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鍾的夜空,還是漆黑的一片。
房間裡沒有開燈,也沒有拉窗簾,只有園林景觀燈透射進來的晦暗光影。
男人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幾乎沒有任何的勉強,就看清楚了房間裡擺放的家具輪廓,以及身邊女人臉上的那些細微表情。
可能是被他折騰的太狠了,即便在熟睡中,也不時的蹙起眉頭,好像很疼的樣子。
男人伸出修長的指骨,落在她的眉心上,舒展上面的褶皺,直到蹙起的眉心重新變得舒展,他才輕輕的掀開被子,挪身下床。
他沒有穿拖鞋,就那麽赤腳走在了微涼地板上。
窗外透射進來的光線,立刻就落在他精壯赤裸的胸膛,和蒼勁有力的雙腿上,將他全身的肌肉線條勾勒的愈發健碩結實,只要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很快就找來了塗抹的藥膏,借著落地窗外的微弱燈火,小心翼翼的把他傷到女人的地方都塗抹上了藥膏。
喬漫在睡夢中感覺到藥物的冰涼觸感,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喟歎了一聲。
好像塗抹藥膏以後,身體變得舒服了很多,至少不再像是被卡車碾過了無數遍那樣疼痛難忍。
男人給她細致的擦完藥,才套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準備繼續回書房裡看文件。
剛剛邁出腳步,身後就響起了女人低低的呢喃聲,“紀雲深,你別走……”
他聽到從她的小嘴裡吐出自己的名字後,腳步就硬生生的停頓了下來。
隔了幾秒鍾才轉過身,重新上床躺在了她的身邊,修長的手指繼續描繪她的眉眼,用著最溫沉的聲音呢喃道,“我在,我不會走,睡吧。”
睡夢中的喬漫聽到他的話後,唇角立刻就漫出一縷深濃的笑意,如果不是被他折騰了整整一夜,根本就不可能裝睡,不然他真的會以為剛剛都是她演出來的。
喬漫很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
這會兒感覺到身邊的熱源,趕緊就貼了上去。
紀雲深伸手把她抱了個滿懷,一雙大手不停的揉著她後腦上的頭髮,像是撫慰一般,不知疲倦。
就這樣不知道多久以後,男人才跟著身邊的女人陷入深度睡眠當中,沒了意識。
……
喬漫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英俊臉龐,呼吸溫柔又滾燙,落在她的皮膚上,是一片撩人的癢。
她身體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整個都僵硬了,不禁動了動,卻立刻讓身邊的男人察覺到,他的劍眉微微蹙了蹙,環在她腰身上的鐵臂也跟著加了幾分力度,好像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喬漫感覺到他更加收緊的臂力,隻好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的承受著。
人在清醒的時候,想要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根本就不可能。
她大概堅持了五分鍾左右,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開始試著從他的臂膀裡逃脫。
可她剛剛抬起男人落在她腰身上的手臂,男人那雙深黑如夜的眼睛就睜開了,並迅速的對上了她請撤如水的眸光。
喬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放下了他的手臂,用著撒嬌又無辜的語氣說道,“紀雲深,你手臂好重,壓在我腰身上,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吵醒我,就是為了跟我抱怨我的手臂太重了,壓得你喘不過氣來了?”
男人放在她腰背上的手微微用力,她整個人就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胸膛前,不同的是,她未著寸縷,他衣冠楚楚。
喬漫的雙手撐在男人的胸膛前,稍稍的隔出了一點距離,見他穿著衣服,不禁惱怒的說道,“紀雲深,你怎麽每次都這樣?擺出一張禁欲的臉,就非要逞凶過後,也乾禁欲的事清嗎?”
紀雲深聽到她的話後,刀削斧鑿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情緒,只是低淡的說了一句,“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我現在就可以把衣服都脫了。”
喬漫瞪著他,沒說話。
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會同意他的提議,剛剛的那兩句話也就等於是在變相耍流氓。
紀雲深捏了捏她還有些惺忪睡意的小臉,什麽話都沒再說,就把套在身上的家居服脫掉了,喬漫察覺到他的意圖後,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這回覺得公平了嗎?”
他健碩的胸膛上幾乎都是她留下的撓痕,深淺不一,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她隻瞥了一眼,就倉皇的挪開了視線,還是沒有說話,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無論說什麽,他都會用更不正經的話搪塞她,讓她覺得害羞,甚至是無言以對。
明明沒有理的事情,都會被他攪出三分理來,是的,紀雲深之於她,就是一個這麽強大的存在。
“還是覺得不開心?”
