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一帶稱不上很熱鬧,但背對莊園,有些賞花的起的比月淺寧早已經在門口踱步準備出發了,三三兩兩站在一旁,閑聊著似乎是在等其他同伴。
而就在此時,一位衣著較為樸素的男子上馬準備離開客棧,剛到大路上就聽見一聲尖叫,惹得一行人側目。只見地上癱著一人,捂著膝蓋直叫喚。
“哎喲哎喲……疼死了……”男子捂著膝蓋帶著哭腔叫喚著。
屋子裡三三倆倆的客人也被叫喚聲引出客棧了,而月淺寧猶豫片刻,眯了眯鳳眼,隻覺得自己一腔熱血正在沸騰,以前在現代看到這種新聞她就十分痛恨,現在到了古代正好撞自己槍口上了。
於是起身也跟著幾個客人出去了。
一旁的龍颯竔並未起身,只是坐在窗邊靜靜的看自己的愛妃,很多時候月淺寧就是個很有獨特思想的人,她想做的事情龍颯竔永遠優先選擇放手讓她先去做,如果碰了壁他永遠會第一時間出現。
一群人圍在旁邊,幾個同行的人伸手議論著。
那馬上的素衣男子已經下了馬,半攙扶著那地上癱坐的男子,而那男子雙眼含著半泡淚花,嘴巴嗷嗷嚎叫,喊得一旁路人都覺得疼痛不已。
“哎呀……痛死了……你這人……這般往我身上撞啊……”地上男子嘀嘀咕咕的說著,一旁素衣男子一言不發,額頭沁滿了汗水,他也不知怎麽說,明明是這人徑直跌在地上的,自己的馬兒溫順,自己停住的時候那人早已躺下…
“這人怎麽這樣啊……”一旁幾個人憤憤不平的說道,在他們看來就如癱坐在地上那人說的一樣,就是那素衣男子硬生生的撞了人。
“趕緊送去看大夫吧!”一名青衫男子關心的開口道,而地上的男子聽到這話立馬更加痛苦的哎喲哎喲起來。
說著一下子趴在了素衣男子身上,湊到素衣男子耳邊,飛快的嘀咕了一句:“送醫恐怕你得供我一輩子了,不然你給我這個數,咱們這件事就這樣,我就不多糾纏你。”說著又飛快的哎喲哎喲叫喚起來了。
素衣男子聞言面色一沉,有些憤怒的看向男子。這話裡有話,顯然自己根本就沒撞傷他,定然是來敲詐自己的。
“你這人卑鄙無恥!”說著他一下子跳起來,本靠在他肩膀的男子也未反應過來,一下又跌在地面上,這次是真痛,畢竟腦袋瓜子往這地上一磕。
待反應過來,立馬含著眼淚哭訴道:“你這人,撞了人莫不是要逃掉?”
“你這人怎麽回事啊。”
“就是撞了人還罵別人!”
路人一看立即斥責起那素衣男子,月淺寧見狀,心裡感歎這古代人就是熱心腸,那等待會事情真相出來了,也真是有好戲看了。
月淺寧走近才發現那地上叫喚的人正是那個賊眉鼠眼的小二,以前總有人說不能以貌取人,可這人啊有時候就在臉上看出來了。
“大家靜一靜,我略懂醫術,可否讓我幫這位小哥看看?”月淺寧出聲說道,一旁路人回頭看向她,一看是位女子,不既然她說略懂多少可以給那小哥看看,紛紛讓開道。
而地上的小二也慌了神,早知道他壓根就撞傷,若是被查出來了,急忙叫喚道:“一女子會什麽醫術,走開走開!到時候把我弄瘸了可怎麽辦!”
月淺寧聞言笑了笑,語氣平淡道:“瘸倒是不會,我看你也不過是皮外傷留了點血罷了,得趕快處理,到時候惡化了傷口...”
一旁的素衣男子看著月淺寧,似乎確實懂醫術的樣子,又不想被訛於是便也說道:“小哥,讓這女大夫看看吧,我也好知道你傷勢怎樣。”
“這...”那小二一下子著急起來,月淺寧輕笑一聲道:“莫不是沒有受傷,所以不敢讓我看?”
