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番外大結局,黎夏,謝謝你這十年一直愛著我~
黎父將藥盤遞到黎夏的面前,黎夏不想吃這藥,它實在是太苦了,但又不得不吃,如果不吃,頭痛就不會有任何的緩解,那樣的話,只會增加自己和家人的痛苦。
就著溫水,將藥粒吞下去後,頭痛就漸漸的緩解了。
這時的黎夏,渾身已經被冷汗浸濕,她躺了下去,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住,只露出一個頭來。
黎父將手中的藥盤放在了床頭櫃上,深吸了兩口氣,隨後,語重心長的道。
“夏夏,爸爸自從經商失敗後,一直在努力的維持這個家,本以為你到蘇黎世發展,可以幫持家裡一把,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非但幫不上家裡,還害得家裡不得安寧,就當爸爸求求你了,你多為家裡的人考慮考慮,別再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的接觸了,他只會加重你的病情,知道嗎?”
這種藥物,只要病患情緒穩定,還是能夠得到有效的控制,他現在已經不奢求黎夏為家裡做什麽了,只要她好好的,他就別無所求了。
濕潤的液體慢慢匯聚成淚水,然後從眼角不停的滑落,黎夏狠狠的點了點頭,為了不給家人找麻煩,她很早就下定過決心,決心自己的後半生就在這個如牢籠般的小屋度過。
黎父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兒,才推著輪椅緩緩的走了出去,房間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靜,她慢慢的起身,打開牆壁旁的衣櫃,將裡面的衣服都翻找了出來。
只是,會有些不甘心,或許在面對已知的未來時,人的內心往往都會充滿恐懼,就算此刻的她,沒有了過去的記憶,可她的內心,依然會升騰起恐懼的情緒,莫名的恐懼。
以後,她可能會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趁著還算清醒,還有些審美的時候,她將自己的衣物分別搭配,然後掛在一旁,這樣,她是不是就可以永遠都保持現在的這種狀態,不會像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那樣?
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腦海裡都會有一道聲音提醒她,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根本就在劫難逃。
有了這個認知,她邊收拾著衣物,眼淚邊止不住的流。
門外有碗碟破碎的聲音傳過來,然後,便是父親和繼母吵架的聲音,似乎從她生病以後,回到這個家,經常能夠聽到他們兩個在吵架,而吵架的原因,一直都是她。
“黎滿馬上就要高考了,需要的費用你知道是多少嗎?當年你出事,食品廠倒閉,我辛辛苦苦的-操-勞這個家,買過幾件好衣服?吃過幾次高級大餐,黎雲東,你別得寸進尺,當年章惠跟著你的時候,榮華富貴哪一點沒有享用到,你再看看我。”
“不是我愛抱怨,也不是我容不下黎夏,而是家裡的條件有限,要我看,還是快點給她找個好人家,讓她嫁出去,這樣,我們好過一些,黎夏也好過一些。”
黎雲東沒說話,站在他對面打扮光鮮的中年女人笑了笑,站在他的輪椅後面,“我知道你心疼她,也知道她是你和章惠的心肝寶貝,可黎滿也是我和你的心肝寶貝,你的心裡不能只有女兒沒有兒子吧,我們黎滿考上大學後,難免會交女朋友,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黎夏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放棄她吧,好嗎?”
