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龍颯竔聽到消息及時趕到了。
在他的指揮下,幾名帶刀侍衛迅速地將那名發瘋的女子拿下了。掀開紛亂遮住臉龐的長發一看,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蘭繡玉。
“皇上,皇上!”蘭繡玉的嗓子已經吼得乾啞,沙沙的發不出聲音。此時的她,原本的芳華和嫵媚早已不在,披頭散發地一身狼狽,就像路邊的垃圾婆子一般。她在侍衛的鉗製下,還是不太安分的樣子,身體不斷地顫抖,時而四肢抽蓄,口中冒出白沫。
龍颯竔上前一步,手起飛快地在她身上幾個穴位點了幾下。蘭繡玉腦袋一歪,昏了過去,這下,她總算安分了。
龍颯竔將蘭繡玉攔腰抱起,放在一旁的床榻上,安置好。起身,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傳禦醫,為蘭貴妃診治。”龍颯竔說道,聲音冷冰冰地,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後方的一位小公公聞言,領命而去。一時間,整個大殿安靜了。
龍颯竔眯起眼,冷眼掃過周遭的環境。
原本華麗整潔,頗有格調的秀蘭苑,此時已經被毀壞了大半。
上好的瓷器,畫作,大多都在蘭繡玉衝撞的過程中被摔碎了。婢女,丫鬟,大多臉上帶著淚痕,妝容散亂,恐懼寫滿了她們的眼睛。
一片狼藉。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許傳出去。”龍颯竔的聲音很冷,毫無溫度,“可聽明白了?”
眾人忙不迭地領命,頭如搗蒜。
這時候,方才離開的那名小公公領著醫女方長卿急衝衝地趕到了殿上。方長卿是太醫院的醫女頭頭,醫術不凡,專門為后宮嬪妃診治疑難雜症。
至殿上,方長卿低頭,朝著龍颯竔行了禮後,便迅速趕到一旁放下工具為昏迷著的蘭繡玉診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眾人的屏息凝視下,方長卿收手,緩緩站起,來到在一旁等待許久的龍颯竔面前。
“稟皇上,蘭貴妃突發病痛,惡疾纏身。”方長卿躬身道,一字一句,“下官方才已經為娘娘施了銀針,目前已經沒有了危險。只是需要好好調養,百日之後,自然無礙。”
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道,“只是,這百日之內,只怕是不能再蒙受龍恩。為了避免他人感染,百日之內,娘娘還是獨居宮中為好。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臣以為,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龍颯竔點點頭,揮手恩準了。
此時,龍颯竔的貼身侍衛懷中抱著一名女子走上殿來,他將那女子置於殿上,眾人一看,可不是那蘭繡玉的貼身丫鬟杜鵑嗎。
“稟皇上,吾等在後院的樹下發現這位女子,看情況,是被人打暈的。”
那貼身侍衛垂著首報告道,言至此,竟帶出幾分歉意,“臣下無能,未能發現凶手。”
“不必多言。”
龍颯竔冷冷打斷,他回身,坐在上位的木椅上,再開口時,言語中帶了幾絲嘲諷,“月皇后,這出戲看得可還開心?”
在人群後方的角落處,穿著婢女們的宮服隱蔽在一側,觀戰許久的月淺寧渾身一僵,隨即撇撇嘴,邁開腳步往前數步,走到龍颯竔身前,施施然朝著龍颯竔行禮,開口道,“奴婢參見皇上。”
龍颯竔冷眼看著眼前的月淺寧,“你為何會在這兒?”
月淺寧望著他,挑釁地嘴角一勾,並不說話。
“朕記得,已經把你貶為奴婢了。”龍颯竔道,黑色的眼瞳如蒼狼般犀利地勾住了她。
“是的,陛下。”月淺寧回答道,聲音卻是極冷,不卑不亢,“淺寧如今已經只是個奴婢,來這裡,也是為行灑掃整理之事。皇上,可還有什麽疑問?”
她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在乎地頂撞他。
周遭的一眾仆從們看著她,都驚呆了。他們沒有看錯吧,這位曾經的皇后娘娘,那個懦弱的女子,居然敢這般直言頂撞皇上?
“好一個奴婢。”龍颯竔笑了,眉間一挑,看向她,眼神中閃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蘭繡玉之事,可是你所做?”
月淺寧扭過頭,不看他,漠然道,“她那個女人,與我何乾?”
龍颯竔帥氣的雙眸微眯,看著她的眼神更深了,充滿玩味,“后宮往往不平靜,月淺寧,你好歹是曾經的皇后,蘭貴妃與你的關系,可謂不淺。莫非,你是吃朕的醋,存心報復?”
“龍颯竔!”月淺寧回首,眼神毫不畏懼地直接對上他的,“就算是要報復,我月淺寧也不過只是廢物一個,又如何有那樣天大的本事讓蘭貴妃身中惡疾神志不清?”
“你!”龍颯竔皺起眉,四下打量眼前的月淺寧。
月淺寧的話反而提醒了他。
是,那個醜女月淺寧只不過是廢物一個,怎麽有如此大的本事?
再看眼前的這名女子,音容相貌,都是他那熟悉的討厭的摸樣,可是一言一行之間,又分明有什麽東西真的改變了。
龍颯竔忽然有了興趣。
他挑起眉,一甩袖子,背手渡開幾步,笑道,“月淺寧啊月淺寧,朕發現,你變得有趣了呢。”
“什麽?”月淺寧挑眉,道。這龍颯竔的語氣太過詭異,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他在打什麽算盤。
沒等她反應過來,龍颯竔轉身,幾步之下進到她身側。他俯下身,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毫不費力地將她攔腰抱起,抱入懷中。
“龍颯竔!”月淺寧掙扎著,這龍颯竔的力氣卻遠遠比她想象的要大,她被他牽製在懷中,一時半會兒,竟動彈不得,“你要做什麽!”
“朕,對你產生了興趣,今夜就由你來侍寢!”龍颯竔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玩味。
“什麽?”月淺寧掙扎著,手下了狠勁往他身上數個穴位點去。然而這龍颯竔像是有什麽東西護體一般,對她的攻擊毫無反應,腳步不停,帶著她徑直朝內室走去。
周遭的眾位隨侍都很識趣,見狀,整理的整理,離開的離開。方才的那位貼身侍衛上前來到榻邊就將那昏迷的蘭繡玉攔腰抱起抱了出去至其他地方安置,就連那被月淺寧打暈的杜鵑也被一並帶走了。