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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朝陽已經升起。
古老的建築沐浴在神聖的光輝之下。
拿破侖從聖安東尼出來之後,隨著普魯士第一軍團逼近首都巴黎,流言蜚語已經開始不斷的發酵蔓延,報童在大街上叫賣著報紙,宣布普魯士軍隊進一步逼近的消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憂心忡忡的神情,這場席卷而來的戰爭關系到巴黎每一個人的命運。
臨時政府控制住輿論的喉舌之後,再也不會向第二帝國時期一樣,拿破侖三世滅亡於巴黎人民的口舌之中。
雨果為首的共和派強調著普魯士的野蠻和邪惡,並且號召所有人站起來保衛新生的共和政體。
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奔赴前線,偶爾還能看見一位跟隨的隨軍神父,念著禱告詞跟著士兵前進。負責指導軍隊的戰時士氣鼓勵和號召的“政委們”在極度缺失的情況下,考慮到法國士兵主要以天主教為主的宗教信仰,不得不臨時招聘隨軍神父替代。
這並非穿越者拿破侖首創,1991年盛極一時的蘇維埃解體之後,號稱第三羅馬的俄羅斯用東正教的牧師代替了政委的士兵思想工作職能,並且負責武器的神聖祝福加持(誤)。而法國是天主教國家,拿破侖在1804年加冕為皇時,也答應了庇護七世教宗,不再迫害並且恢復天主教的地位。
既然這是一場法蘭西人民的戰爭,那麽神父也就別躲在教堂裡了,去前線吧,士兵需要你們神聖的祝福加持。
一切都按照他的劇本往下預演,除了波旁的余孽們。
波旁皇黨只不過是歷史演化過程中的淘汰品,抱緊了帝製不願松手的遺老遺少們注定會在時代的大勢將至之中被席卷而去。
法蘭西抱守殘缺的握緊帝製只是窮途末路,然而此時走向共和無遺也是自尋死路,看看共和派們引以為豪的國會政體?令人發指的低效率,毫無意義的拖延時間,沒有一個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去改革,哪怕歷史上兩次德國軍隊洶湧而來,都是臨時而匆忙的迎戰。墨守成規的遵循著舊的作戰方式,在17號計劃和馬奇諾防線失敗之後被德意志戰車佔領,只不過是一次舉國投降和一次險些舉國投降而已。
腐朽,一潭死水,普法戰爭之後的低效率共和國注定會在劇烈的動蕩之中灰飛煙滅。
既然已經知道了它的結局,倒不如直接將共和國扼殺在萌芽的搖籃之中,自己取而代之。
這個國家的未來必定屬於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集權政府,一個民主的****。
一個帶領帝國走向光明的獨裁者和暴君。
至於千夫所指?他不在乎。
法國哪一次的強盛,不是在獨裁者領導之下締造的帝國?
特羅胥在自己復活的時候,曾戰戰兢兢的詢問過為什麽他回來了。
拿破侖低聲的回答對方。
“這不是我的法蘭西。”
“所以我來了。”
心事重重的人不止拿破侖一個。
隨著馬車的顛簸,梯也爾的眼皮挑動了一下,這幾天他的確沒怎麽睡過一次安穩的覺。尚博爾伯爵和路易伯爵的秘密電報給了他很大的心靈觸動,甚至覺得自己站錯了隊伍。
貴族暴動光複波旁帝製?對於他們而言,是一件危險而可怕的任務,雖然法蘭西的國會高層有無數堅定的波旁支持者,並且進行各種努力,但是擁有權力的貴族與厭惡帝製的底層人民只有一線之隔,一旦宣布國王複辟,勢必會在巴黎引起不小的震蕩。
而現在,梯也爾還要接受波旁繼承人和普魯士之間交易的中間聯絡人,一向高風險高回報的任務。一旦成功了,梯也爾會成為複辟王朝的宰相,假如失敗的話,那麽巴黎的那位暴君會毫不猶豫的為叛黨套上絞刑繩索。
只是他有些奇怪,為什麽拿破侖會答應自己直面普魯士的要求。
梯也爾搖搖頭,似乎自己從來看不穿對方的想法。
馬車在接近普魯士前線軍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梯也爾下車步行,揮舞著手中的白旗,慢慢的向普魯士軍隊靠近,他可不希望被人當成是間諜,一槍死在巴黎的遠郊外。
走到端舉著步槍的普魯士軍人面前,梯也爾用結結巴巴的德語說道,“我不是間諜,我是巴黎和談的代表。”
在俾斯麥的叮囑之下,梯也爾作為兩國議和的代表,並沒有受到粗暴的待遇。軍官將他客氣的請入了大本營——為了向法蘭西人渲染普魯士的實力,他們在法蘭西代表面前擺放了將近一百多座克虜伯大炮。
這種重量達到幾十噸,需要好十幾匹馬牽引的280mm巨炮,是令拿破侖第二帝國垮台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便梯也爾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也能感受到那種冰冷的壓迫感,漆黑的炮口甚至將法國引以為豪的青銅炮碾壓的粉碎。
夏塞波步槍並不能阻止這種遠射程怪物粉碎法國軍隊的戰鬥意志。
也是從1870年漫天的炮火和蘇桑將軍的抱怨中,才拉開了法蘭西火炮發展的序幕。
克虜伯火炮的盡頭,俾斯麥正微笑的注視著梯也爾的到來。這是他特地準備的見面會,通過向法蘭西的敵人炫耀武力,來擊碎他們最後的抵抗意志。
梯也爾硬著發麻的頭皮走到俾斯麥宰相面前,點頭致意,“俾斯麥宰相,我代表巴黎前來進行……”
“是代表巴黎,還是代表王室?”
俾斯麥可不希望拐彎抹角的話題,尤其是普魯士以居高臨下的身份質問對方時。當聽到對方說自己代表巴黎,明顯臉色陰沉下來。
“我們隻願意跟王室的代表談判,如果是巴黎政府的代表,還是等到普魯士的軍隊踏破巴黎之後,我們再來討論投降的事宜。”
梯也爾心中不悅,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他恭敬的對俾斯麥說道,“我個人代表的是王室貴族。”
“嗯。”
俾斯麥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臉色稍微和善了一些,掀起了身後的帳篷,說道,“進來裡面吧,梯也爾議員。”
說著自顧自的走進帳篷,留下梯也爾一個人。對方呼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跟上去。
俾斯麥首相拿過一張紙,遞到了對方面前,他抬起頭說道,“如果波旁的繼承人真的要我們協助上位,成為法蘭西國王的話,這是普魯士提出的條件。尚博爾伯爵答應的話才會開始,否則一切免談。”
梯也爾好奇的挪過了那張紙,裡面的內容卻讓他瞬間變了臉色,每一行的法文都在肆無忌憚的挑釁著他的神經。
他驚恐的抬起頭望向對方,而俾斯麥只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望著他,仿佛將梯也爾的情緒全部算計了進去。
神情平和的議員手背青筋暴起,他望著一臉微笑的俾斯麥,憤怒的詰問對方。
“這份協議,你們這是要逼死波旁保皇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