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他身上有很大的酒氣,似乎喝了不少酒~(W+)
孟暖確實困了,懷孕後,嗜睡的特點已經越來越明顯了,可閉上眼睛,就是孟依晨告訴她這些話的場景,就像一場噩夢一樣,睜開眼睛後,就是滿臉的冷汗,與其這樣累著睡,還不如不睡。
“不為其他人考慮,也要為自己的身體考慮,其他人代替不了你痛苦,也感受不到你的痛苦,你只能自己調節,孟暖你明白嗎?你現在必須振作,孟依晨找上你,就是希望你從此一蹶不振,蘇辛是不是蘇留白的孩子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蘇留白的態度?你懂嗎?”
孟暖懂又不懂,懂是因為她知道孟依晨的目的,不懂是蘇留白的隱瞞,為什麽要對她隱瞞蘇辛的事情?
掛斷電話後,窗邊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在黑沉沉的天上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要休息,只有一個好的狀態,才能夠面對未知的明天。
……
這場初冬的雨足足下了一夜,轉眼間,已是十一月末,正式進-入了青州的冬天,室內沒有暖氣,孟暖蜷縮在被子裡,被凍的瑟瑟發抖,睜開眼睛,她拿過枕邊的手機,按亮屏幕,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的三點二十七分。
整個室內是黑暗的,她很想讓自己再睡一會,可是閉上眼睛全是一些紛亂的景象,關於自己的,蘇留白的,其其的,母親的,孟依晨的和楚雲驍的。
就像一個連環的套鎖,想要找到一個出口太難,她索性坐起身來,背部靠在床頭的軟包上,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不知怎麽,她突然就想起和他一起在澳洲呆的第一個冬天。
她是個特別畏寒的人,喜歡手腳並用往他的懷裡縮,他的懷抱好溫暖,她躲進去就不想在出來,他的脾氣也很好,從來不會嫌她手腳涼,還會低頭溫柔的問她,還冷不冷,然後更加抱緊她。
她那時候也小,覺得那就是全世界,一腳踏進去,便再也沒有出來過,在他給的溫暖和愛意中,陷得越來越深。
當然,那個冬天,他們也第一次有了爭吵,因為她很不喜歡他事事都考慮的那麽周全,並且每件事他都會做的滴水不漏,尤其在床-上,不管他如何的動情,如何的控制不住自己,他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拿出避孕套來,以至於他們發生關系一年,她的肚子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做母親的能力,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盼望他能夠不帶任何避-孕工具與她好好的歡-愛一場,雖然那樣對她的身體十分不好,還要吃事後避孕藥,可她就對這個事情很有執念。
蘇留白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她還小,想法肯定會幼稚一些,她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夠對女人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他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當然,也不想做讓她後悔的事情。
她對那件事也只是一時的新鮮感,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只是誰都不會想到,孟暖的執念有多麽深,她任性的時候,對事情的執著敏感,會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雖然已經與他發生關系,也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可她就像偷嘗禁果的孩子,纏著他的時間,比他纏著她的時間還要多,他有時會蹙眉問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就會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精明的誰都猜不透,有時候,又透著些許的傻氣。
她只是喜歡他,想要和他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他卻說她生病了,不過說她生病也不為過,她確實得了一種看不到他就會渾身難受的病。
他的課程很緊,幾乎每天都要寫一份報告,而且必須全都是用英文書寫,她有時候纏的他煩了,他就會一把將她拽到懷來,逼著她看他寫報告,她對學習一點興趣都沒有,坐在他腿上沒一會就睡著了,而他通常都會把她抱回臥室裡好好躺著睡覺,從來不會讓她真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有時候,她醒過來就會變得非常生氣,她就會雙手緊緊纏著他的脖子問他,為什麽要把她抱回臥室睡覺,她喜歡待在他的懷裡睡覺,在他的懷裡睡覺,她會覺得非常安心,這時他總會低頭吻住她,讓她再也不會喋喋不休。
