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的將希拉裡請出房間，安琪和切爾西在她的臥室裡躺在床上，說了會兒話，兩人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孩子，王傑，還有莫甘娜的一些事情。

  不說想打聽小道消息的女人天性，無論是誰，都會對神神鬼鬼，傳奇故事感興趣，切爾西自然也不例外，安琪偶爾也說上幾句，來安撫一下這位“姐妹”，以她的看待事務的眼神，10年和100年都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已，對於男人的亂搞，容忍程度高到嚇人，這就是心態上的好處了吧。

  不得不說，比起幾百年前，大航海時代之前人類的情況，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平均素質要高的多，對很多事情要有見識，不是只會宮鬥宅鬥的笨蛋，兩人聊得還算愉快，大家都不是笨蛋，切爾西和父母可是開過“小會”，知道安琪的大概甚至，也是陪著小心，因此還能不時的發出玲玲的笑聲。

  “沒錯，他就是這麽一個人，表面上很成熟，實際上挺脆弱的，敏感，以為全世界都在欺負他，暗害他，到了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去查看開溜的路線，有沒有什麽位置可以狙擊到他，尤其是去酒店開房的時候，都要去各種角落，去查看有沒有炸彈或者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嗨。”安琪隨口說了一句，讓切爾西卻稍微不舒服起來，論關系親密，還是他們親近一些，於是也笑著說道：“不過大部分時間還算溫柔。”

  “算是吧，”安琪不置可否，忽然扭頭，稍稍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另一邊沙發上，“咦？”

  切爾西也看了過去，只見原本那個躺在床上的蘿莉忽然“騰地”一下抬起身，看來是醒了，而且這次似乎很是憤怒和敵意一樣，看著安琪和切爾西兩人，當然，她敵意的目標自然是集中在安琪身上的了。

  安琪似乎很是鎮定，她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驚心動魄的殺戮陷阱，自然很是看不上這樣的小場面，但是她依然很好奇和奇怪，眼神很是飄忽，說道：“真有趣，我以為你會繼續睡到天亮呢，”她看了看牆上的時尚時鍾，“真是有活力而且讓人驚奇的孩子。”

  茉莉稍微有些害怕，卻又看似毫不驚慌的挺直了腰，說道：“你這個壞人，一直逼我睡覺，你想要幹什麽，想好想殺死我媽媽一樣，殺死我嗎。”

  安琪注意到旁邊的切爾西似乎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不過也不吃驚，只是安慰一樣看了她一眼，說道：“小事情。”

  然後她轉頭對茉莉說道：“孩子，仔細想一下，你媽媽到底是哪一個，誰才是你的媽媽，然後再想想，是誰殺死了她。”說著，她手上一動，茉莉眼前似乎出現了自己親手母親的圖影，看起來很不清晰，這當然是因為安琪自己也只能通過報紙迷迷糊糊的記住這些影像，不過，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已經算是足夠了。

  “媽媽，媽媽。”茉莉有些癡迷一般，說了兩聲。

  安琪安慰道：“你的媽媽就是紐約的一個普通人，那之前，那個人大鬧紐約的時候，被人殺死，我想下手的人，自然就是莫甘娜了，也就是那個被你認為是媽媽的人，你自己想想吧，誰是普通人，誰是超能者？”

  茉莉聽了安琪的話，更是陷入了痛苦的感覺之中，她的思緒變得混亂起來，倒在地上，不斷的亂說話，呻吟起來。

  安琪站在一邊，沒有阻攔她自我尋覓的過程，這個過程，她幾乎是無法幫忙的，也就只有依靠茉莉自我的尋覓思索，看看她是否可以走出那個“魔障”，重新想起來，到底誰是自己的母親，誰不過是魔法和魅惑的影像，她只能幫她找回記憶，但是認可是哪個記憶是自己的，可就千難萬難了。

  “她，她是怎麽回事？”

