麽時候?”

  她本想嗤一笑,說:什麽朝廷,什麽天下,關我什麽事來了?

  但是,就在她脫口之際,一些血流千裡,橫屍遍野的場面,便極具震撼力的在腦海裡在閃過。

  她呆了一下,竟然什麽也反駁不了了。

  那些場面,完全不像自己看過的任何影視製作的特景合輯,原本可以很肯定的事,如今,在面對他苛利的目光時,她竟無法理直氣壯的去辯駁。

  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異樣,松開手,將凌兒牽了去,又扔來一句話:

  “我要到正廳去等你,回不回隨便你!你若不回,一味的躲起來等著事態惡化下去,到時候,整個洛京城內便有一場腥風血雨,如果這是你想看到的結果,那麽我無話可說。情兒,就算你丟光了所有一切有關你和我的記憶,你的良心,你的責任感總還在吧!你一心一意想為天下人謀福祉,你是那樣的悲天憫人,寬仁大義,你忍心看著滄旃國因為你而再度動蕩起來嗎?我言盡於此!去留隨你!”

  說完帶著凌兒轉身離開。

  這在兵法上叫什麽來著?

  以退為進!

  小丫頭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頭上的蝴蝶結在振翅欲飛,水靈靈的美眸哀哀的看著她:

  “娘親,跟我們回去吧!娘親……娘親!”

  她駐足在原地,柔軟的清風吹動著長長的劉海。發梢觸動著她的脖頸,她覺得癢癢的,卻懶的去抓,就那麽呆呆的看著那麽俊逸的男人穿過假山,走過花園,在自己的視野裡徹底消失不見。

  老半天,她才悶悶問身邊的金賢:

  “小賢子,我不回去,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嗎?我真的是什麽什麽旃鳳國的女皇?去年時候嫁了這塊冰塊,還和這塊冰塊共掌著你們的國家?”

  後三個問題,她已經問過無數遍,對於那些事,她的記憶一片空白。

  “嗯!”

  聽到她稱皇兄是“冰塊”,金賢便有萬千感慨,曾經,他們是那麽的恩愛,轉眼,她卻避他如蛇蠍,可憐的皇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以一種陌生的眼光來看待他時,心裡得有多難受。

  其實,他何嘗不難受,親自將自己喜歡的人送還回去,與他而言,是一種折磨。

  如果他可以自私一點,也許,他可以……得到她!

  他卻不能這麽做!

  ****

  當她梳裝完出來的時候,金晟正在客廳裡喝茶,看到她穿上了他帶去的皇后宮裝,冰冷的眼神露出了極其柔軟的神色,那個時候,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好像很愛很愛“秦紫珞”。

  她有點無措,她不是秦紫珞啊!

  放下茶盞,他走上來牽住她的手,極溫柔凝視著:“阿珞,我們,回家!”

  語氣不再似之前那般冷厲。

  她立即漲紅了臉,想甩開他的手,不高興他的碰觸,男人身上異樣的薄荷清香薰得她心兒砰砰亂跳,她奇怪的抗拒這種心跳如擂:

  “金不離,跟你回家可以,但是,不許隨隨便便碰我……我不喜歡……”

  對,不喜歡!

  他頓時蹙起了英氣的眉。

  “不管你喜不喜歡,阿珞,我們是夫妻!你若不想臣子生出猜測之心,回去以後人前扮恩愛,免不了!”

  金晟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她滿口傷人的“不喜歡”。

  她抗意了幾聲,最終,默許。

  輕輕的攏著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蓮香,在安王府家丁的跪送下離開,金晟滿是灰敗的沉重的心,終於稍稍有了幾絲寬慰。

  可是,他要怎樣,才能幫助她將失去的記憶重新找回來呢?

  玲瓏給她診過脈,得出的結論是:

  “姐姐在九華的記憶已經徹底抹煞了,即便是她在中國的記憶也已殘缺不全。她記不得當初是為了什麽而來九華的。現在的她,所有的印象全部停留在十七八歲……姐姐跟我說過,那個時候的她,還在念高中,她的世界裡沒有秦一諾,只有金賢……曾經一度,她以為自己愛的是金賢,直到秦一諾出事,直到她來到九樺,直到她愛上你,她才知道最愛的到底是誰?”

  玲瓏說,紫珞之所以會失去記憶,也不是偶然的事,蕭融給她吃過忘情水,這一年多時間,她和冷熠一直在研究克制忘情水的解藥,始終找不到根治的法子,藥性的發作,已經發展到不可逆轉的地部。

  知道這些事的時候,他幾乎瘋狂,怒吼的質問: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要瞞著他?

  玲瓏臉色慘然的跪在地上不起,什麽也不辯。

  整個世界,已亂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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