他的吻又深又重,帶著異樣的男性魅力,她每次都會不由自主的陷入在他高超的吻技中,忘了她的憤怒,忘了她的小心思,慢慢的沉醉,再沉醉。
冬日的陽光很足,透過不大的窗戶,射到室內,被分割成不同的形狀,菊金色的陽光溢在兩人身上,像是被渡上了一層金子。
那天天不冷,她在屋裡穿的不多,他穿的也不多,男女之間情不自禁,接下來就是脫掉彼此身上的束縛,當她赤-裸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看到了他黑亮的眼睛裡有微光閃過,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主動湊近他的身邊,輕聲細語的問他,可不可以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實,他似乎愣了愣,隨後蹙起了眉頭,他喜歡她,當然也十分珍惜她,她還小,他不想她的身體因為他的縱-欲而發生不可原諒的錯誤。
他們都太年輕了,沒有做父母的能力,而且,他也不想那麽早的要孩子,他希望他的孩子,是在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的時候再來,可事與願違,孟暖太大膽了,大膽到,他覺得瘋狂。
到底是隨了她的意,她很美好,美好的讓他愛不釋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就像一個永不知倦的孩子在探索未知的世界。
那天他正好休息,沒有課的一天很是愜意,她累慘了,連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他給她煮了面,她卻說她不餓,她要睡覺,這一睡,她就足足睡了一夜,她本想第二天早起去買事後避孕藥,卻被他阻止了。
吃避孕藥對她的身體傷害太大了,他知道她的月事一向很準,按時間推,昨天晚上是安全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孟暖對自己安全期和排卵期的計算比蘇留白還要準,她知道,就算不吃事後避孕藥也會沒事。
那天的瘋狂過後,她總是試圖將他拉入欲-望的深淵,每次和她做-愛,他都像經歷了一場身心俱疲的磨難,一邊抗拒她的誘惑,一邊又忍不住接受她的誘惑。
以至於那段時間,他上課都不能做到十分集中,澳洲的一切教學都是英文,他只要稍不留神,就會跟不上老師講課的速度,而期末考核又快來臨了,他不能讓她繼續任性下去。
回到出租屋,他幾乎都是躲在次臥寫報告看報告,寫論文看論文,晚了就直接在次臥休息,離她遠了後,學習效率有了明顯的提高,上課的時候,也不是滿腦子都是她了,他能做到正常的聽課,正常的寫報告寫論文。
可他的這種逃避,對她來說,無疑不是最大的傷害,她每天都在自我懷疑中度過,是不是他已經厭倦了她的身體,是不是他已經厭惡了她的性格,還是他有了其他喜歡的女孩子,一個個疑問就像一座大山,每天都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終於有一天,在他從學校回來後,直接鑽到次臥後,她也跟著走了進來,有些話,她可以忍住不說,可有些話,她不能不說,如果他不愛她了,那麽她也要聽他親口承認。
蘇留白從一堆厚厚的文件頭抬頭,她的眼眶又紅又腫,看樣子是哭過了,可為什麽哭呢?
他慌張的想伸手去拉她,她卻輕輕的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轉身坐到床邊,低著頭絞著手不說話,看她這個樣子,蘇留白已經有些慌了,什麽學術報告,什麽學期論文,統統拋在了腦後,他從書桌旁走過去,與她並肩坐在床上。
他伸手想去樓她的肩膀,卻再次被她輕輕的避開了,蘇留白不知道她在別扭什麽,蹙眉,伸過去的手不容許她再有任何的反抗動作,她扭動,沒扭開,眼眶更加的紅了,一滴接著一滴清淚從眼眶滑落。
蘇留白歎了一口氣,修長白皙的指腹覆上她的臉頰,將那一道道淚痕擦掉。
“哭什麽?怎麽最近這麽愛哭,動不動就哭,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蘇留白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又帶著許多寵溺,是的,他願意寵這個小女人,不只因為她是他的女人,而是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滿滿當當的都是她。
“你就是欺負我了,蘇留白,我討厭你,你憑什麽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是小動物嗎?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可有可無,你知道不知道冬天的夜很漫長,很冰冷,你算過嗎?你已經多久沒有問我冷不冷,手腳是不是已經凍僵了?”
