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山河感覺到身後像是有人在偷看他？猛地停下腳步，緩緩轉身。

  沒有人，難道是他的錯覺？

  馬玉山下班很晚，今天工廠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客戶催貨的電話，簡直成魔音了。

  他下班就去找李映雪，兩人商量決定，再吞下針織一廠，只是資金就會有些緊張，而且針織一廠比較複雜，領導的親屬比較多，不太好管理。

  最後李映雪決定，乾脆去找輕工局和市裡談，她要廠子，但是能乾活的，聽話的留下。

  其他的不聽話的，走關系的，給一筆買斷錢走人。

  這只是她的設想，究竟行不行還得和領導談過才知道。

  把車停在車位上，拖著疲憊的身體朝家裡走，看著屋裡的燈光，他的嘴角揚起笑容。

  老婆孩子都在等著他呢！爸爸越來越開朗，他家的日子現在過的很幸福。

  剛剛邁上台階，身後就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

  “大哥。”

  這聲音……

  馬玉山猛地回頭，看到站在大樹下孤單的身影，那麽瘦削，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快四年時間，他因為恨她的所作所為，不願意去想她，更沒有去看過她。

  “大哥，你和爸爸好狠心，我給你們寫信，打電話，只是求你們能去看我一眼，這都不行？”

  馬玉蓮的聲音顫抖著，眼淚撲朔朔的落下，站在樹下的她，看起來無依無靠，有些可憐。

  “我不是你大哥，不認識你。”

  馬玉山猶豫了一下，閉上眼不忍心看她瘦弱的身體。

  背過臉，強迫自己狠下心。

  她不可饒恕，能對自己的父親下毒手，簡直是令人發指。

  “我改了，大哥，這幾年我在監獄裡老實改造，這次是立功減刑了，真的，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問，政府都給我悔過自新的機會了，大哥，你是我的親人，難道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馬玉蓮朝前走了兩步，讓自己的臉暴露在月色下，她頭上猙獰的刀疤，刺痛了馬玉山的眼睛。

  “爸爸不會原諒你，我們都當你…..算了，你走吧！以後好好做人。”

  馬玉山想說我們都當你死了，可看到妹妹已經哭成了淚人，這狠話就說不出口。

  “大哥，你讓我去哪裡？我沒錢，坐過牢，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我去找過工作，聽說我是勞改犯，誰也不肯要我，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找你的。”

  馬玉蓮聲音很低，半垂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話說的特別可憐。

  白天她看到爸爸了，但是沒敢出去，就怕他不顧親情把她趕走。

  想來想去，還是等大哥，他心軟，看到她這麽慘，一定會幫她的。

  “我這裡有點錢，你先拿去花吧！工作的事情，我慢慢幫你找。”

  果然馬玉山經過心裡的掙扎，到底還是不忍心。

  從錢包裡拿出一遝錢，也沒查，直接遞給馬玉蓮，估摸著最少也有七八百塊，夠她應付到找到工作。

  “大哥，我想回家，我想贖罪。”

  馬玉蓮看了一眼錢，沒有伸手去接，她的目的不是這一點點錢，而是馬師長的女兒，馬廠長的妹妹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