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蘇瞳是怎樣突破生死台禁製，在自己身上喚醒了那令人沉迷和瘋狂的古祖之威……但他對她的感激卻似江海綿綿無盡。

  活著，真好。

  就算他現在已經失去自由，成為她的奴仆，他也心甘情願！

  “恭喜你了，華音大哥！”賽榜前五之中立即有幾人擠出一臉笑意，朝著華音飛去。

  “我知道你那姓賈的隨從被厲雲龍那個混蛋扣押在何處，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們三個可好？放心放心，小弟早已暗中關照過，絕對沒有為難三位，因為傻子都看得出來，華音大哥才是苦水澤內最厲害的角色，您一旦傷愈合，他厲雲龍又算什麽東西？”一好事者此刻為了巴結華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

  “滾！”華音雙眼一瞪。“一柱香的時間，你們若不將賈易海他們完整地送到我面前，就等著一同下去陪厲雲龍吧！”

  推開那些牆頭草的手，華音撞撞跌跌朝蘇瞳奔來。見華音一勝之後立即奔向一女子，眾人立即極有眼色地紛紛遠離，生怕打擾了新老大的興致。

  “主……”剛想拜倒在地，卻立即被蘇瞳一手架起。

  “唉唉唉，幹什麽呢，我可沒有那個打算，不過是情急之下沒有其它辦法，隻好用那個下策了，你可不要當真。那厲雲龍先用歪法逼你就范，就不能怪我們不按常理出牌。”蘇瞳笑著擺手，製止了華音的認主。

  華音錯愕地看著蘇瞳，看著她笑容下臉色的蒼白還有從頸部悄然滑落的汗珠，下意識地咬緊自己的唇。

  喚醒古祖的力量，都是由蘇瞳發起，想必維持那麽浩蕩的威力，消耗最多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蘇瞳本人，她這奇術聞所未聞，代價一定更加驚人。

  她不說，他卻心中明白。

  她越是如此，他感激的話越說不出來。

  “我本來可以立即解除那個奴契的，但現在想想，我決定再契你三年。”看華音一臉躊躇，蘇瞳攬過了他的肩膀。

  “三年之後，待你以自由之身走出苦水澤內，我的契力自然解除。”

  華音表情又變得困惑，不知蘇瞳這三年之約，有什麽說法。

  “小混帳，仗著自己的馭靈奴印霸道，可讓他不受老夫的忠令左右對麽？”就在此刻，一直神出鬼沒的帛老頭卻突然無聲地出現在蘇瞳與華音的面前。

  他大步踏來，嘴裡罵罵咧咧，但詭異的是四周那麽多苦水澤的弟子和長老，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連華音自己，都感覺被包裹在一片奇異的空間，雖然還站在半空中，卻與苦水澤的世界分割了。

  這怎麽可能？

  華音頓時心驚，從來沒有發現過帛陽舒的修為隱藏得如此之深！

  “天虛子前輩言重了，我怎麽會想著挑釁您老人家的威嚴，哈哈！我就想契約一個強者，逞幾年威風。”蘇瞳乾笑起來，明顯是言不由衷。

  “我還不知道你？”帛老頭才不信蘇瞳說的那套，他狠狠剜了蘇瞳一眼，幽幽地歎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向來是別人怎麽對你，你就怎麽對別人，這小風蛇運氣不錯，救過你一次，所以你就想著，把他從苦水澤裡安全地拉出來，日後也不為老夫控制，成為為攬天聖宗殉道的傀儡戰士。”

  “罷了罷了，你既然有心護他，我便收他為弟子，這樣你更安心一些。”

  天虛子看了華音一眼，心中暗歎這貨還真是好命！若不是想讓蘇瞳與攬天聖宗羈絆更深一些，他才懶得給自己找這麽個拖油瓶子弟子。

  什麽？什麽跟什麽？

  華音呆呆地看著蘇瞳與帛老頭二人，隻覺得他們說的每一個字自己都聽不懂了。

  什麽叫“忠令”？什麽是“天虛子”？

  “前輩，這不像你的風格啊，太溫柔了，晚輩承受不起啊！”蘇瞳雙手抱在懷裡，做出防范的姿勢，總覺得在這突然變得極好說話的天虛子身上，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你這小混蛋，不要總以小人之心揣測君子之腹，老夫難得不計較你多次衝撞之罪，找你商討你那位朋友的事情，還好心替你解決這些身後的顧慮，你就如此態度麽？”天虛子一看蘇瞳狐狸般的眼神便頭痛不已，好像什麽事情在她面前就跟藏不住一樣。

  身後顧慮？

  蘇瞳看了華音一眼，知道天虛子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得離開苦水澤甚至攬天聖宗了，不過既然這事與君琰有關，她肯定不會拒絕。

  “是是是，都是晚輩說話不經腦子。來，華音，快跪！”一腳踢在華音膝上，令他猝不及防地“噗通”一聲跪在了帛老頭的腳下。

  “很好，你也算是有些天賦的孩子。當年進入苦水澤，也是被人構陷，受了些委屈，好在本心不壞，這麽多年未受不良之風的侵染，沒有徹底地無藥可救。不然遇著她，便不是好運，而會落個跟穆子平一樣的下場了。”

  天虛子上前拍了拍華音僵硬的肩膀。

  “你在此地等我，我帶小蘇去去就來。”

  看著蘇瞳、夜吹和帛老頭漸遠的背影，華音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東西，混沌的眼底湧起澄清光芒，他站起身子大喊一句：“等等！”

  “你是不是要離開很久？”華音奔上前去，表情沉重地一把拉住蘇瞳的裙角。

  蘇瞳沒想到華音還會跟上，輕輕看了帛老頭一眼，而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承你情太重，若是分別不送你些東西於心不安，此物且送給你，助你一路平安。”華音從體內突然祭出一綠熒熒的小囊，一臉鄭重地朝蘇瞳推去。

  在看到這綠囊的刹那，天虛子的眼角都不禁狠狠跳動了一下。

  這是風蛇的毒囊，在獸修心中，此物與內丹和元魂一樣重要，可以說從修魔之日起，便不斷地祭戀此物，它就是風蛇獸修的本命幻器，在群戰無路時爆開，至少可令大半魔君級以下強者有片刻的中毒麻痹跡象，以換得瞬間的生機。

  此物罕有，若殺風蛇仙人而取囊，則立即失效，強逼也很難獲得，畢竟誰會把自己保命的東西輕易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