“你知道嗎?整整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啊,是因為我太主動,所以你覺得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還是你對我已經玩膩了,你告訴我,我孟暖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好聚好散這種事情,我都明白。”
那時候她歲數小,就算語氣很凶,但是沒有底氣,尤其面對的是蘇留白,其實她的心裡很怕失去他,在澳洲這麽漫長的冬夜裡,她能夠依靠的只有他的懷抱,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可現在,他卻讓她連這點依靠都覺得是奢侈品,她要的不多,從來都是他,可他呢?要的是什麽,她從來都不清楚。
他那麽優秀耀眼,只要隨隨便便動動指頭,東西方的美女都會前仆後繼的湧過來,她算什麽,只不過是一個逃難到澳洲來,沒有身份,沒有學歷,沒有依靠的普通人。
她憑什麽值得他珍惜,值得他愛護,她很自卑,最起碼,在他的面前,她從沒覺得自己優秀過。
“孟暖,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蘇留白握著她肩膀的手加大了力度,她疼的瑟縮了一下。
他問她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麽嗎?她知道,她怎麽會不知道,從醉酒交出了初夜,她就沒想過他們會有天長地久,或許他們會有一段風花雪月的感情,但絕不會走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
她不是對他沒有信心,她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雖然他們的歲數還小,以後的人生還會有無限的可能,可她知道,她的人生絕對不會有他人生的一半精彩。
“我知道,蘇留白,也許你覺得我很瘋狂,對那種事情有很特殊的執著,可我只是想牢牢的抓住你,我有什麽,能夠讓你對我的興趣長久一些的,除了我這副年輕的身體,我一無所有,就算你嫌棄了,不想要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呢?不要總是讓我這麽傻傻的等,這半個月的每分每秒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身與心的煎熬。”
“我總是在勸自己,不管誰談戀愛,總會有一個平淡期,一年的時間,足夠讓我們進-入平淡期了,我知道這有些難熬,對你來說難熬,對我來說也同樣難熬。”
“都說女人對得到她身體的男人有著特殊的執著,我也有這種執著,你可以坦誠的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別人了?如果是,沒有關系,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死纏爛打,雖然我在澳洲沒有合法的身份,是一個本該居住在難民區的難民,但我有我的驕傲和自尊,如果你喜歡上別人,我會立刻退出,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這個男人很優秀,而優秀的男人的身邊,通常都會有一個優秀的女人,她不夠優秀,不能夠待在他的身邊,她要怪的也只能是自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蘇留白忍不住將眉頭蹙的更緊,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麽,明明在床-上的時候那麽大膽,可為什麽在面對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他不愛她,她的優秀配不上他。
“孟暖,你什麽時候能夠讓自己自信一些,我們的關系時平等的,你說你是個連合法身份都沒有的人,我又是什麽呢?只不過靠獎學金保送到這裡留學的留學生,我的家境不是很好,父親雖然經營著一家公司,但是效益一般,我不想靠他們,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什麽,你明白嗎?我必須要保證我的學習,你在的話,我容易分心,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他的話說的很曖昧,她聽後,忍不住紅了臉頰,連帶著白皙的後頸都紅了一大片,雖然低著頭,但是他能夠感覺到他看過來的灼熱視線,她隻好將頭垂的更低,雖然他的話很動聽,但他能不能告訴她,不要突然這麽疏離她。
“孟暖,為什麽總是這麽不相信我,我們在一起已經一年了,發生關系也快一年了,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同樣的,你也是我的第一個女人,雖然我以前交過女朋友,但我們的親密關系也隻限牽手親吻,更多的,我沒做過,我總覺得要認定對方是一輩子的那個人,才能夠有更親密的身體的接觸。”
“我不是個保守派,甚至有時候會很瘋狂,我們現在都很年輕,能夠承擔的責任實在是太少了,我盡量的克制自己,也是對你的身體好,你明白嗎?”
年輕是放縱的資本,同時也是一個隱藏的炸彈,終於有一天,這個炸彈會爆發。
“你說,你認定對方是一輩子的那個人,才會有親密的身體接觸,那麽……我算是你認定一輩子的那個人嗎?雖然我們的第一次很荒謬,是在醉酒的狀態下完成的,可是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和你撞擊的力度,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用力的愛我,你害怕嗎?”