黎夏將緊閉的房門,打開一條縫隙,門外的對話,清清楚楚的透門傳過來,她抬起手,扶住心臟的位置,那上面好像停止了一般,沒有任何的跳動。
黎雲東的眼眶也紅了,他舍不得,他怎麽可能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放棄哪個,都會要了他的命。
可他癱瘓在床,除了吃飯外,其他的事情都要別人幫忙,將來再多一個黎夏,這個家難啊,確實難。
“我聽說隔壁鎮有個姓朱的人家,家裡是做肉食品生意的,條件很好,家裡只有一個兒子,他們兒子的情況和將來黎夏的情況差不多,只有幾歲孩子智商,如果讓黎夏嫁過去,不僅能夠緩解家裡的壓力,還能夠讓黎夏的後半生有個依靠,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昨天,隔壁鄰居還來問我的想法,看你愁眉苦臉的,我就沒說,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啊,她都快三十歲了,未來的人生還很長,不能這麽耽擱下去了。”
繼母的話,就像是尖銳的刀子,捅進她的心臟。
都是因為她,原本已經安定的家,又變得支離破碎了。
她在想,要不要走?離開家裡,離開這個她熟悉的城市,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後了此殘生。
以前,她也萌生過這種想法,可近來父親和繼母因為她的病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這種想法離開的想法也跟著愈演愈烈。
可她又能走去哪裡呢?她不記得路,也沒有記憶,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只能任人宰割,那並不是她想要的以後。
好一會,門外的聲音才靜止,她取出角落裡的皮箱,將剛剛收拾好的衣服放進去。
她決定了,離開這裡,趁她還清醒的時候。
與其為了那遙不可知的以後,嫁給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想嫁的人,那是自己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床頭櫃的最裡層,有一盒藥瓶,她拿出來湊到眼前,仔細的瀏覽,如果離開後,哪天清晨醒來,發現自己的腦子退化到要一片空白的時候,那也是她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藥瓶,到時候會幫到自己。
父親和繼母大吵了一架後,誰都沒有再過來找她,或許父親已經同意了繼母的提議,要將她嫁給隔壁鎮的朱姓人家了吧。
她並不覺的悲傷,只是覺得有些悲哀。
收拾好皮箱,合上,然後放到不會有人察覺的角落裡。
臨走前,她想好好的和大家告別,尤其是黎滿,他一定想不通她這麽做的原因,但作為姐姐,她希望她能夠像繼母說的那樣,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在最美好的年紀談戀愛,然後工作結婚生子,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黎滿在晚飯前的十幾分鍾走進了家門,看見黎夏,甜甜的喊了一聲姐。
黎夏走過來,伸手擦掉他額上的汗液,“去洗手吧,準備吃飯了。”
黎滿點頭,隨後便鑽進了洗手間,出來時,父親母親和姐姐都已經落座了。
“怎麽都不動筷?我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非要等我上桌才能動筷。”
黎滿很活潑,說話也很幽默,這些日子以來,家裡的氣氛,都是靠他,才調節好的。
“動筷吧!”黎滿坐下後,黎雲東拿起身前的筷子,對其他三個人說道。
黎夏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遞到黎滿的碗裡,“還有半年多就高考了,多吃些,不要總是挑食,要注意營養搭配。”
“嗯,我知道了,老姐。”黎滿端起飯碗,狠狠的往嘴裡送了幾口飯,他是真的餓了。
一頓飯下來,大家都很沉默,尤其是黎雲東,直到看見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然後說道。
“黎滿,我和你媽商量過了,要給你姐定門親事,對方是隔壁鎮子裡的首富朱家,他家的兒子和你姐的情況差不多,他們在一起,還能讓你姐的後半生有個著落……”
黎滿還沒有聽完父親的話,眉頭就深深的蹙在了一起,趕緊打斷的說道,“什麽叫和我姐的情況差不多,我姐什麽情況啊?再說,我姐不可能同意,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不用考慮,我有信心能夠養活你們幾個,只要你們都給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嘉獎和鼓勵。”
“是你姐自己同意的,不是媽媽和爸爸逼的。”黎雲東被黎滿的話頂的啞口無言,身邊的女人見狀趕緊開口。
母親的話,讓黎滿更加不敢相信了,就算姐姐現在的記憶沒有了,他也知道,陸川風一直在她的心底,不然,為什麽她排斥所有接近她的人,獨獨除了突然出現的陸川風。
“是我自己同意的。”黎夏笑著看向黎滿,“你想想啊,我將來的智商有可能跟幾歲兒童差不多,他也一樣,這樣的話,我們就不用互相嫌棄,然後還能彼此有個照應,不是很好嗎?”
黎滿的眼睛裡寫滿了訝異,他不敢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會同意的,是不是爸媽-逼-你了?一定是他們逼你了,對不對?”
黎夏趕緊伸手,按住黎滿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沒有,如果是我不願意的事情,就算有人-逼我,我也不會同意的,真的是我自願的。”
黎滿聳肩,甩開黎夏放在肩膀上的手,“你為什麽要同意?那樣將就的感情,根本就不會讓你產生一絲幸福感,姐,我已經長大了,已經能夠用肩膀扛起這個家了,我求求你不要為了將就而將就,好不好?”
