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伯，那玉山的妹妹玉蓮也回去了嗎？”

  他突然開口，眼前浮現出剛剛遇到馬玉蓮的場景，嘴角掛著溫柔的笑，眼神更是清澈如水，看著是那麽乾淨的一個女孩子兒，他不願意把她想成心思陰暗的女人。

  可是事實證明，她徒有乾淨的外表，卻有一顆肮髒齷蹉的心。

  “她是和文工團請假來的，我讓她先回去了，女孩子在這照顧也不方便。”

  提起閨女，馬山河冷漠的眼底閃過一抹慈愛，玉蓮乖巧聽話，薑玲和自己提出離婚，她哭的很傷心。

  現在想想，真離婚了，對不起的是她。

  畢竟玉蓮還沒有嫁人，這個年代離婚是不被認可的，耽誤了孩子的婚事，是他這個做爸爸的錯。

  “她也沒在？”

  王海峰劍眉挑起，怎麽會那麽巧？

  記得李映雪和他提起過，在去J市的火車上遇到過薑玲，當時她還冤枉李映雪帶雷管呢！

  既然都是去J市的火車，她雖然中途下車，但是李映雪也是在農村住了一晚，第二天才離開的。

  能不能是她在那個時候剛好到J市，看到李映雪和秦天龍告別的時候拍下照片？

  “馬伯伯，伯母和玉蓮妹子都會照相不？有沒有相機？我媳婦想借來用用。”

  他不動聲色的透話，馬山河是不會說謊的，他想確定薑玲帶沒帶相機。

  “她們不會照相，我家也沒有相機。”

  馬山河頹然的坐在病床上，聽到王海峰問他先是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問這些？後來聽說是給李映雪借相機，這才回答。

  “哦，那我再和旁人去借。”

  王海峰溫和的勾起嘴角，面色如常，接過爹手裡的奶粉，找了杓子親自去喂馬山河。

  他是他的老領導，又是子一輩父一輩的交情，照顧馬山河他覺得應該，就當替馬玉山盡孝了。

  “謝謝，我自己來，實在借不到，你和馬伯伯說，我幫你想辦法。”

  馬山河不疑有他，看到王海峰親自來喂自己喝牛奶，老臉閃過一抹不自在，他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喂，傷的是腿，不是手。

  接過牛奶，微微有些燙，但是還可以接受，一口氣喝光了。

  “想上廁所不？”

  王世勳接過軍綠色的鐵缸子，細心的問他，記得自己住院的時候，上廁所時很尷尬。

  “嗯，還真想上了。”

  馬山河早就憋著想去廁所，李曉楠在，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本想等著馬玉山打水回來，讓他幫自己，可現在他走了，老哥哥一提他就有憋不住的感覺。

  “曉楠，你先出去下。”

  王世勳看向站在一旁發呆的李曉楠，這孩子遊魂一樣，本來臉還有些圓，這會兒變成一刀條了，瘦了，也憔悴了，給人一種沉重的感覺。

  “好的。”

  李曉楠一顆心裡想的都是馬玉山對他的態度，自怨自艾，後悔來了，又覺得自己來對了，至少在玉山最需要她的時候她陪在他身邊。

  可是他的冷漠，他的視而不見，傷透了她的心。

  離開病房後，她像是遊魂一樣在走廊裡來回走著，眼底是深深的悲哀和落寞。

  李凱旋和馬玉山談判完，氣衝衝的返回住院處，上了二樓就看到妹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眉心猛然一鎖，轉身騰騰的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