  切爾西終於忍不住詢問了，她一直是被保護的嬌花，自然是無法明了現實世界的殘酷。

  安琪歎息一聲，她自然不能說，我們天使有一種法術，當然僅限於高階天使們，可以給人類植入記憶，使得他們聽命聽從，這也算是不到一定情況就不能使用的“禁術”，由於某種眾所周知的原因，還是不要讓人類明白了解這件事的，事實上，安琪自己都不懂如何使用，莫甘娜卻會，真是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前輩啊，當然，估計莫甘娜自己也不是很純熟的使用，或者說肯定是有限制的話，不然的話，莫甘娜直接將眼前所有的人類全都修改記憶，可以一點點的控制一切啊。

  這不是王傑那種可以遺忘記憶的機器，而是真真正正的把一個人的意識改變的東西，也不是那種依靠嗑藥才能維持的，可以說是相當危險，不過，可以判斷的是，莫甘娜也只是影響了茉莉一個人。

  “沒什麽，那位莫甘娜，在紐約的時候，應該是很喜歡這孩子，把她當做女兒，估計是這樣，小孩子在驚慌失措之下，總會去尋求庇護的，嗯……切爾西，你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安琪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當然是很知名的病症，“我知道。”

  安琪說道：“一個彷徨無知的小孩子，被莫甘娜那麽一個人，抓起來，雖然莫甘娜應該是真的很喜歡，但我想，任何小姑娘都會害怕陌生人的吧，但忽然又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這個，他可是對我說過，莫甘娜在曼哈頓大肆搶劫小女孩喜歡的東西，堆了一大堆好東西給她，所以，大體是還是真喜歡的，於是認其為母親，也是蠻正常，給她個機會想清楚吧。”

  切爾西擔憂道：“她真小，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安琪說道：“應該可以堅持的，問題不大，當然了，即使有問題，我也會幫忙的，不是嗎。”

  切爾西看了看安琪那鎮定自若的神情，還有矯健的身姿，忽然羨慕道：“你可真棒，可以做那麽多的事情。”

  “呵呵，”安琪笑了下，說道：“將來你兒子也可以做到的，他，很特別。”

  切爾西驚喜說道：“你是說兒子？才多短的時間，就可以看出來了嗎。”

  安琪說道：“當然，很容易判斷。”

  兩人慢慢聊起來，就在他們說話之間，茉莉漸漸止住了呻吟聲，先是趴在地毯上，然後慢慢坐起，似乎滿頭大汗，很是憔悴，不過人似乎不再癲狂，而是冷靜了許多，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不到10歲的女孩，而是一個經受過許多磨難的成人一般。

  她的眼睛沒有看別的，只是盯著安琪看，安琪上下打量了一通，說道：“想明白了？”

  茉莉開始的時候還不做聲，直到過了一會，才說道：“嗯。”

  安琪歎息一聲，說道：“那就好，你還有你爸爸，還有以後的生活，別讓那些虛假記憶打擾你的生活，我會安排你和你爸爸重新見面的，同時還有機會，慢慢學習如何控制你現在的力量，好好生活，好嗎。”

  兩個女人都滿心期待的看著這個女童，但是她瞪著大眼，似乎很是仇恨，說道：“我只是感覺很悲哀。”

  安琪似乎明白了什麽，問道：“悲哀什麽。”

  茉莉說道：“莫甘娜……阿姨把什麽都告訴我了，關於你們的過往故事，關於她是如何被囚禁，關於你們是如何對她落井下石，關於你是如何欺世盜名，哪怕是你自稱是天使，但是這世上還有一個我，知道你的卑劣，明明她已經表達了願意在世界做一對普通人的願望，不會與你們為敵，但是你依然殺死了她和她的丈夫，事後不但趕盡殺絕，而且我還有證據，你壟斷了教廷的一切，哪怕是原本屬於主的力量，也被你竊取了，你是賊，是壞人。”

  茉莉到底還是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也許可以冷靜的分析事務，但是詞匯量的不足，也就只能用壞人，小偷這樣的詞匯，來攻擊人，但是安琪卻明白，這已經是很壞很壞的指控了，到底是個沒有見識過人間的醜惡的女童啊。