聽到這,母親趕緊開口說道,“黎滿,你說什麽呢?夏夏怎麽可能為了將就而將就,這是一件好事,對夏夏對咱家來說,都是一件喜事,再說,朱家是隔壁鎮的首富,夏夏嫁過去,只能跟著享福,比在家裡強。”
話落,女人趕緊捅了捅身邊的丈夫,示意他趕緊說兩句,黎雲東的雙手緊緊的交握,好半天,唇角才扯出一抹弧度。
“是啊,夏夏如果嫁過去,是喜事一件,也不用整天悶在家裡了。”
黎夏也跟著笑,“是啊,我覺得挺好的。”
晚飯就在這一片看似融洽,卻充滿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回到房間,黎夏覺得有些累,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她似乎不擅長演戲,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正要起身繼續收拾行李,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下一秒,黎滿就推門走了進來。
“姐,你在幹什麽?”黎滿走進,一屁股便坐在了床上。
黎夏搖搖頭,“沒幹什麽,正準備去洗漱,你就跑來了,怎麽樣?最近學習累嗎?”
黎滿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平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張俊朗的臉龐上,刻滿了煩惱。
“姐,我知道你是勉強的,走吧,走的遠遠的,只要你在清醒時是開心的,我就別無所求了。”
這一刻,黎夏突然覺得黎滿長大了,已經像個男子漢了。
坐在他的身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他們,他們年歲大了,我不僅什麽都幫不上,還要他們照顧。”
“這不關你的事情。”黎滿突然坐起身來,一雙眸子看向身邊的黎夏,“姐,誰都不想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這根本就不怪你,要怪就隻怪命運對你不公平,偏偏讓你承受這麽多。”
黎滿的眼睛裡有著濕潤,黎夏又何嘗不是,她伸出手,將身邊的少年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謝謝你,黎滿,真的很謝謝你,有你這樣的弟弟,是我的福氣。”
“想好去哪裡了嗎?”黎滿的臉頰埋進了黎夏的肩膀上,聲音很悶,帶著沉重。
“沒想好,不過想走的遠一些,你會經常來看我嗎?”黎夏的下巴搭在黎滿的寬闊的肩膀上,聲音很平靜,讓人難以想象的平靜。
黎滿快速的點頭,“會,我會常常去看你的,姐,別氣餒,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說不定很快就可以研究出抑製這種病毒的藥物了,你要耐心的等一等,知道嗎?”
“好,我一定會等。”
夜半,天空下起了小雨,黎滿一手拎著那支碩大的皮箱,一手攬著黎夏的肩膀,將她送到了之前在青州市裡租住的那套公寓裡。
“這套公寓,我回國的時候續費了半年,現在還剩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後,我的情況變得很糟糕,黎滿,一定要讓我喝下這瓶藥,知道嗎?”
黎夏將手裡的那瓶藥物遞給了黎滿,語氣十分的沉重,“那時的我,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喝下這瓶藥,我就能夠真正的額解脫了,答應我,一定要給我喝下去。”
黎滿流著淚搖頭,他不敢想象那一天,“姐,不會的,一定不會有那一天,你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姐弟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了起來……
……
黎滿離開了,公寓裡恢復了安靜,這裡由於幾個月沒有人居住,落了一些灰塵,她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天就亮了。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緩緩升起的紅日。
從來沒覺得這個世界美,可在生命即將失去所有意義的時候,她卻覺得這個世界,好美麗。
看了一會,覺得有些累,她便回到臥室,準備睡一覺,正要迷迷糊糊的睡著之際,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兩秒鍾,才接了起來。
“你在哪裡?”不知道為什麽,她一下子就聽出這個男人的聲音。
黎夏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睡意,她抿唇想了想,才回答,“公寓。”
“我馬上到。”
男人的話落,手機那頭便傳來了盲音,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梳妝台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直到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才深深的松了口氣。
幾分鍾後,門鈴便響了起來,她走過去,透過貓眼,看見了門外高大的男人身影,這一刻,她很確定,自己的內心是雀躍的。
將防盜門打開,男人的身影迅速衝了進來,他的一雙鐵臂直接將她擁在了胸前,這種力度,讓她產生了缺氧的感覺。
“我去了你家裡,你父母告訴我你不見了,黎夏,那一刻我真的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男人的聲音裡似乎帶著幾絲哽咽,她想抬頭去看,卻被男人的雙臂擁的更緊,根本就無法抬頭去看。
“我父母年歲大了,照顧我不方便,我出來自己生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她淡淡的說道,聲音裡沒有任何的起伏。
“你先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來了。”女人的小手在男人的胸膛前敲打了幾下,示意他的擁抱太緊了。
陸川風這才松開眼前的女人,“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去澳洲。”
“去澳洲?”黎夏下意識的搖搖頭,“為什麽要去那麽遠?我不想去,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最後我的生命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就選擇安靜的死去,不拖累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為我悲傷。”
不是她悲觀,而是事實已經證明了她生命的長度,她已經認命了。
男人的眼睛裡是一片猩紅,“誰準你有這種想法的?”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甚至難掩憤怒,看到她的臉上出現了害怕,他趕緊收斂了情緒,雙手握住黎夏的雙臂,聲音溫和下來,“黎夏,聽我說,我已經聯系了澳洲非常出名的醫學教授,他的手裡有這個藥物的疫苗,只要注射了疫苗,你的病就會好了,知道嗎?”