小二猛的抬頭看向月淺寧,一雙含笑的雙眼似乎看穿他的一切。
而素衣男子也有些驚喜,這女子居然一眼看穿了那小二,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夫人的話是什麽意思?”一旁的人似乎有所意識反應過來,月淺寧眉眼一彎,笑的一臉單純,眼睛卻像個狐狸似得。
“我沒什麽意思,只是我看地面血這麽多,定然是大傷口,可我到現在以我這裡看過去,還未看出還血湧出來。”
眾人一看還真是,若非月淺寧說,他們當真看不出。
大家皆是懷疑的態度看著男子,那小二心都慌了連連說道:“我這是內傷內傷。”
“是不是內傷也得我來看下,你說你傷哪裡了?”
“膝蓋。”小二急忙說道,接著捂在膝蓋上。
月淺寧眯著眼說道:“膝蓋?怎麽弄得?”
“被他的馬踢的!”小二說著又一臉難過的樣子。
“哈哈別開玩笑了,這馬的力氣還會掌握,你膝蓋莫不是長在高處的,馬還能踢到膝蓋?”
眾人一聽反應過來,龍颯竔在後面出來,語氣輕挑道:“被馬踢了還能悠然自得的聊天恐怕小哥體質非凡啊!”
一旁人恍然明白,紛紛指責起小二,素衣男子指責道:“方才還讓我給他銀兩私了此事!”
眾人指責唾罵之中,那小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月淺寧,麻利的爬起來跑了。
事情結束,幾個議論此事說著時候不早要去莊園了,也就散開了。
“多謝恩公。”那素衣男子說著就要磕頭感謝,月淺寧眯著眼看著男子嘴唇發白,額頭沁著不尋常的滴滴汗水,她本以為男子是當時慌張所致,看來不只是這樣。
“你是否經常身體發虛,常年出汗?會莫名的心慌難受,伴隨短暫性的昏迷?”月淺寧拉起那素衣男子詢問道。素衣男子有些驚愕的抬頭看向月淺寧,驚訝她居然把自己的症狀全說出來,猶豫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夫人竟然看出了我這些症狀,實不相瞞,我也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大夫說我這病只是拿藥材吊著,我想我也不過廢人一個,哎。”
月淺寧隻覺得這世道的悲哀,這病放在現代不過也只是打點滴,配些藥吃幾個療程便好了,而且找到病症,像多年醫術流傳下的針灸,不過是幾針就可以治的事情。
換到一些庸醫身上,遇到這種病權當疑難雜症,一味的讓病人買珍貴藥材吊著那口氣,有效果還好說,有些根本只會惡化病情,加上那些錢根本都是冤枉錢。
月淺寧看著面前的素衣男子,說道:“你放心,相逢即是緣,我既然已經救了你一次,我也不怕再救一次麻煩。”說著看向一旁的龍颯竔,龍颯竔也明了她要做什麽,點了點頭。
那素衣男子以為那月淺寧看向龍颯竔是讓他出錢來幫自己治病,急忙擺手道:“我這病也是富貴病,不必了不必了……”
“您誤會了,我能治你的病,而且是治好你的病。”說著她目光堅定的看著素衣男子,像以前她無數次面對那些對生命絕望的病人一般堅定,她知道只有醫生堅定的狀態才可以感染病人求生的希望。
“你能治好我的病?”說著有些吃驚,可面對這堅定的目光又半信半疑道,“姑娘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月淺寧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直接問道:“不需要猶豫什麽,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只看你是否願意一試。”
那男子想起方才女子一眼識破小二,又看出自己症狀,一咬牙點頭說好。
龍颯竔詢問道:“你住在這附近?”
“我家就在前面的撫蕪縣。”素衣男子應道。
“那我們就去撫蕪鎮,這客棧周邊也無什麽藥材店。”月淺寧說著,看向況世良,況世良立馬回到:“那撫蕪縣,倒也在賀州那條路上,不過繞一下路就可以了。”
“那好。”月淺寧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素衣男子急忙應道:“宋生南,敢問恩公名字?”
“叫我...龍夫人便好。”說著嘴角一勾,含笑看向龍颯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