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孟暖,愛你就像含笑飲毒酒,我卻情不能自已~
浴室裡的浴缸很大,她緊緊蹲坐在靠大理石牆壁的那一側,濕漉凌亂的頭髮貼在臉頰及後頸處,雙腿彎曲靠在身前,並用雙手緊緊環抱住,花灑的水流勻速的下落,滴落在浴缸裡,水位漸漸的沒過了她的腳踝,沒過了她的小腿,她全身的衣服濕透,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
她的身子嬌小,很快,幾乎就快淹沒在滿缸的沁涼的水裡,背部後面是冰冷的浴缸沿壁和大理石牆壁,她咬唇,試圖去抵禦忽略身體外傳來的那股痛徹刺骨的寒冷,可女人天生是怕冷的動物,她越想去抵禦忽略,就越覺得冷意侵襲,漸漸的,牙齒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整個人已經被凍的瑟瑟發抖。
蘇留白將浴缸上方的花灑關閉,水流不再順著頭髮滴落,那種溺了水的感覺也跟著消失了,呼吸也不用在壓抑,像是突然重獲新生了一般。
浴室突然沒有水流聲,氛圍變得安靜,變得曖昧。
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很有品位,也很懂得享受,這個浴室的裝修布置和家具設施是對他有品位最有力的細節體現。
整個浴室的色調以黑白色系為主,濃重卻不失優雅,布局,奔放且大氣,又沒失去高檔裝飾建材帶來的自然優美的線條和韻律,這個男人眼光精準的小到每一個細節的典雅裝飾,都能品評勾勒出浴室的豪華奢靡。
浴室的裡間與外間,是用一道精致前衛的磨砂玻璃幕牆做的隔斷,外間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鏡子,朦朦朧朧的反射中,可以將裡間所有的景象映在其中。
男人的白色休閑襯衫上面布滿了褶皺,剛剛從浴缸濺出的水珠崩落在他的衣襟前擺和黑色休閑西褲上,被濺濕的衣服緊貼著他的身體,尤其上身,白色襯衫裡的麥色皮膚和糾結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很容易就讓人浮想聯翩。
清醒時,她都未必可以對這樣的他做到無動於衷,更何況她的體內欲-望正瘋狂的叫囂著,如果不是冷水浸泡,她想她會撲過去的吧。
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她將頭深深埋進自己的雙-腿間,身體下滑了一些,除了鼻息,她幾乎整個人都沉進了水裡面。
也許是適應了浴缸裡冷水的溫度,慢慢的,竟然覺得不那麽冰涼刺骨,再加上棚頂的浴霸傳來溫暖明亮的光,讓她的身體又開始熱了起來。
就好像外面是冰,裡面是火,體內體外處在冰火兩重天中,又冷又熱。
男人一雙黑湛發亮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浴缸裡的嬌小女人,她沒動作,他也沒動作,從褲袋裡掏出煙盒,被水浸濕了一些,他撚出一顆乾燥的香煙,習慣性的單手護風,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火苗跳動,他吸了一口,下一秒香煙頭便傳來了紅色的火光。
浴缸旁邊有一個按摩凳,比浴缸稍稍高一些,他索性坐過去,一手夾著煙湊到嘴邊,一手胡亂的在微濕的發絲中穿過,他在克制,克制身體和內心不斷湧出的躁動。
理智與驕傲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拉扯糾結,他彎下腰,雙肘支撐在彎曲的雙腿上,一手撐著臉頰,一手夾著香煙,隔著細白的煙霧,眸子微眯,再次看向浴缸中央的女人。
對於男-女之事,他不沉溺,甚至,不樂衷,可也許是太久沒碰過女人,此刻,腦子裡蜂擁而至的都是五年前在澳洲的出租屋裡瘋狂佔-有她的畫面,臥室、餐桌、廚房,浴室,只要是方便佔有她的地方,他都沒有放過。
那時的他們像是初嘗禁果的少男少女,急切的渴-望著對方,直到把彼此化為己有,深深的擁有,才肯罷休。