  看了一眼旁邊的切爾西，安琪似乎說了聲抱歉，然後轉頭對茉莉說道：“是這樣的，也許你感覺不對，但是我不能冒險，兩個被囚禁千年，以人血為食的存在，一旦他們出來，世界的命運都在他們手裡，我做不到，如果是他們兩個聯手的話，哪怕是集合地球上所有的力量，可能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兩個人的互相配合，不僅僅是加法，而是由很大的提升，那麽你說說，我們能冒險嗎。”

  茉莉忽然點點頭，說道：“是啊，確實，在你看來，莫甘娜有奴役或者滅絕這個世界的可能性，那麽你自己呢，你就沒有把這個世界變成私產的欲望嗎，我剛剛聽到的，你甚至有了孩子，那麽你不會想著，將一切都交給他，讓他來統治一切嗎，別欺騙我，天使和人類的靈魂是相同的，不同之處不過是水和冰的差別而已，那麽，我問問你，你和王傑，與莫甘娜他們兩個，有什麽區別。”

  安琪微笑著，不說話，但是善於察言觀色的切爾西，卻注意到她的雙手握在一起，似乎帶著點笑意，不是那種客氣的笑容，而是真的有什麽感到好笑的東西，說道：“有趣。”

  茉莉不滿道：“哪裡有趣了。”

  安琪說道：“你應該很了解我，很了解作為一個天使，我們的正義與堅持，卻絕非什麽老好人的顢頇無能，為了世界秩序的延續，我們從不避諱去消滅一些什麽，這裡不是童話故事，天使給你送來你需要的吃喝，你居然說這種話，自然應該明白，與我為敵，也許等你成長起來，還想反過來殺我呢，那麽我就必然選擇，讓你無法與我為敵，哪怕不為了自己，也要考慮到，你可能帶來的危害，你說，你是不是有些笨笨的，可愛的茉莉。”

  茉莉抖動一下，一陣膽怯，她能思考出安琪出現的問題，已經是莫甘娜帶給她最大的好處了，第一時間就明白安琪的不乾淨，但是卻思考不到人心的險惡，她能指責出，安琪和莫甘娜沒什麽不同，但卻也想不到，安琪隨時可以滅了她一樣。

  切爾西一直在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很是焦急，她作為關系人，事實上也了解不少關於莫甘娜的情報分析，她知道，身邊這位“姐妹”，別看顏色和藹可親，但根據一些說法，她哪怕在百年前，也是操縱一切的冷酷存在，只要決定了，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天使，從來都不是老好人啊。

  “等下，安琪，”切爾西發言阻止，卻不知道該如何措辭，她知道自己在眼前這位姐妹面前，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唯一的依仗就是遠在地球另一邊的那個男人，以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這跟沒有一樣，還是說道：“事情沒有到這個地步吧，她還是個孩子。”

  安琪似乎早猜到，沒見識過什麽腥風血雨的切爾西會這麽說：“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來歷，我見識過的幼稚頑童，最後變成滿手血腥的屠夫，並不是多麽令人驚訝的。”

  茉莉似乎還不服氣，擺出了一個戰鬥的架勢，但在安琪看來是多麽的可笑，說道：“很多人都不懂，唯有對這個世界有大愛的人，才會明白，對於這個世界上，會帶來動亂與災難的人，直接將他們清楚掉，絕非是什麽罪惡的事情，這個孩子，正在走向偏激。”

  切爾西馬上說道：“總有機會教好的，她還有父親，不是嗎，也許他能知道如何教育好呢。”

  安琪歎息一聲，說道：“你還是太天真，切爾西，不過，有件事你可能還是不明白，我做什麽，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個世界，現在，這個世界的最大危機，絕非是這個小女孩，而是來自於異界的那些東西，而她……現在怎麽看，都把這個當做了這個星球的生物，那麽，她應該會為這個世界而戰的了，所以，我會把她作為一個後備力量來訓練的，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