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帷幔下的,的確是一個曼妙的倩影,黃裙綠衫,身後藕色飛紗在半空浮動,雖然看不清她的容顏,卻給人一種極為乖巧的感覺。
“你要怎麽辦?這麽遠的距離,令瑤的箭都無法接近。”君琰也知雛翎說得不錯,可不錯歸不錯,不能實施就是空談。
“還有我在不是?”
雛翎微微一笑,立即從指間彈出一枚白色的咒紋,這咒紋沒有固定射程,離指之後便以極快的迅速向亭中異物當頭罩去!
梵天明王咒,帶有強大的清靜之力,驅除此世邪獰汙濁之物!
白色咒符似乎有效,在靠近那人影的刹那,只聽到亭內發出女子的陣陣尖叫。
“罪過罪過,我本不願欺負女子,就算只是隻野鬼,這行為也很不好。”雛翎低頭一陣懺悔,而後嘴裡神叨叨念起咒來。
“一邊說人家可憐,一邊咒人家死,這不是矛盾嗎?”蘇瞳拍了雛翎肩膀一下。
“這不是死咒,是超度咒……願她被清洗之後能早日輪回,下輩子不要出來害人了。”雛翎被蘇瞳拍得抬頭,蘇瞳看到的是一雙澄清無塵的眼。
蘇瞳嘴角抽搐了一下,訕訕收回自己的巴掌。
“沒想到你沒有剔頭,卻是個和尚。”她輕輕嘟嚷之後不再說話。
聽雛翎說得這麽肯定,梵天明王咒又的確驚了亭中女子,大家都等著水陣破開,可就在這個時刻,蘇瞳的第六感迅速捕捉到了一絲極不好的感覺,她立即拉起夜吹向後又退!
嘩嘩嘩!
被梵天明王咒嚇到的女子似乎被氣極了,滔滔江水又瘋狂膨脹數倍,拍出拳頭大小的水沫子,將站在水旁沒能及時避閃的眾人都狠狠胖揍了一頓,那雛翎更是刹那鼻青臉腫,連言咒念起來都發出陣陣破風聲。
因為水本無殺氣,所以不能捕獲對手意圖又疏於防范的眾人都吃了個暗虧。
“什麽狗屁明王咒?你是給那女的吃補藥了吧!”令瑤又被噴了一臉,氣乎乎地上來要用弓射雛翎的屁股。
“好厲害的魂!絕對已經厲鬼化了!”從嘴裡吐出一條魚,雛翎雙頰憋得通紅,十指通通伸出袖中!
之前隻放出一枚言咒,這一次他認真起來,是要放大招了,絕不相信自己傾力一擊,無法清除邪獰!
“好了好了,不要丟人了。”
就在雛翎卯足力氣準備放手一試之際,一直沉默不言的傲青卻突然伸出右手攔在雛翎身前。
“欺負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好玩麽?不要再看亭子,你們按我的做就好。”
傲青放下右手後,從自己儲物袋裡祭出了一把飛劍,就是那種在任何東仙宗門都可以尋找到的凝氣弟子短劍,生鐵鑄造,一捏一個指印。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傲青控制飛劍飛到河上,刺中河裡一艘黑色小舟,便命它帶舟返回。
之前也有人曾注意在江中串流不息的小船,只不過這些船都只有玩具大小,不帶任何靈氣,下意識看去,就如上遊農家幼童一時興起,用鈍刀雕了放在水裡玩的尋常一景而已,沒想到傲青卻說此物是破陣關鍵。
蘇瞳好奇地盯著傲青的手指,沒有放過他的任何一個動作。只見舟船到手,他立即從小舟裡取出一物,而後將快要腐朽的木船丟到地上。
他還沒有說話,蘇瞳卻立即雙眸一縮。被傲青捏在指尖又細又長的東西好生眼熟,竟是一枚……
流觴令!
看到傲青手捏之物,居然是一枚流觴令,蘇瞳與夜吹對視一眼,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此令只有一處與夜吹在賢靈谷禁地搶來的不同。
它色澤偏淡,似乎與那亭中女子一樣,不是實物,只是一枚虛影。
不知傲青要做什麽,不過蘇瞳相信他這樣行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沒有多問,她亦祭出了飛劍從水裡撈起一隻腐舟,從裡面取出一枚令牌。
蘇瞳這樣做了,剩下的人心裡雖有疑惑,通通照做不誤。
“這就能破陣了?”樓騰飛捏著令牌,呆呆看著傲青。
“還不能,讓我看看你的令。”傲青不由分說,拉過樓騰飛的手,反過來查看背面的仙文。
看到那熟悉的字跡,還有左右對稱的字型,傲青臉頰上升起了一股神秘莫測的笑容,那笑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讓樓騰飛情不自禁有些發怵。
“上前三步走。”傲青放開樓騰飛的手,命令他向河岸前行三步。
“為……為什麽?”樓騰飛不願聽傲青調派。
“讓你走就走,問那麽多為什麽幹什麽?”傲青不耐煩地推了樓騰飛一把,強迫他走到自己身前去。
樓騰飛的背心剛露出,傲青撩起袍子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只聽“嘭”地一響,樓騰飛便捂著屁股尖叫飛天空!
“你這是何用意?樓某人似乎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吧?”踢得飛起,樓騰飛還不忘記回頭大罵。
在場所有人都被傲青野蠻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難道他是故意侮辱人不成?可就在樓騰飛氣乎乎尖叫之際,不可思議的一幕便陡然發生。
只見被傲青一腳踹得跳起的樓騰飛身影在半空中一閃,突然消失於湯湯怒浪之中,轉眼間已然渡河,一臉茫然地站在了河岸對面,無言遙望眾人。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只有捏著令牌又被人踢屁股才能渡河?傲兄怎麽看透這陣的玄機的?”雛翎很是無語,跑上前來好奇訊問傲青。
“下腿太狠了!如果非要這樣才能破陣,那我也不要他踢,君大哥,你幫我。”令瑤一陣臉紅,而後尷尬地站在了君琰身前。
君琰也是為難,看看傲青又看看令瑤,覺得讓傲青動手實在不妥,不過踢女人的事,他實在乾不來,於是他小聲向蘇瞳求救,“瞳瞳,要不……你來?”
令瑤回頭看了蘇瞳一眼,咬牙哼道:“她來也可以,不過可不要踢得太重。”
“那就得罪了。”這踢屁股又不是什麽好差事,推來推去也沒意思,她也不猶豫,走上前去對著令瑤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