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夫人還不知道顧淺白被厲皇爵帶走了。

  原夫人只是傷心，只是痛苦，只是覺得失望——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到頭來居然是那樣維護顧淺白！維護殺害了他父親的女人！

  “媽，你怎麽還沒去休息。”沒有正面回答自家母親的問題，原少帥走近，輕聲勸道，“你累了一晚上，去休息好不好。”

  “……”原夫人想說，她現在根本就睡不著。

  可是甫一對上原澈的目光，那些話就不自主地吞咽了下去。

  原澈的目光實在太冷了。

  那種冷，透著凜冽的殺意。哪怕是原夫人，也忍不住心生懼意。

  她還清楚地記著，三年前自家兒子剛患上了精神狂躁症，表情冷，眼神冷，隨隨便便一個動作，一個聲音，都能叫人冷汗涔涔。

  整個原家，除了原大帥，還真的沒有人敢靠近原少帥。

  最近，他的精神漸漸恢復，也沒再出現過焦躁的症狀。怎麽，現在又開始了？

  “好。”動了動唇，想要說些別的，最後卻還是吐出了這麽個字。看一眼原澈，原夫人還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該擔心原澈，還是要罵原澈。

  以後呢，原家以後又會怎麽走。

  “少帥。”看著原夫人上了樓，張副官心裡戰戰兢兢的，小心翼翼地問道，“我……”

  “保護夫人。”

  原少帥扔下了這麽一句，便坐在了原大帥邊上。

  啪的一聲打響了打火機，火竄起，點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色的煙霧嫋嫋攀升，遮掩了他臉上的神情。叫人揣摩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麽。

  張副官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應了聲“是”。

  偌大的客廳中就剩下原澈，以及大帥的遺體。

  擦掉了臉上的血跡，換上了嶄新的軍裝，仿佛自己的父親只是睡著了般。

  很安靜地躺著。

  不過是沒有說話而已。

  “呵。”原少帥突然間忍不住輕笑了聲，為自己的幼稚。大帥明明就已經死了，他到底還在做著什麽夢。

  煙一根接著一根，身體裡的血液像是要沸騰起來般。尼古丁也壓製不住，若非面前躺著的遺體是自家父親的，原澈真覺得自己要砸東西了。

  為什麽父親就這樣沒了。

  為什麽小兔子又離開了自己。

  為什麽他現在只能坐著，卻是什麽都乾不來。

  “……”原澈長長地呼出了一口白煙，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看著那升騰的煙霧，深邃的眼眸中卻是慢慢地蕩漾出點點的笑意。

  冷冰，薄涼。

  顧淺白，傷害了我父親，你以為拍拍屁股就能直接離開嗎。

  “少帥。”大廳門口卻是突然來了個男人，剛出現，卻是冷不防的被濃煙直接嗆了一口，“咳咳，你，你怎麽抽這麽多煙。”

  “……”原澈懶懶地轉頭看了過去，煙還在他嘴上叼著。他看著來人，根本不在意地又轉回了頭。

  柳承浚。

  又不是自家小兔子。

  可以滾了。

  “阿澈啊。”柳承浚拿手揮了揮白色的煙霧，擔憂地靠近，“吸煙有害健康……”

  “什麽事？”原澈沒那麽多的耐心。臉上寫滿了“有事啟奏，無事混蛋”的不耐。

  “額……我，我打不通顧淺白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