她的眼睛裡似乎有星星在閃動,“是真的嗎?真的還有希望嗎?”
陸川風肯定的點了點頭,“只要你積極配合治療,一定會攻克這個病毒的,相信你自己,好嗎?”
……
本來已經陽光普照的天空,再次飄起了小雨,這次去澳洲,陸川風並沒有告訴明遠和蘇留白,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最後真的無能為力,那麽,他就陪著她,找到一個無人認識的國度,了此殘生。
上了飛機,黎夏就開始有些不適,頭痛發作,整個人蜷縮在座椅上,不一會,渾身便被冷汗浸透。
陸川風趕緊拿出藥盒,誘哄著她吃了下去,大概十分鍾後,她平靜了下來,整張臉已經毫無血色。
他伸出手,將她整個擁了過來,“再堅持幾天,一定會好的,嗯!”
男人的聲音在女人的耳邊響起,帶著磁性和溫暖,黎夏已經沒有了力氣,只能點頭,附和著他的話。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終於停在了墨爾本國際機場,和青州的天氣差不多,墨爾本也在下著下雨,不同的是,這裡的雨要比青州的還纏綿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沉重,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教授早早的就等在了機場外,看見陸川風,趕緊伸手,以示歡迎。
擁著黎夏走近,教授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看著黎夏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感慨的說道,“可憐的孩子,主會保佑你的。”
黎夏扯出一抹笑,沒說話,因為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力氣。
之後的幾天,黎夏都在調整狀態,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環境的原因,她的症狀比之前還要嚴重了。
陸川風很心急,可教授卻叫他耐心一些,這種病毒的治療過程,就是這麽反覆。
每晚黎夏都會發燒,而且記憶會出現混亂,有的時候隻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有的時候卻隻記得大學時候的事情,而大多數的時候,隻記得在蘇黎世的事情。
“把這些藥吃了。”男人推開門,將藥盤放在床上,然後將水杯和藥物遞到她的眼前。
黎夏扭頭,伸手將他推離自己,“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陸川風知道,她已經恢復了許多記憶,尤其是在蘇黎世發生的那些對她來說,傷害十分大的記憶。
“別鬧別扭,快吃藥,不然今晚又要發燒了。”陸川風十分有耐心的又將水杯和藥物遞到她的眼前。
她繼續扭動著,無奈,陸川風隻好放下水杯,伸手將女人拽進自己,將藥物含在嘴裡,然後度到她的嘴裡,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然後劇烈的掙扎著。
陸川風再也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用舌頭將藥物往她的口腔伸出推過去,她因為他的動作,不得不將藥物吞下去。
好一會,他才放開她。
本來有些蒼白的唇,因為他的折騰,而變成了紅色,看在男人的眼裡,十分的誘人。
“你耍什麽流氓,我說我不吃就是不吃。”黎夏狠狠的瞪他,一雙手不停的在他的胸前拍打著。
陸川風唇角的笑意擴大,“以後不吃藥,就是這個待遇。”
他的眉眼溫潤,在燈光下,好看到令她不由自主的心跳起來。
“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還管我幹什麽?”她咬唇,賭氣的說道。
陸川風拉開被子,上床,將女人整個擁在懷抱裡,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用力,最後她累了,也就不掙扎了,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裡。
“陸川風,如果我真的變成了只有幾歲孩童的智商,你……還會要我嗎?”
