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斯利在返回英國之後便開始準備接受部門的調查,關於他輕率的發動騎兵衝鋒並且最終導致全軍覆沒的局面,他作為統帥需要擔當很大的責任。
不過沃爾斯利提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他要求與英國首相格萊斯頓見面,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向他回報。
“我必須要見到首相閣下,這關系到整個大不列顛的命運!否則我不接受軍事委員會對我的審判!更不會接受懲罰!”
這是一個無理取鬧的請求,陸軍部門很難答應,只是恰好格萊斯頓也有問題想要詢問沃爾斯利,於是格外開恩的答應了這個請求。
會面被安排在陸軍部門審訊室,這裡離泰晤士河不遠,透過窗戶還能看到灰蒙蒙的河面,像日不落的帝國一樣,不知前往何處。
“聽說你要和我見面?”
沃爾斯利轉過頭,看見格萊斯頓首相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他看了一眼懷表,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們十分鍾之內解決所有的問題。就十分鍾。”
沃爾斯利抬起手,向他展示自己的鐐銬,苦笑著說道,“我就一句話,說完這句話,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格萊斯頓首相自己裁決。”
格萊斯頓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說道,“說吧,什麽事情。”
“放棄埃及殖民地,不要跟法國人繼續爭奪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英國軍隊的作戰戰術和武器裝備都全盤落後於對方,繼續這樣下去,兩個國家之前會爆發一場真正的戰爭,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我們!”
“這就是你的答案?”
格萊斯頓抱著雙臂,非常不屑的嘲諷對方,“不是每一個英軍的統帥都像你一樣無能的。”
“這可不是我的無能,無論是誰去填補這個黑洞都填補不滿。劍橋公爵喬治也一樣,格萊斯頓首相,你是第一個支持英軍改革的,難道忘了嗎!我們的克裡米亞戰爭是一場慘勝,接下來的每一場殖民地戰爭,不是輸的難看,就是贏得丟人,這還不能給我們一個警告嗎?”
沃爾斯利頹然的坐在位置上,喃喃自語說道,“這是一場代價巨大的戰爭,我不希望看到大不列顛失去榮耀。就像流星般墜落,就算你們要發動戰爭,起碼也要等一等,等到完成了英軍改革之後再說。而不是冒然的在這個節骨眼失去最後的底牌。”
沃爾斯利把手一攤,平靜的說道,“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格萊斯頓首相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
沉默了半天的英國首相回過神,看著對方的臉,平靜的說道,“不用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從今往後……英國軍隊不會再有沃爾斯利這個名字,念在昔日情誼的份上,我會請求讓你提前退休……”
最後他歎了一口氣,“我想我應該是大不列顛最倒霉的首相了……”
此時的開羅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熱鬧。
燈火通明。
“是時候開始進攻了。”
拿破侖放下桌上回傳的電報,上面短短幾行字傳遞了一個信息,英國人在蘇伊士運河的進攻全面失利,轉攻為守,試圖展開長期的拉鋸戰,以達到跟法國和英國對峙埃及的地步。不過這一切終究只是幻想,現在法國方面已經積蓄了力量,準備進行反攻。感謝英國人盲目的向蘇伊士運河發動的突襲,導致最尷尬的局面出現。他們想要南下卻沒有足夠的實力,盯著蘇伊士運河也沒有能突破法國防線的兵力,在這樣進退兩難的情況下,英國人還想著用拉鋸戰來將戰爭維持下去。
他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間,望著正在緩緩落下的夕陽,勾起了嘴角。不落的太陽終於要消失在地平線之上,同時象征著舊日時代的終結。
他說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看這大不列顛帝國,怕是要完了吧?”
開羅的守軍正在有條不紊的調集,從北非其他地方過來的殖民軍也加入了這場戰爭。法國一直沒有行動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攻下亞歷山大港口,活捉英國軍隊的總指揮。至於他們安插在地中海的艦隊。法國已經派遣了一支地中海艦隊準備迎接敵人。當然,他也沒有指望法國海軍能打出多漂亮的戰績,但是能夠威懾英國的地中海艦隊,迫使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就已經達到了戰略目標。
這場埃及戰爭牽動了各方的勢力,如果這一場最後的決戰他們勝利的話,那麽接下來埃及會成為德國和法國的殖民地,而英國勢力將會徹底的從這裡被驅逐出去,最終將北非沿岸鏈接成連貫的法國殖民地。
所有的棋子都已經歸位,現在就只剩下拿破侖的一聲令下。
軍隊正在忙不迭的奔赴前線,而拿破侖將會成為這支開羅軍隊的總指揮,親自上前作戰。
半個世紀前輸在威靈頓手中的恥辱,今晚要全部的還回去。一個用錢買到官位的將軍,在拿破侖的眼中永遠都不算一個偉大的軍隊統帥。
“我的士兵們。”
拿破侖站在二樓,望著下面接受檢閱的部隊,緩緩的說道,“我非常高興能在這裡看到你們,我天亮之後能看到你們出現在亞歷山大港口,並且將法國的三色旗,插在英國佬的陣地上那就更好了。”
“將近半個世紀之前,偉大的法蘭西第一帝國輸了。他說在一個英國將軍的手中,最令人諷刺的是那個將軍的官位還是用錢買來。我自始至終都不承認那一場失敗,但是英國人呢?打敗法蘭西第一帝國的光榮讓他們變得盲目和愚昧,甚至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這些英國人沒有意識到他們的作戰方式還停留在過去,他們的長官只會讓士兵進行無毫無意義的送死。”
他舉起了手中的利刃,眼神陰鷙的望著夕陽最後的余暉,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晚,將是帝國復仇的時刻。”
“我們會鄭重地向英國人宣告,法蘭西帝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