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會出事的。

  會毀了原少將的大好前程的。

  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全是原澈，原澈，原澈。

  拜托，求你，不要衝動。

  顧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飛身撲上去的，一把推開了容景淵，那酒瓶一下子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砰！

  啪！

  質地堅硬的紅酒瓶身破碎，醇香的液體流了出來，只是夾雜其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越來越刺鼻。

  “顧淺白！”容景淵踉蹌了下，腳一崴，直接倒在了地上。可看著女人倒在倒在面前時，他又慘白了臉色，連滾帶爬地過去，顫抖地抱住了她。

  別出事，別出事，求你，求求你。

  有溫熱的液體自額頭上流了下來，滾燙了掌心。容景淵從來沒體會過這般懼憚的感覺，一聲悲戚的哀嚎梗在了喉間，最終破聲而出的時候，卻是嘶啞不成聲線：“淺白，淺白，你……你，你醒醒，醒醒啊。”

  滾開。

  凝著抱住顧淺白的男人，原澈想要他離開，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似乎情緒波動到了極致。

  那一瞬間，惱恨，悲傷，蓋過了一切。

  突然就失聲了一樣。

  “……滾。”毫不客氣地推開了容景淵，再次開口，卻是沙啞到粗糲的嗓音。原澈利索地撕下了袖口，快速給顧淺白做了個簡易的包裝。

  血依舊流個不停。

  顧淺白的臉色蒼白。

  緊閉著眼睛，手腳都有些冰涼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見原澈想要抱顧淺白，容景淵憤怒地低吼了聲，凜冽的拳頭就要揍過去，“人渣！”

  “……”他能感覺到對方攻擊的力度。

  說不清為什麽。

  小兔子現在很危險。

  小兔子還是被他打到的。

  原澈還以為自己會暴躁，會失控。可事實上，他卻很冷靜。

  伸手迅速擋住了容景淵的攻擊，反手一翻，手掌迅速往對方脖頸靠去，五指再一收緊，他就看到容景淵痛苦的神色。

  “唔，你……”容景淵氣急敗壞，脖子火辣辣的疼。偏偏又蹲著施展不開手腳來。騰出另外一隻手憤怒地揍了拳原澈，那人卻像是沒有知覺般，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少將，抱歉。”之前守衛顧淺白的士兵被容景淵偷襲，現在總算清醒過來，剛想請罪，一抬眼卻看見包廂中的情景，瞬間就傻眼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去醫院。”原澈的嗓音嘶啞，能說出這三個字來似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松開了手，他沒再理會容景淵，抱著昏迷的顧淺白快速起身往外走去。

  “……是，是！”

  *

  “腦部創傷，流血過多。”醫生的聲音冰冷近乎無情，“得盡快準備手術。”

  手術室的燈很快就亮了起來。

  原澈站在門外，煙一根接著一根，濃煙嗆人。原夫人到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一堆煙頭了。

  “阿澈。”原夫人腳步匆匆，“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原澈抬頭看了自家母親一眼，眼眶通紅，有些猙獰。維持了許久的平靜突然就全線崩潰，握著煙的手不停地顫抖著，“媽……”

  媽。

  你能教教我，怎麽控制狂躁症嗎。

  媽。

  是我打傷了小兔子，我……我怎麽就這麽混帳。

  媽。

  小兔子要是出事了，我絕對原諒不了自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