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晴見他一副莫名生氣還氣得不輕的樣子,更加困惑,“你到底怎麽了?你要是嫌棄我弄得不好,就去醫院嘛!我剛才都說了我不會的,是你非要我弄得!”
她也委屈好不好!
“我沒說你弄得不好,我是……”韓政濤冷著俊臉,眉宇抽搐,憋了幾秒才說,“你上藥就上藥,吹什麽吹!”
“怕你疼啊!”沈晴晴很無辜地說,“我小時候見人家媽媽哄孩子,都是摔疼了吹一吹就好了,我以為……”
“傻!”
小丫頭更加怨懟了,瞅他一眼,嘀咕著:“我又沒被媽媽這樣哄過,我怎麽知道沒用啊--”
韓政濤原本心裡是悶著一口氣的,可是不經意間聽她這麽埋怨,頓時心頭像被針扎了下。
他知道,這丫頭年幼喪母,從未享受過母愛,比他更可憐。
說起這個,男人眉心微微一蹙,重新回去坐下,等著她繼續給傷處上藥時,低沉嗓音狀似不經意間提起:“還從未聽你仔細說過你小時候的事情,比如跟你媽媽有關的,你介意說給叔叔聽聽嗎?”
沈晴晴抹了藥,習慣性又吹了一下,而後不溫不火地說:“有什麽好介意的啊……我沒說過,也不是不想跟你分享這些事,而是--其實我對我媽媽的印象已經很淺很淺了。”
韓政濤背對著她,情緒無須掩飾,聽來越發心疼:“她去世時,你還沒有記憶?”
“也不是,只是她生前在精神病院住了差不多兩年吧,那時候雖然我也有三四歲了,開始記事了,可是因為見面次數太少,所以並沒有特別深刻的印象。後來,突然就說人沒了,我對媽媽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她的靈堂了,沈志偉給她辦了很隆重的葬禮,滿屋子花圈跟傷心欲絕的哭喪隊,我站在媽媽遺像前,才知道以後再也見不到媽媽了--那時候,我還盼望著媽媽有一天能病好出院呢,不曾想,這個願望永遠不能實現了。”沈晴晴一邊給男人上著藥,一邊面色平靜,口氣也很平靜地說完整件事。
實在是年代太久遠了,傷心也都已經淡化了。
“叔叔,好了!等會兒再穿衣服吧,讓藥膏吸收一下,以免被衣服摩擦掉了。”她松了一口氣,收拾起醫藥箱,對韓政濤宣告。
韓政濤轉過身來,眉眼噙著憂慮,拉著她忙碌了好一會兒的小手,俊臉抬起瞧著她,心裡驚訝又辛酸:“你母親患有精神病?”
沈晴晴臉色落寞了幾分,眸光沉沉地落下,“我也不知道,家裡人都是這麽說的,可是我記得,我偶爾去精神病院探望她時,她會說自己沒病,是被人陷害的--我那時候小,什麽都不懂,沈志偉說她是瘋了,說話不可信。後來,等我長大了,懂事了,時而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有時候……我覺得我媽應該不是精神疾病,很可能是患了抑鬱症,但是那時候人已經離世多年了,我心裡有懷疑也無法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