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跟隨王傑，來到的是一家書店。

  自從發現，寶石可以幫助自己的記憶力後，王傑已經很少買書了，在今天，他帶著安琪兒來到附近的巴諾書店，他的《行屍走肉》小說已經出版，並且借助Capcom年初發布的生化危機遊戲的威力，還是有點銷量，當然了，和那些知名的作家沒得比，但是他已經收到了好處：出版小說《行屍走肉》，獲得20點積分。

  這個投入產出比，還是很喜人的，就是時間需要花太久，不過王傑已經盯上了基本應該會受歡迎的小說內容，只要找到合適的借口，就可以寫了。

  在這方面，王傑是非常非常小心認真的，不能表現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經歷、年齡的行為和思想，如果說《行屍走肉》是王傑可以謊稱是在亞特蘭大一個人追逐炸彈犯得到的創意的話，那麽比如暮光之城，或者達芬奇密碼肯定就不是他這個年紀或者經歷可以寫出來的了，一旦他這麽寫了，因為他的人種，王傑馬上就會被書評界噴死的，這個是毫無疑問的。

  當然了，今天不是為了王傑自己的事情，《行屍走肉》依靠著生化危機的東方，還是不錯的，今天是來為了安琪兒試鏡天生一對，來這裡淘一本《兩個小洛特》的書，《兩個小洛特》正是天生一對這本書的改編原著，打了無數個電話後，他們終於確認巴諾書店還有存貨，於是就跑來買了。

  “就是這裡，”王傑歎息一下，說，“真不容易啊。”

  這裡近似於兒童小說的東西，說實話，小眾了點，不過被大大的改編後，就變成了一部非常精彩的電影了。

  王傑心滿意足道：“就是這樣，你知道嗎，《兩個小洛特》這本書，之所以在德國這麽出名，是很有很強烈的政治寓意的，兩個小女孩，分別代表了被分開的東德和西德，在1950年的西德，可以說是人人皆知的，就是這樣一本書，支撐起了德國人統一的欲望。”

  安琪兒眨眨眼，笑了下，由於一些原因，在她沉睡期間，在俄羅斯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完全不了解，但還是說道：“德國已經統一了，謝天謝地。”

  “是啊，”想到遠在自己出身的那個國家東南沿海小島上那個作死可是又不舍得做掉他們的島民，王傑歎息一聲，說：“說起來，親愛的，我好想沒問過，你家是從哪移民過來的，看你的頭髮，我曾經猜測過，是英裔或者德裔吧。”

  “你這麽想了解我？”得到快速的點頭後，安琪兒說道：“這個問題，中學的時候做過作業，讓我們去調查，找出自己七代以內的家譜，我花了好久寫出來，可惜直接被妮可拿去用了，你知道，在這個作業方面，我們完全相同。”

  這算一個笑話了吧，不過王傑沒有笑，而是說：“這方面，我可以保證的是，我祖先幾代以內，都是中國人，這個是不必列家譜就可以確認的。”

  “好吧，”安琪兒說道，“我確認，我有英裔、德裔、意大利裔、芬蘭裔、俄裔猶太人的血統，當然了，你不必在意會有什麽影響。”

  王傑在心中過濾了一下，在中國，這也就是相當於河北、山東、河南、東北、浙江、江蘇的聯姻而已，算啥，算啥啊。

  王傑忽然想起妮可，於是問道：“對了，你信什麽教，猶太教嗎。”

  “這個問題談過嗎？讓我想想，”安琪兒說道，“好吧，我覺得，沒有哪座教堂，值得進入，我是說，無論是哪位牧師、還是毛拉，都是經過不可靠，程式化，標準化的所謂教育的產物，你怎麽能信任這些神父呢。”

  王傑點頭說：“是啊，那些神父個頂個的有錢。”

  安琪兒歎息道：“如果你願意這麽理解，我很讚同，明白了吧，那你呢。”

  “和你一樣，如果真有神的話，他們怎麽會允許原子彈這種玩意被製造出來，對不對，還有橙劑。話說如此，妮可呢，你和妮可跟《兩個小洛特》裡的兩個小姐妹差不多啊，一樣的生活，卻是性格迥異……”他有心說一些這方面的話，看看妮可到底和安琪兒什麽關系，之前有一次提到了，卻把話題岔開。

  安琪兒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句話，這裡本就是外國圖書的區域，她一直在盯著一個地方看，王傑注意到後，說：“親愛的，你在看什麽？”

