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穆旭堯發現問題後就已經給各方面打了招呼,但收效甚微。在這種小山村,誰家一點小事都能被拿來津津樂道好久,已經傳出來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捂得住。
“你的手怎麽了?”穆旭堯突然發現她手上的傷口。,
莘以墨縮手,手上的傷口她剛才已經拿礦泉水清理過了,但是還沒有包扎。
“怎麽這麽不小心,怎麽弄的?”穆旭堯責備的看她,去一旁拿出了急救箱。
“剛才在田埂上滑了一下,我一著急,抓住竹樁的時候沒注意上面有鐵絲,所以劃了條口子。”
穆旭堯抓住她的手腕拉到面前,拿雙氧水開始清潔傷口,聽到她說是被鐵絲劃傷的,立馬想到:“田邊的鐵絲應該都生鏽了,回去的路上先去打破傷風。”
莘以墨點頭,任穆旭堯處理著傷口。
穆旭堯對處理外傷也頗有心得,速度很快的上藥,熟練的包扎好。
“拍到什麽了?”放好藥箱,穆旭堯盯著莘以墨身上的相機。
莘以墨挑唇,眸中帶著讚賞:“你是現場唯一一個看穿我意圖的人。”
穆旭堯挑唇,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的得意很是明顯。
莘以墨將相機遞了上去:“現在已經確定,死者系被向家村本村的人所害。而我觀察過附近的地形,從死者家到這裡並不遠。”
“死者家裡的現場我已經帶人去看過了,你可以看看這個。”穆旭堯遞上自己手裡的相機。
“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那人說的是帶著濃重鄉音的普通話,但大概的意思,他們還是能聽懂的。
兩人的臉色齊齊一變,朝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
過來的是一個看上去大概60來歲的老人,身上帶著農村人特有的質樸,但這也難逃他是殺人犯之一的事實。
沒錯,他只是之一。
從白骨上的傷痕來看,4具屍體是在同一天,被人用同一種方法砍殺致死的,而且根據骨頭上的痕跡來看,哪些傷痕應該是多人以上揮刀砍殺造成,所以凶手是多人,而不是一人。
不過既然有‘凶手’自首,警方自然不會不聞不問。
那位來自首的,叫做向有良的老人,當即就被帶了過來,要求交代犯罪經過。
可就在這時——
“人是我殺的!”
“是我是我……”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穆旭堯蹙眉,掃向一旁的何小虎:“去看看怎麽回事。”
何小虎應聲,小跑去一旁後,跟市局的人一起領回了一共9個老人。
他們的年紀大概都在60歲以上,有好些走路甚至都有些微顫,要是放在平常,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群老人會是連殺幾人的殺人凶手。
可是現在,大家的心裡都很清楚,他們其中真的有連殺幾人的凶手,而且不止一個。
何小虎走了上來:“頭兒,每個人都說人是自己殺的,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穆旭堯冷眼掃過人群,嗓音如冰山上的棱:“全都帶回去,協助調查。”
這次的案子出乎意料的順利,老人們在警察們連哄帶騙之下,很快就交代了多人犯罪的經過。
幾年前,只剩一群老弱的村子裡來了一群小混混,住進了村子裡廢棄的房子,帶給了老人們雪上加霜的生活。
一群好吃懶做小青年生活在農村,自然不會願意跟老人們一樣去種地,於是他們將主意打到了老人們的頭上,剛開始只是偷偷摸摸的偷地裡的菜,家裡的雞鴨。
老人知道東西是他們偷的,但是一群混蛋抵死不認,老人們也根本打不過他們,只能自認倒霉。漸漸的,發展成了偷錢。
老人們報過警,但是由於金額太小,一般抓進去關幾天就放了出來,又變本加厲的打罵老人,老人身體弱,根本拿這些惡棍沒有辦法。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那年的春節,老人們外出務工的子女回家,有了年輕力壯的男人,他們不敢造次,便離開了村子。
但等春節一過,他們又回來了,開始變本加厲,甚至發展成了明搶……
農村的日子本就難過,又怎麽經得起這樣的禍害。
村裡還有好幾個孤寡老人,屬於兒女早亡,沒有活動能力,只能靠政府和鄰裡接濟過日子。而他們,居然將手伸向了老人們每月到手的那一點點保障金。
老人們忍無可忍的情緒終於在這些混蛋再次向村裡一位孤寡老人伸出邪惡之手時爆發,十多位老人拿上家中的菜刀,將這群混蛋圍了起來,在混亂的環境中,將幾個人渣亂刀砍死,又齊力將屍體拋進了村子後的化糞池裡。
沒有了這些惡棍的騷擾,老人們的日子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沒有人關心這群惡棍的去向,自然也沒有人發現老人們的秘密。
可是安生的日子沒過到幾年,一個早年般出村子的青年回來了,住進了破舊的祖屋裡。
老人們的生活再次陷入恐懼,他和那些混混一樣,成天無所事事,從老人們的家中偷、搶。
於是,老人們再次忍無可忍時候,事件重演。不過這次的死者是被他們用繩索勒死,然後拋屍。
辦公室裡,莘以墨和穆旭堯一起看完筆錄,神色各異。
“你怎麽看?”還是穆旭堯先開了口。
莘以墨放下手中的筆錄,思考著道:“根據筆錄來看,凶器、手法、時間和過程都沒錯,包括所有細節都十分合理,不存在篡供的可能,只是……”
“直說。”
“莘以墨想了想,搖搖頭道:“算了。”
“莘以墨同志!”這是穆旭堯第一次這麽嚴肅的叫她。
“我……”莘以墨支吾著。
“請你不要把個人色彩帶到工作中來!”穆旭堯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先去見見那些人,才能給你答案。”莘以墨起身準備出去。
“等等。”穆旭堯及時叫住了她:“已經下班了。”
莘以墨挑眉,這可不像穆旭堯。
可穆旭堯已經收拾好東西,拉著她下了樓。
“這是去哪裡?”車開出一段,莘以墨發現他走的根本不是回去的路。
“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