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逼她出現。
待洛儷在蓮花莊玩了幾日,又去了冀州城遊玩。
他們一起去冀州最好茶樓聽人說書,他們一道策馬行走在冀州城外空曠山野,他們並肩賞日出落,冀州的山水留下他們相攜遊玩的身影,無論行到何處,落在世人眼裡:好一對神仙璧人。
男子風姿脫俗、俊美無雙,女子溫婉美麗,舉止高雅。
她彈琴,他吹笛。
雖不是長相思而是“小繞梁”,因其音色美麗,仿若仙樂。
素綣看著幸福快樂,臉上洋溢著甜美笑容的洛儷,連她也覺得開心。她跟姑娘這麽久,姑娘與沐公子在一起的日子當是最好的,白天一道遊玩,夜裡住在一個府邸,即便住在不同的寢院,卻依舊可以和樂。
世間,沒有比他們更相配的人。
今日沐子軒蒙上洛儷的眼睛。
洛儷虛空伸手,尋覓了一陣,“阿軒,你要帶我去哪兒?”
“一會兒就到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多情。
洛儷笑著,由他牽著去了後花園裡,聞嗅到了醉人的花香,她深吸幾口。
“小心,有三步台階,我們到涼亭了。”
沐子軒扶著她進入涼亭。
洛儷隻覺好玩,“到底是什麽?”
過了良久,沐子軒道:“你可以摘下黑布。”
洛儷睜眼時,周圍是花的海洋,涼亭周圍姹紫嫣紅,花香撲鼻,涼亭裡掛起了輕紗,石桌上設下了酒宴,上面放了兩份大紅的婚書。
是婚書!
“阿軒……”
她面露狐疑。
沐子軒道:“我亦想過請媒人上門提親,可想你有自主婚姻之權,還是與你定下婚盟的好。傾城,你若願意嫁我,就在婚書上署下你的名。”
婚書上寫著“茲有某某與某某,於某年某月某日結為夫妻,願百年好合,不離不棄。”上方是男女署名之處。另有一行小字,瞧著像是沐子軒的筆跡,凝重而嚴肅地寫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眼淚,撲簌簌地翻滾而下。
淌過臉頰,是滾的,燙暖了她的心。
她喜歡他,現下雖不是十分,想來七分已有。
“傾城,你願意嫁我為妻麽?”
她未答話,而是執了旁邊的筆,在婚書上寫下自己的名,“洛儷”就像是早就練習過無數次。
沐子軒笑盈盈地看著她的臉,她的手、她的字。活了二十多年,這大抵是他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他終於要與洛儷結為夫妻,這是他們的婚書。
洛儷問道:“這婚書是你幾時備下的?”
“去年年節時去皇城官媒署拿的。”
“那邊存檔了?”
“待你署下名字,我就去皇城官媒署存檔。”
從今往後,她就是他的妻,而他是她的夫婿。
任世間美人無數,在他眼裡不過是母猴子,唯有她才是真正的美人。
這便是愛情,看上了一個,心小得容不得任何旁人。
洛儷落筆。
沐子軒提筆寫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完成,他一份,她一份,看著上面的字,洛儷一個恍然,記憶翻回前世。
前世裡,她沒見過婚書,但她與池憲的婚姻是她自己爭取來的,雖有三媒六聘,卻少了一份情真情烈,動心動情的,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
一個人的愛情,不算真正的愛情。
今生她覓得真愛,沐子軒喜歡她,她也是動心的。
沐子軒擁著洛儷的纖腰,一枚深情的吻落在她的額上。
她抬頭時,正迎視上他溫柔的笑厴,他的風華是這樣的柔和,就像一塊最溫潤的美玉。
沐子軒問:“要不要再親一下。”
“不要!”
“那就是要了……”
他捧著她的臉頰,吻上她的額頭,隻一下似乎不夠,她現在是他的妻,即便未成婚,也是未婚妻,他親她的眼,親她的臉頰,最後吻上了她的唇,先是初嘗,再是深吻……
忘了時間,忘了所在何處,隻靜默地品嘗來自沐子軒那深情的一吻,似有一股力量在摧毀著最後的理智,她的心早已失去了平穩的心跳,她想到池憲,只能想到他的名字,卻模糊了池憲的容貌、聲音。
前世的苦難,到底離她走遠了。
取而代之的,是記憶裡越來越清晰的沐子軒。
他笑著時的,他假怒時的,他溫潤的、他熱情的……
他明明那樣溫潤的人,原來也可以有那麽多的表情。
他見識到真實的她:她頑皮的、她無理取鬧時的,她恣意狂妄時的……
甚至於眼下她的大膽,她居然開始瘋狂的反擊,即便是親吻,她也想佔據主動,沐子軒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雙臂卻將她擁得更緊,似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與她瘋狂的癡纏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偎依在他的懷裡。
他擁著她的腰,兩個人相依相偎,就似所有相愛的男女。
沐子軒輕聲道:“用飯吧!今日我讓素芳預備了你愛吃的野菜,這個時節,北地還沒有多少,都是我讓幾家相熟的農家提前種的,你嘗嘗口感如何?”
“你以後也會像現在這樣待我好?”
“你是我妻子,是要與我相伴一生的人,我不待你好,誰待你好?”
“真的?”
沐子軒肯定地點頭,坐好吃飯,再不吃飯菜就涼了。他舉起筷子,往洛儷的白瓷碗裡布了一箸野菜。
洛儷如同在做夢,一紙婚書,她與沐子軒就成了夫妻,結下了婚盟,她從他的摯愛又多一種身份——未婚妻。
感覺很奇妙。
沐子軒心滿意足地看洛儷吃菜,直看她比往常吃用得多,心裡滿滿都是幸福。
“阿軒,你別光瞧我吃,你也吃,這野菜雖然比山野長的要大,口感很不錯。”
沐子軒問:“你幾時回皇城?”
“你煩我啦?”
“怎麽會煩你呢,我不是想著回皇城與洛三叔商量我們的婚期,我還得去皇城官媒署報備你我婚約之事。”
洛儷笑。“那你預備多少聘禮?”
“最少也得六十抬聘禮。”
他有了功名,又在冀州為官,預備六十抬不成問題。
他亦積攢了一筆財富,想來是容易的。
“我們成親,不告訴你家中長輩?”
“我一早就與祖父、父親稟報過,我的婚事,我想自行做主。繼母是巴不得我自己做主,待我與洛三叔商議定下婚萁期,我會遣金滿貫回鹹城親自稟報此事。”
他要娶的是洛三娘!
沒有說定日子,他不想告訴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