  那是一本書，《尼古拉二世之死》，封面是尼古拉二世皇帝，還有皇后，四個女兒，一個兒子的合影，王傑看了看，拿起了這本書，遞給了安琪兒，說：“怎麽，沙皇一家好像被找到了。”

  沒有回答王傑的問話，而是很悲傷，安琪兒接過這本書，看著記憶深刻的皇帝一家，忽然想到了學到的一句中文：逝者已矣，來者可追。

  在很久以前，其實就是安琪兒正要去西伯利亞尋找某個可能的遺跡的時候，她曾經與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見面，沙皇一家誠惶誠恐的接待了她，作為依舊對教廷保持敬意的王室家族，安琪兒自然要對他們優待一下，她還記得，她抱過瑪麗亞尼古拉耶芙娜，那一年，才九歲吧。

  就在那一抱的十年之後，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就被殺死了嗎？

  這個世界，越來越殘酷了，安琪兒想著，她搖了搖頭，不正是這個原因，她和妮可可以形成某種脆弱的平衡和聯盟，因為隨著天界消失，信仰迷失後，人類越來越瘋狂，自己不正是因為在離開歐洲，去西伯利亞，探索通古斯那個地方的之前，發現，那些教廷的某些人，居然膽敢鬼鬼祟祟收集自己在戰鬥中掉落的皮膚和頭髮，雖然自己及時反撲，奪回所有的東西，但是知曉人類很難相信後的她，只能開始自己一個人單乾，才導致只能與妮可一個人單挑的窘境。

  好像妮可那邊也差不多，不，也許更邪惡一些吧，當時妮可身邊，也並沒有跟隨的血族在側，聽妮可的隻言片語，估計黑暗陣營那邊的人類，在百年無果，無法發現成果後，也打起了壞心思吧。

  安琪兒看著王傑，這個人很誠懇，很安靜，對物質和欲望似乎要求的真不多，那些自己送****求交往求暖床的啦啦隊虛弱女孩毫不搭理，哪怕賺了幾萬塊美元的片酬，也交給舅舅處理。

  他當時是這麽說的吧，安琪兒依稀還記得：“我的錢當然得交給舅舅，他養一大家子不容易啊，至於送你的禮物，隻好把師傅送我的寶劍送你了。”

  確實是很純正的赤子之心。

  如果你曾經飛翔在高空之中，馳騁於星河之間，月球也不過是踩踏站立的地方，那麽對這些身外之物，自然看得清，也看得輕了，對安琪兒來說，和王傑忽然之間，有了某種感覺，進行彼此接近，是很自然而然的，在本質上，他們其實都是非常接近。

  她忽然很惶恐，沙皇一家，即使沒有被革命浪潮吞噬，死於那個時代，俄國皇權得以延續，恐怕那一家人也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老死。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歲月的力量，可以改天換地，滄海桑田，從世紀初到世紀末，幾經輪回，當然，還有生命，生死之外，無大事。

  天界已經不知所蹤，那麽能夠賜予凡人永生，擢升凡人為天使的神力失去後，確實，自己很可能就要面對，恢復神力後，看著王傑慢慢老去的情境，這種事情，在天界多少年的歷史上，並非沒有發生過的，這種悲哀，安琪兒曾經親眼目睹，但當時未曾親身體會，只是聽別人是這樣的。

  也許那是在某地軍團會議室，她聽聞的，也許是在教廷訓練人類聖騎士的時候，她聽聞的，但這種情況，不同於因為各種意外，發生的生離死別，只是短短一瞬間，而是要持續幾十年的生離死別。

  他或者她，依舊青春年少，但是她或者他，卻漸漸老去，起初，他們還團結一致，互相幫助，希望能夠達到天界對於擢升天使的標準，但往往功敗垂成，無論是天使還是人類，對悲哀的事情，接受的過程，大多是否認，憤怒，掙扎，消沉和接受，到了最後接受的時候，天使一方的人，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靈魂不滅，哪怕天使們，想要和愛人共赴死亡，事實上也是做不到的，他們總會在多少年後，在天界的輪回池中複生。

  沒錯，這些情侶們，先是經過許久後的努力後，發現無法把愛人擢升為天使後，先是哀求大人們網開一面，不成後，做出過無數努力，但都功敗垂成，最後，往往只能接受如此。

  安琪兒自己也想不到，她也有可能，需要面對這種情況，但想到王傑身上帶有的神秘力量，她充滿希望的看著王傑，這種事，總有解決的方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