害怕嗎?不,他不害怕,反而覺得這一輩子能夠遇見她,總算沒白活。
他是父母唯一的兒子,從小就被寄予了厚望,從小到大,他的人生幾乎都是設定好的,上學放學寫作業考試,小學到大學,到出國留學,他的人生幾乎都被父母規劃的天衣無縫。
可再天衣無縫的東西,時間長了,也會有裂痕,他時常會在心裡問,為什麽他不能過他想要的人生,為什麽不能去喜歡他想喜歡的人,每天都在學習和考試中度過,幾乎失去了一個人生存在世上該有的樂趣。
後來,和初戀女友分手,他留學到了澳洲,遇見了她,她和他過去那些所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她很膽小,卻又很膽大,他從沒碰見過像她這樣矛盾重重的女人,所以他會感到新鮮,感到迷戀,甚至漸漸的將這種新鮮和迷戀變成了愛。
愛這個字眼其實對他來說很沉重,他不會愛人,從小父母給他的壓力,讓他習慣性的壓抑自己的本性,有事情,他也喜歡藏在心裡,就連喜歡一個人,他都會做到讓別人看不出一點端倪。
這種個性有時候看起來很好,有時候卻又讓人覺得頭疼,他和初戀分手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的,她說,她想要的是一個有血有淚的男朋友,而不是一個只會將自己隱藏起來隱形人,這樣的他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遇到孟暖以後,他盡量釋放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喜歡她,就會多表現出來一些,寵溺她,也會通過一些事情表現出來,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感情冷漠的機器,一輩子都活在條條框框裡。
說實話,她改變了他很多,她讓他知道了感情的表達方式不一定非得是寵溺或者保護,還有一種便是真真實實的陪伴,他寫報告的時候,她總會安靜的趴在一邊,或者窩在他的懷裡,每次他抬頭的時候,都能看見她的睡顏,那種感覺比擁有了全世界還要讓他滿足。
“孟暖,我不害怕任何形式的感情,尤其是你帶給我的,如果你也認為我是你認定的可以生活一輩子的人,我們可以去領證結婚,我保證,我以後會給你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
他的求婚很簡單,沒有海誓山盟,沒有鮮花鑽戒,也沒有單膝跪地,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她卻覺得十分感動,就好像他已經給了她全世界一樣。
他說他們可以去領證,他說他會給她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她點了頭,嫁給他,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領取結婚證的那天,青州下了雨,很大的雨,可她卻覺得幸福,他們一路從澳洲到青州,又從青州到澳洲,就像夢一場,可是他們不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而是法律承認的夫妻了。
他們一輩子要相濡以沫,要相互珍惜,這就是夫妻吧。
領取結婚證後,他們的生活就真正的和夫妻生活沒有區別了,他們努力的裝飾這個小小的出租屋,床單被罩窗簾,都是用了心布置,懷著的就是裝飾新房的心情。
前前後後收拾了差不多半個月,那天夜裡,他開了一瓶酒,那酒度數不低,很辣,兩個人都喝了不少,***,男女之間的事情似乎也變的順理成章了,他比以往凶猛多了,也沒有做防護措施,他說他等不及,其實她知道,他是為了讓她體驗他的真實,為她的跳動和興奮。
那一晚,她覺得是冬天夜裡最長的一晚,在他的身下,體會著男女之間最真實的律動和興奮,她累極了,在他的懷裡就熟睡了過去,他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帶著溫熱的觸感,她在睡夢中感覺到異樣,伸手就去抓,他卻反過來與她伸過來的手十指緊扣。
她的手好小,小的好像個孩子,上面骨節分明,帶著女人特有的纖細感。
這個女人現在就是他的妻子了,是他要一輩子保護的人了,迷迷糊糊中,孟暖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不斷的重複著我愛你這三個字。
那聲音很像蘇留白,可是她太累了,她睜不開眼睛,可她雖然醒不過來,但是在睡夢中,她還是忍不住的彎起了嘴角,因為這個男人在說愛她。