男人見她沒有說話,就又靠近了她一些,“要不要我用實際行動道個歉?”
喬漫亂瞟向其他地方的眸光趕緊收回來,對上他深邃如海的視線,“紀雲深,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難道就只是因為我穿了衣服,讓你覺得有禁欲感?”
說著,她的唇息就貼近了她的耳廓,聲音很輕,輕到沒有任何的重量,“還是……你喜歡我們一起有禁欲感?”
“亦或是……”
紀雲深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喬漫的一雙小手就捂住了他的薄唇,並用著那雙星光燦爛的雙眸繼續瞪著他,“紀雲深,你就不能有一次是正經的時候,我介意你穿衣服,是因為我們明明都是光著的,你卻自己穿了衣服……”
聽到這裡,紀雲深就伸出了大手,拉走了覆在他薄削唇上的那隻柔軟小手,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細致又耐心的解釋道,“我本來想去書房看文件,你卻在睡夢中叫我的名字,讓我不要走,我舍不得讓你失望,就沒去書房看文件,留下來陪你了……”
“紀雲深……”
喬漫叫了聲他的名字,一雙小手再次覆上了他的薄唇,將他的話語封在了唇齒之間,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你騙人,我怎麽可能在睡夢中還叫你的名字?讓你不要走。”
紀雲深挑了挑劍眉,也沒再試圖去拉覆在他唇上的那雙小手,就那麽用著模糊不清的話語說道,“可能是昨晚被我折騰的太狠了,睡夢中還是那些事情……”
他的話語即便被她的一雙小手弄得模糊不清,但喬漫依然能清清楚楚的辨聽出來他在說什麽,她惱怒的蹙了蹙眉,推開他,就跑進了浴室裡面。
男人看著她倉皇逃竄進浴室裡的身影后,性感的喉結跟著上下滑動了一下,發出低沉悅耳的笑聲。
喬漫躲進浴室裡面,反手就把門鎖落了下去,聽到門外斷斷續續傳來的笑聲以後,她就更惱了。
她沒有拿衣服進去,浴室裡除了一條男士浴巾什麽都沒有,如果她不想今天一天都呆在浴室裡面,就只能圍著他的男士浴巾出去,可浴巾上面都是他的味道,她想想就覺得惱,隻好耗下去。
男人躺在床上平息了一下身體裡被她勾起的那些愉悅,才穿上衣服下了床,並走到浴室的磨砂玻璃門外敲了敲,“漫漫出來,別躲了,該吃早飯了。”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顯然還在生他的氣。
他趕緊道歉,“剛剛都是我不對,別躲了好不好?”
裡面依然沒有任何的聲音,紀雲深挑了挑劍眉,用著低沉悅耳的聲音說道,“昨晚被我折騰了一夜,你的體力吃不消,我現在就下去給你熬大棗蓮子粥,你自己出來,別等著我進去揪你。”
說完,男人就離開了房間。
喬漫聽到浴室的門外傳來房門關閉的聲音,沒有聽他的話出去,而是把自己繼續關在裡面,生著悶氣。
可能是平時被他寵慣了,只要她一生氣,他就耐心的哄,所以讓她養成了一個臭毛病,只要吵不過他,又不能像他那麽不正經的時候,就會用傷害自己的這種方式來引起他的注意,讓他繼續誠懇的道歉,直到她滿意了才肯罷休。
這次,他明顯沒有像每次那樣,道歉到讓她覺得滿意。
不知道怎麽,越想越覺得鬱悶,越想越覺得委屈,最後乾脆窩在角落裡,窩成了一團,頹廢無助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心疼。
你有過那種時候嗎?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最開始是跟他生氣,可最後卻變成了自己跟自己慪氣,緊接著就能想起過往所有的傷害,明明理智的那個自己在不停勸著自己,告訴自己這只是一件小事,根本沒有必要弄得驚天動地。
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忍不住的覺得委屈,突然覺得他好像不夠愛自己,不夠心疼自己。
還是月事要來,覺得心煩氣躁?
又或者是過去半年所有的壓力,突然在這場痛哭中釋放出來,所以越哭就越想哭。
這一秒鍾,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一樣的難過。
紀雲深將熬粥的材料放進鍋裡,囑咐伊蓮娜看著火,就回到房間看她出來了沒有。
可他回到房間,非但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還從浴室裡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他神色大變,趕緊找來浴室門的鑰匙,打開以後,幾乎是狂奔到她的身邊。
“怎麽了?漫漫,是摔到哪裡了嗎?”