她沒在的這五年,每每身體有了欲-望,想她想到心都疼時,他只能靠泡冷水澡,或是找個燈紅酒綠的地方,來消遣和逼退自己的欲-望。
或許是因為嘗過她的美好,穿透過她的靈魂,經歷過那麽美好的她之後,他就再也對任何女人提不起來興趣。
一度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那段時間,他是靠一場接著一場的酒局應酬,來麻痹放逐自己的。
若說這五年沒有試圖勾-引他的女人,那絕對是騙人的,可能入他眼的少之又少,有那麽一兩個進入視線的,眉眼之間,還都很像她。
為了父親為了蘇氏,他放棄了很多,包括最愛的女人。
如今,終於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彼此再毫無保留,從內心來講,他並不想放棄。
煙霧嫋嫋中,男人與女人的直線距離只有一米,卻像隔著千萬個海裡,遙遠的無邊無際。
……
蘇留白居住的高檔公寓樓下,路邊樹蔭旁停著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正是剛剛停在醫院拐角十字路口的那輛。
支開司機,女人獨自坐在車裡。
樹蔭旁立著高挑的路杆燈,筆直的向遠處延伸去,排的十分整齊,照射出的光好像漫天的雨水,卻比雨水更明亮、柔軟、皎潔。
女人雙腿優雅的交疊,透過深重的車玻璃看進去,女人的臉上畫著十分精致的妝容,勾勒出她精細的臉龐,她的一隻手拿過旁邊座位上的煙盒,從中拿出一根煙點燃,女士的薄荷香煙味,吸起來有一種冰涼感,很像那個男人的唇。
初戀時都不懂愛情,她以為她在未來那麽長的人生路上,隨時都可以碰到有著薄荷味道的男人唇瓣,冰涼卻也炙熱,可後來,她接觸過各類各樣的男人,卻再也沒有遇到過一雙那樣的薄唇。
你有過後悔嗎?就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都是與你錯過的最愛的男人的分手畫面。
那時的你說出的話決絕不帶一絲余地,將那個高傲的男人打擊的一無是處。
而你終於嘗到什麽是後悔的時候,他已經屬於了另外一個女人,並為她走進婚姻,許下了一生一世的諾言。
那種後悔漸漸累積,慢慢醞釀成遺憾、不甘,到最後,演變成勢在必得的瘋狂欲-望。
她紅唇勾起一抹嘲笑,沒錯,她現在有些瘋狂,無與倫比的瘋狂。
將車窗降下一條縫隙,將剛剛吸到嘴裡的煙霧衝著縫隙慢慢吐出,煙霧混著滴落的雨,漸漸消散。
看向車玻璃外,將近晚上的十一點,這一帶卻依然燈火輝煌,車流如織,不遠處的一座跨海面的大橋上,一盞盞圓狀的橋燈組成一條明亮的光帶,在茫茫的夜色中,發散著五顏六色的光,上面偶爾有緊緊相擁的情侶走過,就算雨還在下,也沒有阻擋住那些撐傘夜遊海邊的情侶興致,反而越是這樣的雨夜,越是給熱戀中的情侶增添了浪漫的氣息,離得遠,她也能看到,他們的臉上正掛著幸福的笑容,這對於此刻坐在車裡的她來說,是有些諷刺的。
一根煙吸盡,將煙蒂扔到煙灰缸裡,女人轉回頭,挪動身子到車子的另一側,看著靠路邊這棟公寓的五樓,裡面的燈亮著,似乎房子的主人還未入睡。
今晚的這場安排,是她痛定思痛後的結果,不成功便成仁,希望孟暖可以熱情點,也希望蘇留白可以衝動點,這樣明天早上,她才有機會將重新擁有彼此的兩個人,生生的分開。
孟暖那性子她十分了解,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本來她對這場感情就十分的怯步不確定,她需要添油加醋,讓她的怯步和不確定性更加擴大,好讓那個男人自動放棄,然後,永永遠遠的留在她的身邊。
不經意間,女人所坐的黑色車子後面又停了一輛車子,是一款白色布加迪,車牌號是高調的青A99999。
女人仰視的視線從八樓亮燈的房子挪回來,透過後視鏡,一眼就看到了身後的車子和車牌,她勾唇,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女人指甲的鮮紅色與白色的手機殼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妖媚性感。
“跟我一樣,不放心?”