這之後的很多天裡,她都在感慨,為什麽澳洲的冬天陽光為什麽會這麽充沛,她正想趁著天氣好出去曬曬太陽,出門才發現,這是冬雨來前的光明,她匆匆的躲回出租屋裡,不知怎麽就覺得惡心,胃裡像是有什麽在奔騰的往外湧,她捂住嘴,跑到衛生間裡,惡心的快把胃吐出來了。
她隻以為是吃壞了什麽東西,衝水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蘇留白推開門的那一刻,她趕緊跑過去,緊緊的抱住他的腰,這幾天,他為了期末報告,幾乎天天都是早出晚歸,想跟他說幾句話都很困難,難得他回來的這麽早,她就想這麽抱著他不松手。
蘇留白也很想她,作報告的時候,腦子裡總是出現她的身影,明明天天都在一起,為什麽分開一會還是會有想念的感覺,他就像個病人一樣,對她越來越有著變態般的關注和喜愛。
“怎麽了?看到我這麽開心?”蘇留白的一雙大手停留在她的腰間,漸漸的收緊。
孟暖覺得疼,皺眉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敲了敲,示意他的力度有些大。
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又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她用力的推開蘇留白,轉身奔向衛生間吐得昏天暗地。
她中午沒吃什麽東西,胃裡已經是空空的一片了,那種嘔吐感讓她身體顫抖著,蘇留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進來的,在她的後背拍了拍,她伸手阻止他的靠近,現在的自己肯定很狼狽,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她不想讓他看到他這麽狼狽的樣子。
婚前和婚後,她都希望在他的面前是完美的,雖然這很難,但她隻想讓他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初相見時的美好狀態。
蘇留白當然不會介意,任何時候的她,他都不會介意,他在心裡算了算她的經期,似乎這個月推遲了一周了,難道是兩人從青州回來的那個晚上喝多了,才會這樣?
雖然對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感到意外,可既然孟暖懷孕了,就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他如今的能力雖然不能給孩子最好的,但是他會努力,而且他最近正在報紙上連載一篇關於經濟的學術報告,如果順利的話,會拿到一筆很客觀的稿酬。
只要動頭腦,養活她和孩子都不是問題。
蘇留白腦子裡的思緒已經百轉千回的繞過幾圈了,可孟暖卻並不知情,她蓋上馬桶蓋,走到盥洗盆旁,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隨後又將臉洗了一下,看了一眼鏡子上的自己,似乎好了許多。
蘇留白已經走過來了,他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身,她順勢後退,後背緊緊抵在他的胸膛上。
好一會,蘇留白才緩緩開口,“孟暖,我知道出這樣的事情對你我來說壓力都太大了,可我們現在是夫妻,就算有了意外,也不可能不要這個孩子,我知道你的經期一向都很準,你這樣很有可能是懷孕了。”
孟暖腦袋嗡的一下,有些不敢置信,“什麽?你說什麽?”
“我覺得你可能懷孕了……”
蘇留白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孟暖的尖叫聲打斷了。
是的,她比他預想中的要興奮太多,可她才二十歲,自己都還只是個孩子,需要人照顧的年齡,正常來說,聽說自己懷孕了,除了恐慌外,應該是是恐慌的,為什麽她會這麽興奮。
如果有人問她為什麽興奮,她一定會回答,因為她愛慘了這個男人,這些天來,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她懷孕,懷了他和她的孩子,那個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十分可愛。
“蘇留白,這是真的嗎?懷孕?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真的嗎?”