像他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奢望,可有忍不住的想知道,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想知道他對她的愛,能不能夠經受得起考驗。
“會。”他回答的乾脆利落,隨後擁著她的雙臂再次收緊,“黎夏,讓你痛苦的人和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黎夏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要因為我而去惹麻煩,你現在處於事業的低谷期,站起來還需要很久,我我……都無所謂的。”
縱使心裡有一百個怨,一百個恨,她也不想這個男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我的女人怎麽這麽善良?這是不是說明我的眼光很好?”陸川風的唇接近她的耳廓,在上面慢慢的摩挲,她覺得癢,卻躲不開。
好一會,他才停止了動作,可她卻被他弄得筋疲力竭,微微閉上眼睛,陷入了昏睡當中。
男人擁著女人,看著窗外皎潔的白月光,再告訴自己,再等一等,一切都會過去了。
……
兩周後,黎夏的病情終於得到了控制,已經開始有恢復的跡象,陸川風很開心,每天陪著她散步,吃飯,睡覺,日子過的慢而長。
有的時候,黎夏還是會有頭痛和發燒的症狀出現,可相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他將她抱在懷裡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平靜。
這天,天氣很晴朗,教授送來了最後一支藥物抗擊疫苗,這意味著長達幾個月的治療期終於結束了。
陸川風和黎夏同時望著教授手中的這支一秒,都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十年了,兜兜轉轉,他們終於可以牽起彼此的手,大步的往下走了。
這份幸福,來之不易,讓人覺得辛酸,也讓人覺得值得。
不管過程有多麽艱難,最後能夠走在一起,那些所受過的苦難,都會變成幸福的墊腳石。
治療結束後的半個月,陸川風沒有著急離開澳洲,而是帶著黎夏又多呆了一個月,這樣方便觀察,也可以阻止病情複發。
直到教授宣布黎夏體內的所有病毒都已經被排除了,陸川風才放心的黎夏回了國。
回國的那天,青州下了雪,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四個月過去了,青州已經到了最冷的十二月份。
明遠家的孩子感冒了,方沐在家照顧孩子,就沒有過來接機,只有明遠,蘇留白和孟暖趕了過來。
孟暖看見健健康康的黎夏回來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蘇留白在一旁不停的安慰,溫柔的不像話。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陸川風和黎夏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早就已經餓了,他提議一行人去餐廳相聚,順便吃些青州菜,黎夏在澳洲幾個月,早就想念家鄉的菜了。
可明遠打電話將這件事情告訴方沐的時候,方沐卻急了,她著急見黎夏,可孩子生病又走不開,最後,還是孟暖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大家去明遠家相聚,叫外賣,這樣方沐也就不用著急了。
黎夏沒有異議,離開了這麽久,她也很想念方沐。
一行人來到明遠家時,雪還在下,門口的路燈將幾個人的身影拉的修長,疊影重重。
方沐心急的等在客廳,看見黎夏的那一刻,她也紅了眼眶,和孟暖剛剛在機場的反應差不多。
走過來,緊緊的與黎夏相擁在一起,“夏夏,我就知道,老天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一定不會的。”
黎夏伸手摸了摸方沐的頭髮,“好了,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多愁善感。”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不著急?是他不著急,還是你不著急?”方沐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川風,數落著黎夏。
黎夏的臉頰紅成了一片,還沒等說話,身後的男人便走了過來,緊緊的將她擁在了懷裡,“我怎麽可能不著急,不過夏夏說要等肚子穩定一些再說。”
一句話,令旁邊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方沐和孟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尖叫了出來。
“夏夏,你懷孕了?”孟暖牽起黎夏的手,內心的雀躍已經難以表達。
明遠和蘇留白則是相視一笑,為陸子獲得的幸福而開心。
這天,雪花飄落,別墅裡卻都是笑聲,傳的很遠——
……
懷孕後,黎夏的妊娠反應很嚴重,吃什麽吐什麽,陸川風很心疼,每天換許多菜樣給她,但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晚上吃過飯,黎夏又將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去,陸川風站在一旁,拍著她的背,根本就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要不我們去醫院吧。”黎夏吐過後,伸手拍著胸口,陸川風將她擁過來,仔細的將她的唇角擦乾淨,根本不嫌髒。
黎夏搖頭,“只是妊娠反應,去醫院也沒用的。”
陸川風將她抱起來,走到客廳的沙發處,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我們就要這一個孩子就好了,看你難受,我也好難受。”
“不要。”黎夏皺眉,輕聲的說道,“我要兩個,一個像你,一個像我。”
“可懷孕這麽痛苦,我不想讓你這麽痛苦。”陸川風黑湛的眸子裡,寫滿了心疼。
黎夏笑了笑,嘟起嘴,在他的唇角狠狠的吻了一下,帶著調皮的語氣,”嘿,陸川風,我真的好喜歡你,所以,這些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謝謝你,黎夏,謝謝你這十年一直愛著我,一直沒有放棄我,黎夏,我真的好愛你——”
兩人一起望向落地窗外,窗外的路燈發散著昏黃的光影,有雪花飄落,隨著風,輕輕的搖蕩,在這個有情人的冬天裡,似乎連寒冷都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