“不用你管,你走開。”
喬漫窩在浴室的角落裡,頭埋進膝蓋和雙臂之間,他根本就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和情緒,看她還在不停的抽泣著,之前還算平穩的語調立刻就變成了心急如焚,“怎麽了漫漫?是我剛剛的道歉讓你覺得不夠誠懇,所以跟我生悶氣,覺得委屈了嗎?”
紀雲深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性格,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矯情。
“沒有,不用你管,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紀雲深的一雙大手開始試圖去拉拽她那雙柔軟的手臂,可試了兩次都被她推開了,他皺了皺眉,最後用了力量,將她來拽到了自己的胸膛前,“好了,不哭了,我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走,不該讓你自己生悶氣,嗯……”
喬漫還是推拒他,“紀雲深,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
“好好好,我討厭,我最討厭。”
喬漫趴在他的胸膛前抽泣著,好一會兒才抬起腫的像是桃核仁一樣的眼睛看著他,“紀雲深,我知道我現在有點無理取鬧,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
“我要是真不管你了,你過後可能會折騰死我。”
喬漫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胸膛,“我這次說的是真的。”
“你哪次我也沒覺得說得像假的,矯情的樣子,還像十幾歲的小女孩……”
他越說,她的眉頭就蹙的越緊,最後他話鋒一轉,“不過漫漫,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眼淚再次像斷了風箏一樣掉落下來,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紀雲深根本沒有多少哄女人的經驗,唯一有過的那點經驗,都用在她的身上了,平時還挺管用的,這會兒卻一點用都沒有了。
他哄了一會兒,實在覺得哄不好了,就從浴室櫃子裡拿出一把刀,當著她的面,想要從手臂劃下去。
喬漫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出聲喊道,“紀雲深,你幹什麽?”
“書上說,如果超過十幾分鍾哄不好女人,那麽……阻止女人哭的最好方法,就是自殘,讓她心疼,我想試試好不好使。”
喬漫眉心狠狠的蹙起,伸手奪過他手裡的刀,“書上都是騙人的,哄女人還是要看男人的風度和顏值。”
“我覺得我的風度和顏值都有,為什麽還是哄不好?”
“因為你有的時候太過分了,尤其是把我用力推開的時候,還有,生氣的女人愛翻舊帳,自殘或許可以哄好女人一次,但要是次次都靠自殘,相信我,那麽這個男人到最後一定會千瘡百孔,遍體鱗傷的。”
紀雲深聽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漫漫,以後折騰我可以,但不許哭了,我很怕你哭。”
他真的很害怕看見她的眼淚,仿佛她的眼淚帶著一種灼燒他的功能。
只要他看見,無論誰錯誰對,他都想舉雙手投降。
他不怕把她寵的無法無天,但卻怕她的眼淚,很怕。
喬漫挪開視線,眼淚逐漸的就不再從眼眶裡掉落了,“放心吧,只要你以後敢欺負我,我就會折騰到你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還得低聲下氣的來求我原諒你。”
“好,咱家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說了算。”
喬漫終於不哭了,紀雲深覺得剛剛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渾身都已經是黏濕的汗液,貼著家居服,非常的難受。
隔了幾秒鍾以後,她才輕輕的瞥了一眼紀雲深,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紀雲深。”
“……嗯。”
“你去給我拿衣服換上啊,我沒吃早飯,好像有點犯低血糖了……”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紀雲深出去浴室以後,喬漫就打開了花灑的噴頭,淋了一下,等到他把衣服拿進來,她才圍上他的浴巾,擦乾身上的水滴,並迅速的換上他拿過來的家居服。
粥已經熬好了,紀雲深沒讓她下樓,而是自己下樓去給她端了上來。