蘇留白相比孟暖來說,更加理性一些,這可能就是男人與女人在面對事情上的差異。
帶著孟暖來到醫院的時候,裡面幾乎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兩個突然出現,引過來不少視線,孟暖以為他們只是在看她和蘇留白的年齡,畢竟他們兩個人的歲數都不算大,就有了孩子,這件事說出去,多少還是有些令人有些錯愕的。
檢查的過程很順利,醫生說孩子已經五周大了,雖然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但最起碼讓她知道,她真的懷了蘇留白的孩子。
懷孕後的日子,簡直就和蜜一樣,讓人甜到發膩,他會每天都陪她,散步看電影吃美食,他說他要帶著她和孩子,吃遍澳洲的美食看遍澳洲的風景。
孟暖的思緒終於從回憶中緩緩的抽了出來,也許是澳洲那樣的時光對她來說就像是撒了金光一樣,讓她總是忍不住回想,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可她知道,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從她的房門路過,然後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是蘇留白嗎?這麽晚了他還沒睡,還是這個房子裡有別人。
凌晨下著冬雨的青州特別黑暗,她怕黑,尤其在這樣的黑暗裡,她更容易多想,她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蓋到脖子上,這樣能夠讓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
她屏住呼吸,用耳朵仔細的去聽,沒再有腳步聲傳過來,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門外就是有人。
如果不查清楚門外的人是誰,她是不會安心睡覺的,她猶豫了幾秒鍾,還是下了床,隨便找了件外套披上,打開門鎖,由於室內太靜,發出了回聲,她探頭看向外面,沒發現什麽。
客廳一角的落地燈傳來了細碎的光,她走過去,看到了一個人影,她確定是蘇留白,便沒再靠近,既然自己是安全的,她沒必要靠近他,而且,他和孟依晨發生過的事情,她接受不了,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他似乎聽到了聲響,回過身來,白色的襯衫在落地台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顯得特別乾淨爽朗。
她躲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後才發現自己剛剛出來太著急,忘記穿拖鞋了。
她轉過身,還沒來得往房間走,便被一股力度拽住,他身上有很大的酒氣,似乎喝了不少酒。
“孟暖,我難受。”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能說,唯獨不能對她說。
孟暖輕輕的拂開他攥在她手臂上的大手,“蘇留白,我也很難受,肚子裡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我想我不會生下他。”
他說的難受是心裡難受,她說的難受是身體的難受,懷孕對於相愛的人來說,是最大的幸福,兩個人能夠有一個愛情的結晶,這是每一個要結婚的人都會希望的事情。
可對於她和他來說,這個孩子就不應該來,他們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就算孩子生下來,也逃脫不了私生子或者沒有爸爸的下場。
與其這樣痛苦,為什麽不在根源尋找解決辦法,雖然她會很不舍,可她已經對不起其其了,她不能再對不起另外一個。
“孟暖,你已經那麽不相信我了嗎?是不是現在我對你說的任何話,你都覺得我在騙你?”
孟暖沉默,她雖然知道他沒有理由騙她,可現在她已經不能相信他了,如果孟依晨說的都是騙她的話,他為什麽會是這種反應,還是那晚確實發生了什麽?他在利用醉酒掩蓋真相。
她不想當福爾摩斯,他喜歡誰愛誰和誰在一起,在分開的那五年裡,她沒有權利吃醋,那是他的生活自由,誰也無權干涉,而現在,她雖然答應和他在一起了,可那是在知道他沒有必要騙她,也知道他和孟依晨沒有發生什麽。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知道了他和孟依晨的事情,她就不能裝的一無所知,自欺欺人的這種事情,她不能做。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話,快步的走向房間,將門上鎖後,她疲累的抵住門板,淚瞬間如雨下。
這世間,最讓人感到心動的就是感情,最讓人搞到痛苦的,也是感情。
哭了好一會,她覺得哭累了,便起身朝床邊走去,窗外還在劈裡啪啦的下著冬雨,窗內也在下著冬雨,只不過她掩飾的很好,讓人看不出來。
重新躺回床上,她依然沒什麽睡衣,睜著眼睛到四點半的時候,終於有了點困意,她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她夢到孟依晨在追她,她拚命的跑,卻也抵不過她的速度,她總是在孟依晨要抓住的時候,迅速的逃跑,累的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她試著想和她講道理,可她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帶著點玄幻色彩,一身黑衣,像是古裝片裡的人物,突然會飛。
她跑啊跑啊,卻怎麽也跑不過她,她的一雙翅膀就像一堵牆一樣,推不倒又躲不掉。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覺得渾身都是汗,明明被窩裡的溫度很低,她覺得冷,卻做夢做的渾身是冷汗。
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已經早上九點了,難怪她感覺到餓了。
正在她要起身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沒問是誰,也沒說請進,不一會,門鎖轉動了下,蘇留白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上面放著幾樣可口的小菜,和米粥饅頭,都是對身體特別好的食物。
孟暖偏過頭,沒和他說話,也沒看向他,他走過來,摸了摸鼻子,“這是我起早做的,就算沒有胃口,也要多少吃點,別忘了你還懷著孕呢,不要任性。”
他就像囑咐一個孩子一樣,可她又不是他的孩子,不需要他的囑咐,是的,她是沒有良心,她不會感恩,讓他覺得她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也好,反正已經要分開了,她已經沒什麽好顧慮的了。
她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有這種豁出去的心態的,但她說出的話,確實帶著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