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的眼皮直跳,這不是好兆。
就在不一會兒之前,她殿前退下回去金玉閣的時候,月兒曾拉她到私下說過一句話:“蕭王到過金玉閣,極有意的向大小姐問起了君墨問……”
君墨問是何許人呢?
說起來,此人絕對是一個了得的人物。
人家家住東瓴國,年少成名,不光模樣兒長的俊美無儔,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奇才。
論武,那一年,他技壓東瓴武林大會,一舉成名天下驚;論才,一篇《帝王論》,驚天地,泣鬼神;論機謀,足令無數拿高祿的謀士,無地自容;論人品,高潔正直,磊落而大氣,最重要的一點是,人家堪稱史無前例的癡情男子,一心一意隻對他夫人情有獨衷,誓不二娶,故而成為天下女子暗慕的對象……
呃,當然,這些都是江湖傳說——
凌嵐雖養在深閨,卻也是一個見識廣博的女子,對於君墨問,她聽一定有聽說過,至於見,肯定是沒見過,所以,問也是白問。
但人家這麽一問,就足以證明蕭王已經在懷疑君墨問跟南詔送嫁人員的關系了。
詔關一別,君墨問就此從人間蒸發,還爽了秦山關的一月之約——這人,為了逼“他”赴約,甚至還搶了熙兒去,到最後還是沒能見到面,心裡一定惱火。
現如今,承東在這個結骨眼上現身,他自然就把目光鎖到了“凌嵐”這位公主身上。
秦紫珞決定了,隻把搞定了這樁婚事,以後,她再不要到北滄來。
金晟這個人——
唉!
一句話:是號危險人物,不可以再跟他廝混下去了。
秦紫珞垂下眸子,誓不與他對上眼,因為那種探究的目光,讓人心驚膽顫,心下毛悚悚的。
***
第一輪,在滄帝的苛利之下,淘汰了八人,卻又規定這八人若在下一局中表現好的話,依舊有希望走到下一輪。
第二輪,靜觀棋局。
張全命人在園子內置下十桌案,案上擺下十個棋局,每個小姐皆可帶了自己的婢女一起去參祥,然後把棋局的名稱及來由寫於紙上傳於聖上閱覽,在歸定的時間裡,能答對三個棋局者便可過關。
凌嵐走在前頭,身後,秦紫珞與月兒緩緩相隨。
“小姐,很難嗎?”
每走到一副棋局前,凌嵐就眉頭深蹙,她身邊的另一個婢女香兒忍不住低問出來。
凌嵐目光不離局盤,一邊看,一邊苦笑:“這些皆是上古留下的棋局,爹爹的書房裡倒有一些有關這樣的棋譜,只是我平時並不愛鑽研,看的不多,記不全了……”
秦紫珞本隨意的看著,聽到這話,侵過身來看,那答卷上,上面隻答了兩道題,不由噗哧一笑。
“你……笑什麽?”凌嵐回頭問。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北滄的這位皇帝,不是在選兒媳,比較像在選大學士……一個女兒家,更多的時候讀的是女戒,婦德,誰會研磨這種東西……”
也只有高雅之家,才會花了那個閑情逸致去學這種東西。
弈棋,本就是一樁雅事,若非沒一點才學,沒一點心性、定性,如何學得進去?
尋常的千金小姐為了附庸風雅,稍稍學上一點,以示清高者的佔大多數,真正擅棋者,其實少的可憐是一定的,何況現在考的不是棋藝,而是對古棋局的認識。若非家境書香底蘊極高,學棋之人又極愛棋道,又有幾個可以把那些棋局看熟深記了……
若說,第一局考的是見識,那麽這一局探的是姑娘們的涵養——滄帝對於選兒媳一事兒,倒是頗有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