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喊她波姐，讓我喊什麽？”蘇海實在受不了老頭子的不正經了，“不許這麽喊。”蘇海難得在老爺子面前硬氣了一回。

  “那我喊什麽？”

  蘇海給孟繁遞了個眼神，那意思是說，你媳婦你自己處理。

  “外公，您就喊她波波，您覺得怎麽樣？”

  老爺子眼前一亮，“這個不錯！”

  “外公，我還是覺得您喊我……”顧雲波更喜歡波姐，可身邊蘇海陰測測的眼神，讓她悚然一驚。媽呀！蘇狐狸太可怕了，她得罪不起。“喊我波波我更喜歡呢！”

  “波波，你從情報作戰科調出來以後，時間就多了，記得經常來看我。”

  “什麽調出來？”她一頭霧水，下意識的去看了孟繁一眼，想到早上她迷迷糊糊的聽到的電話。心中大概明白了。

  “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了。”顧雲波的眼神略過孟繁身上，勉強的說：“外公我會來的。”她不喜歡別人替她做決定，這是她的個人底線。

  “走，去吃飯就等你了，年輕人可不能賴床，你可是咱們優秀的戰士……”蘇老爺子拉著顧雲起往餐廳走，一路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孟繁不自在的神色和蘇海的幸災樂禍。

  *****

  吃過早飯從蘇家出來，顧雲波一路低著頭也不說話。孟繁去牽她的手，卻被她掙脫開來。氣氛沉悶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低著頭不知道是因為不敢看他，還是不想看他。這讓孟繁的眸色微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過了許久，他才歎口氣主動說：“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的錯。”

  顧雲波垂著頭，並沒有因為他的道歉而軟化態度，相反，她不喜歡他道歉。在她心目中，他永遠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

  “雲波。”孟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逼著她看著自己。“別生氣了，好嗎？”

  “別道歉，你永遠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她沉著臉，眼神犀利有神，“孟繁，我要你記住就算全世界都錯了，你也不會錯。你永遠都是對的那個人，誰要是敢說你不對，就是我的敵人。”

  “那你呢？”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力氣大的讓她皺眉。“你自己的意願呢？難道也不多嗎？”

  “我的意願嗎？”她茫然反問，在心中反覆的咀嚼著這句話，內心兩個聲音不斷的拉鋸著。以前，她的個人意願當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她看誰不爽，誰就是她的敵人。敵人當然是消滅的好，這樣才安全，心裡才會舒服。

  可捫心自問，她還能做到嗎？不，她早就做不到。

  顧雲波在們孟繁灼灼的目光下搖頭，“我的意願，就是以你的意願為主。”

  “哪怕你明明很不高興，很不喜歡我替你做主，把你從情報作戰科調出來？”孟繁歎息，頹然的松手。他一直以來內心的擔憂最後還是成了真。

  雲波對他不是愛，是彌補，是擔憂，是珍惜，是遺憾……是很多很多複雜的感情。但不是他想要的愛，他的媳婦在他面前可以無法無天，任性，無賴，甚至是胡亂發脾氣的。

  真正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