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她看到了,王世勳正好打開屋門走出來,也看到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
最初一眼他都沒認出來,頭髮那麽長,身上是一件勞保服的破棉襖,也不知道地上有什麽?他趴在那嘿嘿的傻笑。
“爹,那好像是張逸山?”
李映雪趕著毛驢來到店門口,看到王世勳後,小聲問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張逸山。
和瘋子你怎說話,沒法溝通,打他不知道疼,罵他更沒用。
毛驢看到主人,熱情的拿頭往他身上貼,王世勳摸了摸毛驢的頭,眼睛一直盯著那個瘋子看,覺得就是張逸山,再也站不住了,非要過去看一眼。
“我去看看,天這麽冷別在凍壞了。”
“好吃的。”
剛走到跟前,就看到張逸山把一個帶著餿味的半塊饅頭往嘴裡塞著,估計是在地上撿的,很髒。
“逸山,這個不能吃。”
王世勳皺眉搶下來扔到一邊,伸手去拉張逸山起來,誰知道那麽大的一個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嚶嚶的哭起來。
“媽,他搶我好吃的。”
王世勳心如刀割,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智力退化的像個孩子。
“你幹什麽?是你?”
李秀蘭是出來買菜的,兒子自己扔在家裡她不放心,所以就帶出來了,那邊剛付完款,就聽到兒子哭,忙跑過來看,沒想到會遇到王世勳。
“表弟妹,我不是給你拿錢了嗎?怎麽不把逸山送醫院去?這好像瘋的更厲害了。”
王世勳不滿的看著李秀蘭,你貪得無厭不要緊,可不可以別拿自己兒子的病開玩笑?
“我能怎麽辦?送進去了,我看到裡面醫生好凶,還電病人,我怕逸山受委屈,就沒讓他在那裡。”
李秀蘭被王世勳質問的有些尷尬,不過她說的也是實情,為了照顧兒子,她都老了好幾歲,眉心的皺紋尤為深,那可都是愁的啊!
“不行,就找個老中醫,針灸吃湯藥,也許能管用,可不能就這樣不管他。”
王世勳歎口氣,不忍心苛責李秀蘭,心裡只是恨張靜芸做的壞事。
“老王,你是個好人,張靜芸那個毒蛇女人,真不配嫁給你,不過她也有報應了,後找的那個男人現在天天打她,跑回娘家,又被他找人抓回去,我看著樂,打死才好呢!”
李秀蘭這次沒提要錢的事,她已經知道張靜芸和王世勳離婚的事,覺得王世勳夠爺們,跟張靜芸都沒關系了,錢還是一分不少的給自己。
反倒是那個張靜芸,轉臉就嫁給一個廠長,她也想去鬧來著,可那個邵建仁認識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平時橫的很,她不敢招惹。
這幾天張靜芸哭著跑回娘家,她過去把她沒輕罵,看到她臉腫的像豬頭,這才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壞人就不該有好報,當初張靜芸嫁給那個邵建仁的時候,她還罵過老天無眼呢!
現在可是高興壞了,尤其是看到邵建仁帶人把她從她大哥家,像是拖死狗一樣拖走,那時候,她衝著哭嚎的張靜芸猛吐口水。
王世勳聽到這裡無法再聽下去了,沉默的轉身,身後的李秀蘭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他的腦海,出現初次預見張靜芸的畫面,她害怕恐懼的眸子出現在他眼前,雙手緩緩握緊,腳步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