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一看,殷紅刺目的鮮血已經飛快印出來。
韓政濤臉色黑沉的厲害,真是沒見過這樣笨的人,簡直就是個頭號麻煩精!
彎腰下去拉她,她渾身軟綿綿的提都提不起來,顯然是酒喝多了,連眼神都朦朧迷離的。
扭頭看向那瓶酒,男人嘴角又抽了抽。
那是外公珍藏的五糧液,價值不菲,她居然……喝了大半瓶去了?!
不怕酒精中毒?!
提不起來,隻好去抱,他用腳把那些碎碗瓷片踢開,怕又被她踩在腳底。
雙手用力掐在她腋下,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抱起來,把那隻受傷的小手拽到水龍頭下衝水。
血跡散去,傷口露出來,好在,不是太嚴重,劃了條小口子。
沈晴晴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被男人卡在鋼鐵般的肉牆跟洗碗水槽之間,她兩條腿還是軟綿綿的。
男人熱熱的氣息帶著令人迷戀的陽剛之氣,她嗅著,芳心大亂,情不自禁地扭頭回去,小鼻尖兒一聳一聳朝著他脖頸間湊過去。
韓政濤正陰沉著眉眼給她衝洗傷口,冷不丁地脖子被親了一口,他像是觸電般抖了下,眉眼越發陰翳地盯著那雙迷離傻笑的眼眸,語調冷如冰霜:“你在幹什麽!”
沈晴晴傻笑,知道自己被他抱在懷裡,好溫暖,好舒服啊……大腦神經頓時越發麻痹模糊了--
“叔叔……你好喜歡問這句話哦……”懷裡的女孩兒笑著,特別甜,特別傻,就跟小寵物撒嬌著尋找主人的恩寵一般,她把小臉小腦袋往他胸前懷裡拱,嘴巴吐出來的詞語也是旖旎婉轉,斷續不清的,“我在喝酒啊……你,你看不到嗎?我睡不著,我不想離開你……我好傷心--”
韓政濤被她軟綿綿纏人的樣子弄得俊臉黑如羅刹,想要退後走開,扔她一人在這裡,可是地板上還有碎片,她萬一摔下去--
恨恨咬牙,慍怒中的上校同志緊繃的渾身肌肉都顫抖崩起,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跟一個醉酒的小丫頭一般見識,不要!
將她連拖帶拽地弄出廚房,放到客廳沙發上,伸手抽了乾淨的紙巾給她掌心傷口按住,男人說出口的話都冒著憤怒的火花:“你清醒點!自己按好!等不流血了再放開!”
“嘿嘿……不放開,晴晴不要放開--”小丫頭哪裡聽懂他在說什麽,隻覺得這個懷抱太讓她著迷了,她中了藥一般無法自控,又主動靠上去,甚至雙手藤蔓般纏住了他。
抬起頭,她笑得猶如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蜀黍……兩千萬,我是還不起了--你又要趕我走,我……我不想欠你人情,我陪你一晚吧……”
陪他一晚?
韓政濤如一尊雕像僵坐在沙發上,就連眉宇都鐵鑄般一動不動,眼眸垂了下,嘴角譏誚地勾起:“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一晚就值兩千萬?”
“對哦……”面前傻笑的小丫頭一下子迷茫地僵住了,自言自語道,“我這種爹不疼媽不要的孩子,怎麽會這麽值錢……倒貼給人,人家都不要的……”
酒後吐真言,她說這話時,眼角眉梢都是對自己的鄙夷和嫌棄。
韓政濤聽著,心弦一緊,突然愧疚地抿了抿薄唇。
他剛才的話,也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他還沒拉下臉面解釋道歉,眼前的傻姑娘一下子又振作精神,“蜀黍……我不值兩千萬,可不睡白不睡啊……我是乾淨的,不會給你傳染什麽亂七八糟的病……我也是自願的,事後不會要你負責……”
她一邊咿咿呀呀地申明,一邊往他身上擠。
大半夜的,韓政濤睡覺隻穿著一間軍綠色的背心,而懷裡的小丫頭,一件薄薄的睡裙……
這樣亂七八糟磨蹭擠壓的後果……
男人可恥地發現,身體居然起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