男人坐在主駕駛座上,接聽電話的動作是慵懶的,透過前風擋看向牽扯後座女人的背影,隔著兩層車玻璃,看的不是很清楚,卻能大致的看出來女人穿著什麽顏色的衣服。
不是剛剛分開時的那件,說明她也是到家後,才又折返回來的。
“嗯,回家衝了澡怎麽也睡不著,想著也許親眼看到,才能放心些。”男人回答。
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他在極力控制自己體內的煩悶和抑鬱。
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到別的男人床上,這種事情擱誰身上,興許都不好受吧,何況是他。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女人莞爾,邀請他,“要來我車上一起等嗎?”
“不用了,該談的已經談過了,我待會就走。”
話落,又與手機對面的女人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五樓的公寓燈終於滅了。
女人的電話又撥了過來,聲音帶著難言的淒楚,他們兩個在這種跌跌撞撞的愛情中,何嘗不是最失敗無用的。
與生意場上的兩人相比,簡直大相徑庭。
她說,“我後悔了,我怕這晚過後……蘇留白的心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男人歎了口氣,“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就算有沒有今晚,他的心你也收不回去,不然過去的那五年,你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將他搞定,不是嗎?”
“嗯哼,你說的對,我甚至想過用強的,就為了讓他碰我,可我不敢,就算下了幾天的決心,可在見到他深邃的眼眸時,就什麽都不敢再做了,那個男人有時候對我紳士冰冷的像是像是捂不熱的冰塊,就算我脫-光自己,他都可以目不斜視的走過……”
女人的聲音開始顫抖哽咽,她的聲音一度崩潰,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從手機的那端傳過來。
男人握著手機的大手不自覺的加力再加力,她說的這些感受,他又何嘗沒嘗過。
這種得不到卻又欲罷不能的滋味,他體驗過,也十分了解。
“那個女人真的那麽好?好到他寧可放棄這麽龐大的商業帝國?放棄走向更大的權利巔峰?我不明白,始終也想不明白。”
兩個人坐在各自的車裡,靜謐時,耳朵裡除了對方手機的無線電波聲,就是雨滴滴落在車頂的滴答聲。
“男人有時候想要的,也許並不是更大的財富地位甚至是名望,他們有時候站到一定高度時,更渴望的是平凡,娶一個自己愛的女人,生一個屬於兩人的孩子,過著茶米油鹽瑣碎的日子,而不是每天在生意場上應酬廝殺,每天在籌謀算計中過活,這種疲累的感覺不止男人,對於幹練事業心的女強人同樣適用,我說的這種感受,你……也應該懂的。”
女人的聲音像是在哭,他卻再也聽不到一丁點的哭聲。
男人說的這種感受她懂,甚至沒有人比她更懂。
也許是跟她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系,她想要得到什麽,父親就會讓她用相等的勞動去換取,久而久之,她就變得越來越成熟幹練,越來越冷靜果敢。
父親常說她生錯了身子,如果她是個男子,必是可塑之才。
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謝謝你的開導,聽你這麽說幾句,我好多了,也不再鑽牛角尖了,想要得到我們最想要的東西,不先經歷痛苦,又怎麽會知道後來的甘甜?”
