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軒這回足足愣了有好幾分鍾，過了好久，才又道：“我想問一個問題，為什麽不能用塑料模型代替真實的骨骼標本呢？”

  這樣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成本也便宜啊！

  助手搖搖頭：“如果是一般的中學生物課，塑料模型就足夠了。但是法醫們需要臨床的解剖經驗，一具塑料模型即便做的再精巧逼真，也絕對不可能展示出人類骨骼和肌理上的所有細節。因為人類的構造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複製的藝術品，想要了解更多就必須從原件入手才行。

  而且國外有的人就喜歡收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些東西大概也不會是做醫用的……”

  那人嘴快，說完才發覺自己說這些不太對，立馬望向莘以墨。

  卻見莘以墨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這才微微放心。

  “我還有一個問題！”

  那人在心裡無奈的一歎，怎麽就這麽多問題啊！

  不過嘴上還是道：“什麽問題？”

  “為什麽不能等屍體自然地白骨化之後，再做成骨架呢，還要經過如此恐怖的製作過程。相信只要是聽說過這種製作過程的人，都不敢把自己的遺骨捐贈出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因為屍骨在腐化的過程中，會經歷不同程度的腐蝕。白骨化後又會經歷一個碳化的過程，經歷那樣的過程，屍骨的成分就分生改變，而原有的形狀和特質也會生變化，那樣的模型對法醫們在學習中提取數據或增加自己的經驗，都是不利的。”

  這回說話的雷京。

  “那，我們國家現在缺乏這種骨骼模型嗎？”

  “缺，當然缺！法醫研究室裡面的骨架你見過吧？“

  顧佳軒點點頭。

  雷京歎了口氣：“那還是幾十年前，我的老師厚著臉皮留下來的，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寧可把自己的骨骼賣給外國人，也不給自己人，挺悲哀的。”顧佳軒突然有些心酸。

  “哎，前些日子我回母校，知道看見什麽麽？一些醫學院的學生們，竟然拿著屍骨模型做著各種搞怪的動作，有一個女學員竟然還把一個的腦蓋骨倒放在了自己的頭上當帽子戴。你說看到這樣的醫學院學生，還有誰會把自己的遺體和骨骼捐贈出來？”

  突然傳來一個憤憤然的聲音，說的語氣一般氣憤，一半是無奈。

  “人需要尊嚴，骨架也需要尊嚴。這是我的老師告訴我，讓我記住的！”

  剛才那個助手也插了一句！

  “是啊，這句話你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了。”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又想揭我底，還能不能愉快的做兄弟了？”那助手瞪了說話的人一眼。

  “嘿嘿……”那聲音乾笑了兩聲，不搭碴兒了。

  顧佳軒卻是忍不住上前追問道：“這有什麽故事嗎？獨樂了不如眾樂樂，說出來大家樂嘛！”

  可那人卻沒笑，反而是有些沉重的看了那個助手一眼。

  這下，那助手倒是笑了，不過有些苦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