喬漫的身體還是很酸痛,剛剛在浴室裡和紀雲深做的拉鋸戰,已經是她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這一秒鍾,她不得不承認,她很感謝紀雲深那麽懂她,懂她的逞強,懂她的別扭和矯情。
半分鍾以後,男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的上面放著一碗大棗蓮子粥,在晨光中,能夠看到粥碗上面冒出的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
男人走過來以後,先是把托盤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把她扶坐起來,“粥有些燙,躺在我懷裡,我喂你。”
喬漫沒有拒絕,而是躺倚在了他寬大的胸膛前,等著他吹涼了粥喂她。
在愛情裡面,其實有很多細節能夠打動人心,就比如此時此刻,他用著最平常的語調讓她躺在他的懷裡,又用著最溫柔的姿勢給她吹著碗裡的粥,這些都是讓人最感動的細節。
她真的很感謝,茫茫人海中,能夠遇到一個這麽懂他的男人。
就是他,紀雲深。
……
紀雲深的辦事效率一向都很快,知道她想出國散心以後,第二天就訂好了去歐洲的機票。
他一共定了四張機票,他們兩人的,外加甜甜和伊蓮娜的。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出國旅遊,甜甜顯得很興奮,她也很興奮,出發的前一晚翻來覆去的,幾乎都沒怎麽睡。
而紀雲深則是連夜處理好了出國前的加急文件,上午九點鍾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再加上伊蓮娜就一起登上了飛機。
十幾個小時的航行,讓甜甜非常不適應,大概是沒怎麽吃東西,有些暈機了。
喬漫睡眠淺,飛機上面的空調聲音和周圍旅客說話聲音,讓她始終都沒有進入到深度睡眠當中,再加上甜甜暈機,她要照顧她,十幾個小時的航行她幾乎都沒怎麽閉眼睛。
紀雲深看她和甜甜都沒睡,自己也睡不著,不停的給甜甜投毛巾擦臉,始終陪在她們身邊,讓有些糟糕的航行,都顯得不那麽糟糕了。
到了法國後,他們先是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了一天后,才出去遊玩。
然後是英國,德國,意大利,比利時,瑞典挪威丹麥。
最後飛去了米蘭。
到了米蘭以後,喬漫嘗試著給林嫣打電話,她都沒接,給她發短信,她也沒回。
最後她打算放棄回國的時候,林嫣給她發了信息,大致的意思是她這幾天有些忙,根本沒時間看手機,剛剛看見她給她發的短信,約她晚上見一面。
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突然能夠見到林嫣,喬漫顯得很興奮,但又不敢在紀雲深面前顯得太興奮,怕他發現什麽端倪通知傅青山。
雖然她不希望林嫣留遺憾,但更重要的事情,是她希望她幸福,如果她和傅青山在一起注定不會幸福,那麽選擇嫁給別的男人,也未必是壞事情。
所以,她有什麽動作之前,要先弄清楚林嫣的想法和態度。
如果她根本就沒有把傅青山放在眼裡和心裡了,那麽就不存在遺憾這個詞語了。
……
紀雲深在書房裡處理文件處理到深夜,回到房間裡以後,看她玩著iPad,還沒有睡覺,就把她手裡的iPad抽走了,“凌晨一點了,怎麽還不睡覺?”
“我睡不著,紀雲深,你把iPad還給我好不好,我去書房裡看,不打擾你休息……”
說著,她就傾過身,想要從他的手裡拿回iPad,剛剛傾身過去,就被男人伸出的大手拽進了胸膛裡,“你來的這幾天,幾乎天天都是凌晨睡覺,臉色都黯淡不好了,今晚不許再熬夜了,趕緊睡覺。”
喬漫聽到他嘴裡說她的臉色黯淡了不少,趕緊伸出手拍了拍臉,然後沒再和他爭辯,躺在了他的懷裡,任由他關掉床邊的壁燈,培養睡覺的氛圍。
紀雲深緊緊的摟著她,她又沒什麽困意,整個人幾乎都是僵硬著的姿態,窩了好一會兒,她覺得他睡著了,才放輕動作,打算從他的懷抱裡退出去,可剛剛有些動作,男人就睜開眼了眼睛,看向她如水的雙眸,和那張白皙乾淨的小臉。
“不睡覺,還折騰什麽,是不是不想睡了?”
他說的不想睡意思很明顯,如果她再不睡,她今晚就別想睡了,他會折騰她一整夜。
喬漫怕了他那種整夜整夜的折磨,趕緊僵硬了身體,繼續培養睡意。
大概僵了十幾分鍾,她才把要見林嫣的興奮拋在了腦後,然後陷入了睡眠當中。
紀雲深在她行為異常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猜出了她為什麽會這樣,但他沒有太大的反應,和平時一樣,只是偷偷的聯系了傅青山,讓他連夜趕到米蘭,準備去見林嫣。
喬漫根本沒有想到紀雲深已經察覺到她和林嫣聯系上了,所以走的時候,就並沒有特別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