這樣自說自話的安慰語,騙騙別人還可以,但卻騙不過她自己的心。
“時間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早你還要早起趕來這,不要……想得太多了。”
男人把能想到的安慰話都說了出來,與她接觸的越多,他就越能感覺到兩人的共同之處。
他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除了要和她合作,也要互相利用,她利用他得到她想要的,同樣的,他也需要利用她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拍即合的買賣,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嗯!”女人淡淡的回應,切斷了通訊。
也許兩人都還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情緒中,並沒有注意到從小區的大門裡駛出一輛私家商務車,通體黑色,車膜貼的極重,就算緊貼著,也未必能看清裡面坐著的人。
女人叫司機回歸,很快,車子便朝前駛去,後車的男人趴在方向盤上平複了一下自己,大約幾分鍾後,才將車子啟動,駛離了小區門口。
……
另一邊,與剛剛在小區門口駛離相反方向的車子上,坐著三個人。
主駕駛座上是劉同,後面車座上坐著蘇留白和孟暖。
這個車子是蘇留白不常使用的商務車,後車座和前車座之間有著一道固定死的屏障遮擋,之前是為了不受前面打擾,方便與人商務洽談,現在則是方便了孟暖的媚態不會呈現在別人的眼前。
蘇留白被身邊的女人上下-其-手,卻一點都不惱,很享受女人此刻帶來的撩-撥感。
想起剛剛在公寓接到陸川風電話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在,我們將時間倒回到二十分鍾前,也是他正做著最後的掙扎時,他接到了陸川風打來的電話。
陸川風所在的地方很嘈雜,音樂聲混著人聲化成了他話語後的背景,雖然吵,但他的聲音很清晰的傳過來。
他說:“老白,不對勁,醫院附近商鋪的攝像頭在今天全部進入癱瘓狀態,名義上是說最近第三人民醫院附近的線路維修,但沒有那麽簡單,怎麽偏偏你需要調錄像時的今天,就維修了呢?還有第二點,就是醫院的視頻,從你進去到出來時的視頻全部被消除掉了,而且不露任何痕跡,說明背後布線的這人非常強大,與當初蘇氏員工資料泄露那時一樣詭異,一樣調不到任何視頻。”
蘇留白將手中剩余的半截香煙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後掐滅,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
“我和孟暖有可能被人盯上了,你現在去查一下蘇氏附近的視頻,如果還查不到什麽,再給我打電話。”
陸川風沉默了半刻,“孟建勳那個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燈,老白,悠著點吧。”
“陸子,如果我稀罕那些,很早之前我就可以走更高更大的權利巔峰,而不是現在,如果還是我的好兄弟,以後這種勸慰的話我不想在聽了。”
他愛孟暖,愛她就像含笑飲毒酒,他早已情不能自已。
蘇留白的聲音低沉的回蕩在浴室裡,透過無線電波傳到陸川風的耳朵裡時,他的聲音是帶著一種空洞感的。
“跟我的想法一樣,我說這句話之前,心裡已經想過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你,以後的路是福是禍,兄弟都在你身邊。”
多年培養的默契和感情,根本就不需要多少言語,也許只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就可以明白對方的所有心意。
“謝謝你。”蘇留白鄭重的說。
陸川風愣了片刻,才調侃的笑道,“現在談謝太早了。”頓了頓又道,“如果你說有人盯上你和孟暖了的話,你是不是應該看看你公寓附近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或者車輛,今晚的事情不尋常,還是小心謹慎一些。”
蘇留白明白,“嗯,之後電聯吧。”
切斷了電話,蘇留白走出浴室,來到落地窗邊,外面並不是特別明亮,但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小區圍欄外聽著兩輛車,一黑一白。
當初能夠買下這棟公寓,除了它的視野,就是為了它的安全性和私密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小區出入口附近從沒停過什麽車輛,因為進出這個公寓小區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大家一般直接走地下停車場,將車停在路邊的情況少之又少。
所以,從這就能判斷出很不正常。
現在是非常時期,又發生了這麽一系列蹊蹺的事情,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拿起手機撥通了劉同的號碼,讓他回公司的底下停車場取他的商務房車,然後走地下停車場。
劉同似乎正在睡夢中,反應了一會,才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過來,說會很快趕過來。
蘇留白掛斷電話,折返回浴室,走到浴缸旁,拉起沉在水裡的女人。
他的力道有些大,疼的孟暖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